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運河計劃
運河計劃的影響持續發酵一個月,環地中海的國家除了奧斯曼自己之外,都對運河計劃表示出極大興趣,在他們看來修建運河是功在千秋的事,即使是一百年、一千年之後,運河仍會給後人帶來便利。
至於奧斯曼帝國的反對,他的反對在整個歐洲的力量麵前顯得是那麽蒼白無力,連日來,各國艦船在奧斯曼海軍港口外來回遊弋,黑黝黝的鐵炮對準港口,赤果果的威脅著港口內的守軍。
奧斯曼的水兵們在港口裏瑟瑟發抖,一旦打起來他們要與整個歐洲的海軍為敵,他們可不像本國陸軍那麽彪悍,真打起來他們頃刻間就會喪失港口的控製權。
真正的聰明人卻都明白,歐洲各國隻是想挖條河,對奧斯曼領土並沒有想法,在幾方勢力交涉出結果之前,歐洲人的海軍隻會威脅,而不敢真正開炮。
交涉已在進行,交涉地點在教宗國,由教皇烏爾班八世做中間人,保護各方使者的安全。
作為歐洲最大的宗教,教宗國雖然麵積不大,國民經濟實力卻是世界第一的,隻要教皇一聲令下,隨時可以號召超過十萬的士兵。
所有歐洲民眾都已能生活在教宗國感到自豪,千百年來,強大的王朝不斷更迭,教宗國始終屹立不倒,甚至沒有一個國家敢挑釁教宗國。
就連三十年大戰也沒有丁點戰火波及到教皇國,曆史上教皇國的幾次動亂都是政治上的,而非軍事。
一直到18世紀末,教皇國的勢力和統治力達到巔峰的時候,法國皇帝拿破侖率領法軍長驅直入教皇國腹地,攻占了羅馬城,並成立了羅馬共和國,生擒當時的教皇庇護六世,第一次有人在教皇國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這天一早,羅馬城城門打開,教廷唱詩班的孩子們穿著聖十字白衣,頭帶花環,手捧聖經,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客人。
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國王斐迪南二世更是幾天前就從帝國首都維也納跑到羅馬來,今天早早就帶著王後來到城門前等候。
他和王後站在烏爾班八世身後,活脫脫一條教皇的看門狗,在17世紀,意大利的大部分領土由奧地利人統治。
這位狂熱的天主教徒繼承他的表哥的位置成為奧地利大公和神聖羅馬皇帝,他對新教的零容忍政策,雖然導致他落選波希米亞國王,卻得到了教皇國的大力支持。
“西班牙王國蘭福特侯爵到!”
一聲呼喊,教廷唱詩班的孩子唱誦聖經,用神聖的經書聲迎接來使,興奮激動的百姓們高舉雙手,向他們西班牙人表示他們的敬意與忠誠。
雖然圍觀人數多達萬人,場麵卻非常安靜,唱詩班孩子的歌聲完全可以蓋過他們。
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中,一輛裝飾華麗得令人驚歎的巨大馬車從裏麵駛了出來。
馬車前後周圍布滿了精銳的騎兵,騎兵穿著堅固精美的鎧甲,頭盔上插著紅色翎毛,他們手持精良的武器,排著整齊的隊形,忠實的護衛在馬車周圍。
馬車裏,蘭福特侯爵通過車窗看著道路兩側的唱詩班孩子和熱情的民眾,自言自語道:“不愧是天主腳下,空氣都帶著神聖的氣息。”
被西班牙騎士護衛的馬車在城門前停下,蘭福特侯爵下車向烏爾班八世走去,走到他身前恭敬的行禮,“我代表偉大的西班牙與葡萄芽聯合王國腓力四世陛下向您致敬。”
今天的烏爾班八世穿上了加冕教皇時的神聖長袍,頭戴寶石冠,手握權杖,身上那種柔和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要對他頂禮膜拜。
他微微頷首:“一路辛苦了,蘭福特侯爵。”
“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再辛苦也值得。”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又一名教廷騎士奔了過來:“明屬荷欄帝國鍾離蕊小姐到。”
蘭福特侯爵微微一笑,“我們的明國朋友來了。”
烏爾班八世極目遠眺,地平線那頭又一支龐大的騎兵隊緩緩而來,馬車周圍同樣是一大群披堅持銳的騎士,可以看到他們身上的鎧甲明顯與西方板甲不同。
大明騎士穿著長身甲,環臂鎧,頭戴碟形盔,一麵麵紅色小旗在頭盔上迎風飄揚,跨下戰馬個個精壯,隔得老遠都能感到那股肅殺之氣。
他們的護衛的馬車上,鍾離蕊穿著米白色對襟衣裙,精心打扮過的她看著美麗又威嚴,身上散發著如太陽般燦爛迷人的氣質,美麗迷人的大眼睛則露出強烈的光芒,充滿了威嚴,令人不敢逼視。
她的美麗令所有人為之驚歎,眉宇如畫,其中隱含著一絲英氣,更讓她平添了幾分威嚴的氣息。
鍾離蕊沐浴在萬丈榮光之時,黃得功在前方率領騎兵隊開路,黃得功雖然年輕威武,看著跟鍾離蕊的距離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車隊在城門前停下,教宗國民眾好奇的探頭打量著這支東方騎兵,很多人腦中升起一個念頭,這些東方騎士跟他們西方騎士誰更厲害?
