第68章 成分

  “這味道……”楊嘉賓如避蛇蠍地看著齊諧手中的藥罐子，說起話來都有些期期艾艾。


  齊諧緩過勁兒來，惡作劇地把罐子朝楊嘉賓的方向遞了過去。


  楊嘉賓一蹦五尺遠，說啥也不過來了。


  齊諧笑了笑說道：“楊兄大才，剛才可聞出這一罐湯藥裏有什麽成分嗎？”


  楊嘉賓搖頭。


  齊諧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常人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單從一個‘苦’字來說，這確實算得上是良藥了。”


  楊嘉賓立即反駁：“齊兄你對‘苦’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齊諧笑著解釋：“我說的是個苦，不是嘴裏喝著感覺苦；而是喝這個藥，病人的心裏苦。”


  楊嘉賓哈哈大笑：“齊兄所言極是！心裏苦！哈哈哈。”


  齊諧繼續說道：“剛才不過是玩笑之語。在我看來，一般熬煮的湯藥雖然聞起來、嚐起來確實有些苦，可在苦後，終究還是有幾分回甘的。可這一罐藥，我聞著……”


  齊諧有心想說，像是煮過的屎味。


  可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出現，連他自己都是在胃裏一陣幹嘔。


  楊嘉賓也若有所思地點頭：“想想剛才的味道，確實不像是尋常的湯藥那般……”


  說到這裏，楊嘉賓的臉色也跟著一變。


  不過他應該不是如齊諧那般想到某個不可描述的場景，因為他立即說道：“齊兄，你說這藥鋪熬煮的，該不會是什麽傷天害理的東西吧？！”


  齊諧連忙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好家夥，你在人家店門口說這話，這不是擺明了來砸場子的嘛！


  當然，要是真的鬧起來的話，以楊嘉賓的身份，這一家小小的藥鋪再怎麽有名氣，應該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可多一事終究不如少一事。


  齊諧笑了笑說道：“楊兄所說的卻是有些過了，你看這藥鋪生意如此紅火，必然是在坊間有口皆碑的。要是不能治病、甚至傷人的話，又如何會有現如今的場麵？”


  楊嘉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齊諧的心裏總覺得這一罐子湯藥有些蹊蹺。


  這畢竟不是後世，此時的長安城還號稱“八水繞長安”。


  無論是河水還是地下水，都是清澈見底的。


  這一家藥鋪想要把湯劑熬煮到這種讓人難以承受的地步，差不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要是按照楊嘉賓的說話，藥鋪的主家是為了讓別人嚐不出湯劑裏的成分，這理由未免也太扯了些。


  齊諧之前腦海中的想法自然是玩笑。


  實際上，正常的買賣人誰都不會這麽做。


  這湯劑之所以這麽讓人聞著就這麽惡心，更有可能是因為——


  他們不得不如此。


  可是到底是加了什麽成分，才把藥熬成這樣的呢？


  齊諧眼睛直直盯著藥罐，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楊嘉賓打斷齊諧的思緒，指了指齊諧手中舉著的藥罐子：“齊兄對這藥，可是有什麽想法？”


  “不是不是。”齊諧擺擺空著的一隻手，如實跟楊嘉賓說道，“我隻是在想，這湯劑裏到底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