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簽下離婚協議書

  急救室外。


  霍成渝沉默的看著閃爍的信號燈，一支接一支的抽煙，沒有人敢阻攔他。


  “成渝，伯母知道你恨蟲蟲，可這麽多年過去了，蟲蟲也受到教訓了，就當伯母求你，放了蟲蟲，別逼她了，有什麽不高興的就衝我來，衝我來行嗎？”清涼的淚，順著林素琴醜陋的麵龐不斷的落下：“伯母也知道，你也不是壞孩子，這些年你是你找醫生吊命我才能活到現在，可是成渝，伯母求你，求求你——”


  一聲聲的哭泣，仿佛梆子敲擊在霍成渝的心頭。


  徒手掐滅了煙頭，他薄唇緊抿，不敢去看林素琴的臉。


  在小的時候，他就經常去夏家，吃了很多林素琴做的點心飯菜。


  仔細想一想，那個時候的夏嬋也很可愛啊，小小的她，無論多好吃的美食，無論多晚，都會拿去跟他分享。


  隻是後來——

  即使再怎麽恨夏嬋，這一刻，霍成渝也很難狠得下心。


  用力呼出一口氣，平生第一次，他在心裏反問，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


  夏嬋做了個夢。


  夢裏，夏家燃起了大火，她知道媽媽在裏麵，她著急的想去救媽媽，但霍成渝拽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進去。


  他狠狠把她踩在腳下，居高臨下的看她，眼裏充斥著濃烈的恨意：“夏嬋，這都是你活該！誰叫你惡毒，這就是你跟我作對的代價！”


  “不要！”夏嬋淒厲的尖叫，倉惶的睜開眼睛，入目滿眼的白色，讓她意識到自己不是在火災現場，而是在醫院裏。


  身子剛一動，胸口就陣陣的抽痛，她喘了口粗氣，動了動幹澀的唇，就聽到病房的門被推開，曾經的婆婆陳雪梅走了進來。


  “蟲蟲。”陳雪梅將帶來的果籃放下，看了夏嬋一眼，歎了口氣：“蟲蟲，我也是今天才聽說這些事的，還知道你去霍家找過我，是嗎？”


  夏嬋眼珠子轉了一下，點頭。


  陳雪梅滿臉歉意：“哎，我也沒想成渝這孩子這麽死腦筋，都八年了還惦記著這事，不過蟲蟲你放心，回去後我會好好說說成渝的，我也會給他安排相親，好讓他盡快忘記這些事，他對你的傷害，我也替他道歉，可以嗎？”


  夏嬋眼皮顫了顫，她知道了，陳雪梅不是特意來看她，隻是在提醒她，提醒她記住本份，不要糾纏霍成渝，霍成渝的妻子也不可能是她。


  “伯母。”夏嬋聲音很輕，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和霍成渝分居五年，達到離婚條件了，您勸勸他，把婚離了，放我走吧，我保證，我會帶著我媽離開，我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可以嗎？”


  “那就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陳雪梅終於心滿意足。


  視線落到夏嬋胸口的繃帶上，她笑了笑，順手將早已準備的離婚協議書拿出來，語氣柔了不少：“既然這樣，你就把字簽了吧，我會把這件事辦好的，蟲蟲。”


  原來，陳雪梅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隻等自己簽字了。


  想想曾經慈眉善目的婆婆，夏嬋心裏湧起一股寒意，她也不願多說，強撐著坐了起來。


  接過了筆，忍著胸口的疼痛，她半彎著腰，一筆一劃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陳雪梅笑得很開懷：“蟲蟲，你都不看一眼內容嗎？”


  “伯母難不成會虧待我？”夏嬋抿了抿唇。


  兩人對視，確認彼此都稱心如意後，陳雪梅丟下一句好好養病，便喜滋滋的帶著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走了。


  病房的門被關上，夏嬋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空落落的眼神裏忽然有些迷茫。


  有陳雪梅做主，簽好了字，這持續八年的恩怨，終於能結束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