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知道這句評價的分量嗎
看著就這麽離去的徐燕，楚依然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好像與自己最開始的推測差了不少。
她本以為，對方可能會直接提出某些物質或者人事方麵的要求，而後自己可能要與她周旋一番。
結果不但是楚長河親自開口說話，而且對方就像是得到了什麽自己苦苦追尋的答案一般，不但是顯得感激涕零，而且走得極其灑脫，仿佛步伐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就在楚依然在原地有些疑惑的時候。
隻見楚長河不知何時走了出來，對自家曾孫女笑道：“她這孩子不錯，知善惡、明事理，隻不過有點迷茫罷了。”
“這種事大多數人身上都會有，很正常的。”
楚依然聽見這段話之後，驚訝得都合不攏嘴了。
印象裏，自己的曾祖除了對自己之外，是從來都不會多說幾句的。
甚至於對這位徐燕的恩師，在楚依然看來似乎都不會說這麽多。
而今……老人居然會這麽中肯地評價對方？
看出了自家曾孫女神態之中的意外，楚長河不禁有些沒好氣道：“怎麽？是覺得你家老祖就隻會說難聽的話？”
楚依然聞言，頓時從震驚的神態轉為“噗哧”一笑道：“沒、沒有的事啦！就是、就是這番評價……確實挺意外……”
楚長河聞言則是瞪眼道：“還說不是？那乖孫你這反應怎麽說？”
楚依然頓時連連擺手，以示求饒。
小打小鬧一會之後，老人也不禁覺得心情更為舒暢了一些。
而且這種體驗，對於他這位一生都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的老人來說……確實是既新奇又不可多得。
而另一邊的徐燕，則是在自己拜訪過楚長河之後，又給自己的老師打了電話。
不多時，隻聽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了老人的笑聲：“小燕啊，這次你可真是立大功了！老師已經知道你的豐功偉績啦！”
徐燕則是稍微沉默了一下，而後才笑道：“這不是老師您教得好嗎！”
章晟先是笑罵了她一句貧嘴。
而後就問道：“你怎麽了？”
徐燕作為老人的得意門生，這些年都是和老人多有聯係，雙方之間可謂是相當了解。
也正是因為這樣，老人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徐燕在剛才那瞬間的沉默。
聽到章晟的追問，徐燕無奈一笑道：“果然瞞不住您。是這樣的，我今天見到您說的那位前輩了……”
章晟聽到這句話之後，頓時驚訝道：“什麽？你、你見到恩公了？怎麽回事？”
於是徐燕就將老人對自己的囑咐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最後她笑道：“雖然前輩說的話頗少，但我是真正地在前輩的教導之下得到了啟發，所以我當時有好好感謝人家，您不用擔心我會說什麽不禮貌……”
“等下、等下！！”
而就在她還侃侃而談的時候。
章晟突然打斷了徐燕。
徐燕疑惑道：“怎麽了？您不會是不舒服吧？”
自己的這位老師與自己可謂是亦師亦友，一般的時候無論她怎麽“高談闊論”，對方都會等自己把話說完才發表見解。
而現在……老人居然破天荒的打斷了自己。
一時間徐燕還以為老人是不舒服了，下意識地有些擔心。
而老人則是在電話的另一邊先是深呼吸一口氣，而後問道：“你再重複一次，恩公他……怎麽與你說的？”
徐燕有些疑惑道：“就是說我現在的狀態有些迷惘，但我走的路沒有錯……”
章晟卻是急道：“後一句！！”
感受到老人的情緒似乎都有些激動了，徐燕愈發奇怪。
於是她說道：“後麵也沒說什麽啊，就是說了句我還不錯這種話……”
“這句話怎麽了嗎？這也沒什麽特殊的吧？”
徐燕對於老人這種怪異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
其實這並不怪她，畢竟像“挺好”、“還不錯”這樣類似的、模棱兩可的誇獎，想必幾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聽過一些。
可能小的時候還會對這樣的誇獎感到沾沾自喜，但是等到自己逐漸長大之後就會發現……這種類似的言辭不過就是一種敷衍式的稱讚罷了，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說沒有任何意義可能有些偏頗，準確來說，這種話的最大意義就在於不讓氣氛顯得尷尬，也就是一種“場麵潤滑劑”這樣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徐燕對楚長河的這句“還不錯”完全就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態度，若不是老人追問的話，她根本沒當回事。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電話對麵的老人聞言卻是欣喜萬分。
“太好了、太好了啊哈哈哈！小燕啊，你可千萬不能讓恩公……不對，你千萬要為了自己加倍努力啊！真沒想到恩公對你的評價會這麽高！”
“恩公看人準沒錯！小燕，以後你可能要更加努力才行了！”
聽著老人先是激動而後又是無比嚴肅的語氣，徐燕現在隻覺得愈發一頭霧水。
“您在說什麽呢？什麽對我評價高？您該不會是說那句還不錯吧？嗨呀，您老都一把年紀了，這種敷衍的話還聽……”
“那才不是敷衍！”
老人再一次語氣激動地打斷了徐燕的發言。
似乎是自己也覺得情緒有些激動了，於是老人再一次深呼吸，而後恢複了平靜緩緩道：“聽我說孩子，你說的那種都是一般情況。”
“的確，現在這社會，很多人都是心口不一且喜歡說場麵話來敷衍他人。”
“但我敢向你保證，恩公絕不是這樣！”
“他老人家向來都是有一說一，隻有他覺得對方還算不錯的時候，他才會稍微提點幾句。”
“你能讓恩公專門為你做出評價，這我並不算十分意外，畢竟你一直很優秀，而且為人正直，恩公必然不會討厭你。”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老人家會說你還不錯啊！！”
還是沒能徹底抓住重點的徐燕好奇道：“那、那他老人家說還不錯，與其他人的還不錯有什麽區別嗎？”
章晟聞言，則是沉默了一下道：“這麽說吧，恩公他當年在我們身邊的時候，隻說過一次還不錯。你知道是對誰說的嗎？”
“我告訴你，是我們的杜威杜校長！”
“連我，最後也隻是得了他老人家的一句‘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