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全部消失
把碗放了回去，對春露打了個眼色：“這下你可以好好跟你的丞相大人交代了吧？”
“小姐別氣別氣，還有這個呢。”春露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拿出一塊兒絹布包好的蜜餞，捧給鳳離，嘴巴還不得空閑，“丞相大人說了，小姐剛喝完藥，舌苔上苦澀，含一顆蜜餞，能衝散嘴裏的苦味兒呢。”
鳳離：“……”這小丫鬟是中了元歌的毒嗎？怎麽開口閉口都是丞相大人說丞相大人說。
“小姐，你快吃呀，這樣嘴巴裏就不苦了呢。”春露晃了兩下手心裏攤開的蜜餞。
鳳離無奈，捏起一枚黃桃幹放進嘴裏，心不在焉地嚼了嚼。
那家夥不是人走都了麽，怎麽還這麽多事兒？
自己嘮叨也就罷了，還把她身邊的丫鬟也訓練得跟她一樣嘮叨，生怕她太空閑是嗎？
鳳離喝完藥，在春風和春露的扶持下，躺在長椅休息。
剛閉上眼，就聽到院外的響動聲兒。
“去看看怎麽回事。”鳳離把頭偏向一邊，朝春露擺了擺手。
“是。”春露把手中的團扇交給春風，起身出去查看情況。
沒一會兒功夫，又轉了回來，“小姐，是大將軍回來了，聽府裏下人說了小姐昨晚的情況，心裏擔憂小姐，所以想進來看看。”
她那便宜爹會擔憂她？
鳳離揚起一抹譏誚，這話她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大將軍人就在外麵等著，那依小姐的意思，是見還是不見呢？”
鳳離疲乏地打了個嗬欠：“就說我腿痛難耐，已經午歇下了。”
“是，奴婢這就去回了大將軍。”春露聽出自家小姐話裏的拒絕，轉身去回話。
隻是去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臉色還有些不大好。
鳳離手貼在額頭上，擋住窗外射進來有些晃眼的陽光，正巧看到春露臉上的委屈表情，不禁楞了一下：“怎麽了？”
“奴婢……”春露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告訴鳳離：“奴婢剛才出去回話的時候，三小姐也在場，大將軍走後，三小姐的貼身丫鬟對奴婢說，大殿下要娶三小姐了。”
“噢？”鳳離笑了一笑，容景竟然這麽快就答應了她那便宜爹？
這可不像是他的作風呢。
不過容景要娶鳳瑤，怎麽就招惹到春露了？
“哎呀，奴婢就是替小姐不值，先前大殿下為了二小姐，毀了和小姐的婚約，他怎麽能轉身又娶三小姐呢？要是傳出去，那把小姐您置於何地？”春露語氣焦急。
“就為這事？”鳳離還以為出了多大的問題。
“小姐！什麽叫就為這事？”春露一跺腳，尤其是看到自家小姐這漠不關心的反應，心底又覺得委屈，“昨個兒三小姐才欺負了小姐您，今天大殿下就要娶三小姐，這不是合著一起來欺負小姐您嘛！”
鳳離毫不在意笑了笑：“放心，在這京城裏，還沒人敢欺負到我頭上來。”
“可是……”她正為小姐傷心呢，小姐怎麽還笑得出來，一點兒都不體諒她的關心！
“春露，先別說了，昨晚小姐都沒怎麽睡覺，讓小姐好好休息休息吧。”春風打斷春露的話，拉住她手肘往旁邊退了退，留下一片靜謐給鳳離。
其實鳳離昨晚睡得很香、很好，躺在長椅上閉著眼，腦袋反而更加清晰。
她睡不著，把耳力放到最寬最長，去聽風打樹葉的沙沙聲，去聽院外來家奴來來往往的腳步聲，去聽院外那各色各樣的有關容景要娶鳳瑤的猜忌和議論。
日斜影長，眨眼就到了黃昏。
管家隻身一人出現在鳳離麵前時，她臉上表情平靜得可怕。
“大小姐。”管家踟躕往前，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口，“老奴去各院跑了趟，發現，從前在正夫人院子裏當差的奴仆……”
“怎麽了？”
“一個人也沒了。”
“啪！”鳳離一手拍在躺椅扶手上，隔著珠簾都能讓管家感受到那升騰而起的怒氣。
管家渾身一顫：“大小姐息怒，老奴已經派人去探尋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
“派人去探尋？我問你，你派人去哪兒探尋？”
管家聲音發顫：“是，是這些奴仆的籍貫老家。”
“這些奴仆都是跟隨我母親陪嫁過來的，我母親一走，誰有資格給他們平身份正籍貫？大將軍嗎？”
“大小姐，這話可使不得，大齊律例中明確規定著，女眷陪嫁過來的一切人或物，都歸屬於女眷，就算女眷去後，也該由女眷子女繼承，夫君家不可竊取分毫。”他自然不敢汙蔑大將軍擅作主張。
“既然將軍無權幹涉我母親陪嫁過來的這些奴仆，而我母親生前又未曾給這些人正過身，那這些人是哪兒來的膽子回歸舊籍的？
那你又怎能知道去他們的籍貫老家，就能找到他們？管家，你剛才說那話，莫不是把我當三歲小孩糊弄？”
“老奴不敢，大小姐就算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對大小姐有半點兒不敬啊。”管家一慫，低垂著腦袋認錯。
“那你還敢敷衍我？”
管家欲哭無淚地解釋：“不是老奴敷衍，是老奴真找不出人來啊，大小姐若是不信，老奴這把各院管事的都叫來，讓他們當著大小姐的麵回稟情況，大小姐就知道老奴說的是真是假了。”
“是麽？”鳳離麵無表情地盯著管家看，像是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半晌後，她才擺了擺手：“去把奴冊取來，我要一一核對。”
“是，老奴這就去。”管家抹了把冷汗，轉身去取東西。
走了兩步，又被鳳離叫住了，“等等。”
管家半隻腳懸在半空中，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去請示：“大小姐還有什麽吩咐？”
“這件事，先不要對外聲張。”
“老奴省的。”管家連連點頭，這話不用大小姐提醒，他也不敢對外宣揚啊。
畢竟府裏莫名其妙少了那麽多人，要是被傳出去，事後追究起來，大將軍能饒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