鍾離蕊在侍衛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黃得功也翻身下馬,左手握在劍柄上跟在她身後。
鍾離蕊走到教皇跟前,微微躬身,“向您致敬,教皇陛下。”
烏爾班八世還禮後道:“鍾離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又如此聰明,不知道我教中有沒有人有那份榮幸娶到您。”
“或許吧。”鍾離蕊看向烏爾班八世身後的人,一個美麗的少女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個少女看著也就十四五歲,她身穿宮廷長袍,頭發是璀璨的金色,長發披在肩上,渾身充滿了優雅的氣質,如一朵高雅的花朵,在山穀中靜靜的綻放。盡管她並不想引人注意,可是這樣美麗迷人的少女,不管在哪裏都注定要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
她嫻靜的微笑著,臉上還隱約帶著一絲害羞,身上那種輕靈的氣質鍾離蕊還從沒在歐洲女人身上看到過。
“我來介紹,她是我教新晉的岑瑟兒聖女,岑瑟兒快給鍾離小姐見禮。”
岑瑟兒微行一禮,“您好鍾離小姐。”
“你也好。”鍾離蕊微微頷首,又對烏爾班八世道:“教皇陛下,請派人引領我們進城吧。”
“這是自然。”烏爾班八世喚來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男子有著純淨的金發和令人羨慕的蒼白色皮膚,以及一點點雀斑。
1米85的身高比黃得功還高出那麽一點,他剛上來就彎腰鞠躬,把手什了過去:“很高興見到您,美麗的小姐。”
鍾離蕊剛要伸手讓他親吻,黃得功哼了一聲擋在他倆當間,把自己堅硬的大手伸了過去,“親吧。”
……
在年輕的教廷男子的引領下,鍾離蕊被帶到一座雄偉的建築物前,鍾離蕊沒想到這西歐羅巴洲也有如此雄偉的建築物,整個大門都建築得精致而雄偉,給人強烈的震撼。
大門連同高高的圍牆,都是用潔白如玉的石頭築起來的,仿佛象征著此處的聖潔,典型中世紀風格十分精美且富有震撼力。
在大門前守門的修女們都戴著麵紗,柔和的微笑著,男子一邊走一邊用西班牙語向鍾離蕊介紹著這裏的一切。
後邊的黃得功聽不明白他倆在說什麽,看著鍾離蕊與那男子談笑風生的樣子,都恨不得拔刀砍了他。
雄偉的大門前空蕩蕩的,各國軍隊隻能能在城外等候,各國公使的親兵也有單獨的休息地方,每個國家的使者隻能帶兩名貼身護衛進去。
遠處大道上的人們更是隻能遠遠的望著這座修道院,滿懷敬畏,不敢隨意的接近,甚至有些人隔著很遠就跪在聖所前麵,虔誠的跪地禮拜,仿佛他們信仰的神靈就在裏麵一樣。
黃得功讓副將帶兵休息去之後,自己跟另一名軍士陪同鍾離蕊走了進去。
教廷聖所裏麵宛如一個巨大的花園,庭院中盛開著無數的鮮花,花園裏到處洋溢著聖潔的氣氛,裏邊的男女全都穿著潔白的長袍,臉上帶著虔誠的表情。
庭院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雕像,在黃得功看來就是一個洋鬼子被釘在十字架上,他實在搞不懂這幫洋鬼子為什麽會信仰他。
一個弱的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神,先是實力不濟,再者沒人來救,說明他是孤家寡人,他實在是搞不懂洋鬼子的想法。
教廷聖所的最裏麵就是教皇舉行儀式的地方,昔日烏爾班八世就是在這裏被加冕為教皇,成為歐洲大陸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平時這裏也被用來舉辦宴會或者大型活動之類的,空蕩的大殿裏除了擺放一張可供百人同時吃東西餐桌外,就有一個石頭雕像和牆壁上一張張油畫。
黃得功到餐桌上拿起一個雕滿銀紋的酒壺,直接對嘴喝,咕嚕咕嚕的一大口下去,隨手丟了回去,“什麽玩意,淡的跟水似的。”
鍾離蕊倒了一杯,自己也嚐了一下,笑著道:“這是聖水。”
“別人喝剩下的?”
