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嬋，你不能死

  夏嬋跪倒在林素琴的腳下，喃喃的抱緊，哭得很大聲：“對不起！媽，真的很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回來晚了！”


  皮膚褶皺的雙手，緩緩的撫上夏嬋淚流滿麵的臉，林素琴呆滯了很久，才明白這都是真的，這不是做夢。


  回來了，她的女兒真的回來了。


  “你為什麽要回來？蟲蟲，你在外麵過得不好嗎？為什麽要回來遭罪？”林素琴用力抓住夏嬋的衣服，情緒很激動。


  知道媽媽是關心自己，夏嬋哭聲更是淒厲：“媽，我舍不得你啊！你都在這裏，我怎麽能離開，我怎麽忍心看著你受苦！”


  林素琴翻卷的嘴唇無力的張了張，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她不敢說，摸著夏嬋的臉，感受著女兒的溫度，這是她五年來最為幸福的一刻。


  母女倆抱頭痛哭，一個佝僂站著，一個跪著，霍成渝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在門口站了許久，霍成渝終於出聲：“你怎麽來了？”


  突兀的男聲，將夏嬋從母女相見的脈脈溫情中拉扯出來。


  扭頭去看霍成渝，她眼裏是毫不避諱的恨意：“霍成渝，你怎麽這麽狠？你怎麽忍心這樣對她？你看看她的手，她這是彈鋼琴的手，做美食甜點的手--”


  “你有什麽衝著我來啊！我知道我沒價值，可羞辱我，你總能消消氣啊！我媽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啊——”


  “要怎麽樣一切才能結束？殺了我嗎？殺了我夠不夠啊？”


  她淚流滿麵，癱軟的身子慢慢的跌坐在地上。


  霍成渝薄唇緊抿，沉默的看著失態的夏嬋，還有滿臉恐懼的林素琴。


  從來不屑於解釋的他，鬼使神差的就說出了一句：“不是我放的火。”


  “不是你那是誰？無緣無故起火嗎？哈，許薇薇死於大火，我家接著就被燒了——”夏嬋流著淚，苦笑出聲：“你懂心疼的感覺嗎？霍成渝，我多麽希望住在這裏的是我啊！”


  霍成渝沉默，他確實無法解釋，而且這幾年他也去查過，最後隻得出了意外失火的結論。


  見他沉默，夏嬋最後一絲希冀落下，忽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最後解釋一次，我沒有害許薇薇，你若是不信，那我，我——”


  她著急的環視一周，看到床頭櫃上的水果刀，她眼睛更亮，急急抓在手上。


  霍成渝心一懸，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想阻攔，卻已經晚了。


  “我把命賠給你，行不行？”她抓著刀子就朝自己捅，那麽的果斷，沒有半點猶豫，惦念。


  他伸出的手愣在半空，滿眼不可置信，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殷紅的血一點點從她胸口流出來，瞬間染紅了她的衣服還有腳下的地板。


  “霍成渝。”她叫著他的名字，捂著胸口踉蹌後退了一步，血液一點點從她指縫間蔓延出來，一瞬間宛如失去水分的花朵，她看著他，滄桑的眼眸裏滿是祈求：“你不是總怪我害死許薇薇嗎？是不是我死了，一切就能結束了？你就能不折磨我了？是不是？啊？”


  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尖刀戳入霍成渝的胸口。


  早就認定了她是狠毒又狡詐的女人，可是這一刻，霍成渝還是被滿眼的血色嚇得理智全無。


  他嘴巴就跟黏住了似的，手腳也控製不住，腦子裏亂糟糟的，潛意識的隻知道她不能死。


  他怕！

  從前，他怕她不死！


  現在，他怕她真的就這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