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此話一出,跪著幫曹靈休講話的朝臣卻是渾身冷汗,方才曹靈休拿出證物的時候說,看字跡向葉清流的字,但那字跡卻是二十年前葉清流的字跡,如果真的像國師所說,葉清流二十年前右手不能在提筆寫字,那皇帝手上的那一封書信,就是偽造了……


  “不可能!”


  曹靈休臉色一變,葉清流在夜閣與他們交流傳信,都是用的以前的筆記,所以他才敢如此造假‘證物’。


  “陛下不可聽國師大人一麵之詞。”


  皇帝看著這膠著的場麵,讓秦公公去請禦醫來,禦醫立刻背著藥囊過來。


  “稟告陛下,葉清流大人的確右手不能提筆寫字,就算勉強寫字,手也不能控製力道,不可能寫出以前那般筆力強勁的字體的。”


  曹靈休麵色一驚,一滴冷汗從額頭落下,葉清流居然從拉他入夜閣就布下了此局,故意用以前的字跡跟他們溝通,他以為是葉清流的誠意,卻不想是個陷阱,若是有人舉報他,便會落入這個陷阱之中。


  曹靈休緩了緩神,假笑道:“看來是一場誤會罷了,也許是有人故意將信放入林家誤導我,想要陷害葉清流大人。”


  “對啊,陛下還請明察。”


  “曹大人忠心耿耿,不可能和夜閣有牽連。”


  跪在地上的朝臣立刻替曹靈休開脫,今日曹靈休要是出事,為他求情的他們怕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皇帝有點疲憊了,二殿下偷偷打了個手勢,一旁的小太監偷偷靠近皇帝,小聲道:“陛下,嫻貴妃請您早點下朝陪伴她。”


  皇帝聽了,精神稍微好起來。


  “那一封信也不能說就是曹大人派人寫的,要不今日就到此……”


  葉無依往前一步:“陛下,我師父手中有證據能證明曹靈休與夜閣勾結,師父一心為燕國安危而奔走,曹家禍亂朝綱,我師父今日與曹家不死不休!”


  葉清流:“……”


  皇帝聽了,看向葉清流:“咳,清流有何證據?”


  司馬雲澤上前道:“父皇今日勞累許久,如今午時將至,不如休息片刻再處理此事?”


  司馬雲澤恭敬說道,若曹家今日被滅,三皇子成為皇帝便成了定居,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葉清流道:“陛下龍體為重。”


  葉清流同樣也不急著讓曹家倒台,而且如今的局勢,曹家把柄握在他手中,也算一個不錯的籌碼。


  皇帝見兩人這樣說,便道:“那邊這樣吧,退朝,曹家父子和清流暫留宮中。”


  曹家父子聽了,鬆了一口氣,葉無依卻握緊了拳頭,袖中藏著一串琉璃念珠,與葉清流手中正拿著的琉璃串珠一模一樣,這個證物一旦拿出,她師父的罪名便坐實了,隻是這是她最後的底牌,她師父會定罪,她也脫不了關係。


  看著朝臣紛紛要往外走,皇帝也從龍椅上站起來。


  “陛下,微臣還有話要說。”


  葉無依的聲音中冰冷帶著決絕,一時間眾人都停下來,看著她。


  皇帝皺眉問道:“咳、國師還有什麽話要說?”


  葉清流看向葉無依,葉無依看著那雙淺色瞳孔,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手中的琉璃念珠握緊了。


  “我要狀告……”


  “赫連小王爺求見。”


  外麵忽然傳來小太監尖銳的聲音,眾人朝著殿外看去,隻見赫連墨貞走了進來,身邊還帶著一個人,卻是被抄家後逃跑的犯人林明思。


  葉清流握住琉璃念珠的手一頓,緊接著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赫連墨貞上前:“陛下,臣今日進宮,恰好碰到逃犯林明思,臣派人將他逮捕,他卻說是清流先生將他帶來做證人,臣隻好順手將他帶進宮中。敢問清流先生,林明思可是在逃犯人,你蓄意庇護罪犯,可是知法犯法啊?”


  他的話語中毫無尊重,眾朝臣隻覺得他張狂無禮,卻又看向葉清流,等他解釋。


  葉清流道:“此人的確是在逃犯人,但他前夜求到國師府,道出曹家罪行,草民心係燕國安危。”


  葉清流看了葉無依一眼,才道:“因此將他帶到皇宮門口,讓他有機會將功補過,林明思,你既然見到皇上,有什麽證據便說吧。”


  “是。”林明思聽了,連忙跪在地上:“啟稟陛下,草民狀告曹家,曹靈休乃夜閣殿主,我爹之前糊塗,聽信了曹靈休的妖言,跟隨他加入夜閣,卻被他陷害。曹家如今的勢力在朝廷之上是如日中天,草民深知再這樣下去,這奸人必定危害燕國,所以特地求清流先生帶我入宮,將證據呈給皇上,請皇上明察。”


  林明思手中抱著鐵盒,一個又一個響頭嗑下,嗑的頭帶血色。


  秦公公連忙將林明思手中的鐵盒接過去,呈給皇上。


  鐵盒打開,裏麵不僅有曹家與林家勾結的私信,還有夜閣的腰牌、徽章。


  “曹靈休!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皇帝怒喝一聲,曹靈休和曹雨臉色一時慘白。


  曹靈休連忙跪在地上:“陛下,這定然是林明思誣告於曹家!”


  “誣告?這字跡難道不是你曹靈休的嗎?還是說,你的手也不能寫字了?”


  司馬雲澤道:“父皇息怒,世上能人眾多,這仿寫一事也不難,若是有人故意誣陷曹太師,也不是不可能啊。”


  林明思眼睛通紅:“我沒有誣陷!這的確就是曹家親手寫的!”


  司馬雲澤看向皇帝:“父皇,這次的證人乃是林明思,曹家奉旨查抄林家,林明思定然恨之入骨,使用下作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也許清流先生也是被他欺瞞了。”


  “是啊,還請陛下明察啊。”


  “太師一向清正嚴明啊。”


  葉無依輕哼一聲:“諸位大人的意思是以我師父的聰慧連一個小小的林明思都比不得,還被他欺騙,諸位大人說這些話是欺負我師父二十年不出家門,看不起我師父嗎?我師父一向算無遺策,做事自然是有十足把握,不然豈不是有意欺君,故意誣陷曹家。”


  朝臣聽了,也是議論紛紛,國師大人說的有道理,前國師一向心思縝密,又怎麽會被林明思欺騙呢?定然是有十足的證據才會帶人來啊。


  皇帝看向葉清流,葉清流:“……”


  葉清流本想順著司馬雲澤的話敷衍過去,但是話已經被葉無依挑明,他是必須要拿出證據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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