“什麽啊。”鍾離蕊苦笑道:“這是神父祝聖過的水,西方人認為它們有洗滌汙染的心靈的用處。”
“洗滌心靈?”黃得功似懂非懂,突然猛一拍腦門:“我懂了,就是開光唄,小時候我娘經常到寺廟裏參拜,有時候就拿回一些開光過的東西,說是能趨利避害什麽的。
還記得一個小香囊要60文錢,要不是我娘攔著,我當時就上山找那幫禿驢算賬了。”
“沒錯就是開光,黃將軍理解的真快。”
先進來的蘭福特侯爵端著兩杯聖水走來了,把其中一杯遞給了過去,“鍾離小姐您好。”
“很高興見到您蘭福特侯爵。”鍾離蕊接過,兩人舉杯相碰。
蘭福特侯爵放下酒杯,侃侃而談道:“國王陛下讓我來的時候,我是不願意的,直到剛剛,見到您之後我認為這一趟是值得的,能見到您這麽美麗的小姐,就算事情沒有進展也是值得的。”
“侯爵閣下真會說話,這張嘴一定騙過不少女人吧。”
“怎麽會呢,我可是個專情的男人,隻是我以前的那些女人,她們個個都水性楊花,每個都傷害我。”
“真是一幫目光短淺的女人,這年頭像侯爵閣下這麽好的男人可不多見了。”
“我隻想尋求真愛,卻不知我的真愛哪裏,鍾離小姐的出現讓我這個迷途在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盞明燈,鍾離小姐您晚上有時間麽?”
“雖然很不願意的拒絕您的邀請,但今天我有點累了,想在晚上好好休息一下,話說回來侯爵閣下您真沒問題麽?貴國目前正與法國交戰,哪有多餘錢款和軍隊齊力修建運河啊?”
蘭福特沒發覺鍾離蕊已經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了,有些小得意的道:“法國人弱的跟雞一樣,我們征服他們隻是時間早晚的事。
況且這次修建運河主要是各個大公和民間商人募集資金,不會對國家財政產生太大影響,倒是鍾離小姐您能想到在兩塊大陸之間挖掘運河,實在是太了不起了,這可把兩塊相連的大陸分開啊,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您過獎了。”
鍾離蕊微微頷首,對蘭特福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信,西班牙人要真的那麽容易就征服法國人,也不會一直被困在那塊半島上。
法王路易十三跟腓力四世一樣都是很有作為的君主,甚至在某些方麵,路易十三遠勝於腓力四世。
以前路易十三沒有真正掌權的時候,捷克為反對奧地利的宗教壓迫政策揭竿而起,並將王位許給了英王詹姆斯一世的女婿巴拉丁選帝侯弗雷德裏克。
在西班牙的幫助下,奧地利鎮壓了捷克起義,奧地利和西班牙趁機擴張各自的勢力的時候,德意誌北部新教諸侯和荷欄等國陷入了恐慌。
雖然法國在這次戰爭中一開始並未出兵,但路易十三一直以金錢支持丹麥、瑞典進攻神聖羅馬帝國,打擊奧地利的勢力。
當丹麥,特別是瑞典在德國高奏凱歌時,法國又在外交上孤立他們,維持中歐的平衡,一直等到雙方筋疲力盡,法國才出兵。
在軍事和外交上的手腕獲得了一係列的勝利,鍾離蕊在了解過路易十三先前的所作所為之後,就對這個法國國王產生了濃重的興趣。
她甚至敢斷言,如果讓路易十三這麽發展下去,那麽三十年戰爭必以法國勝利而告終,西班牙人想吞並他們,雖不說難於登天,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連明屬荷欄都無法憑一己之力滅了法國,沒有足夠利益驅使的情況下也不願意招惹法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