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各有算計
蕭皇後側頭給了阿芒一個眼色,示意她前去查看。
阿芒當真上去從牧謠的額角一直摸到下巴,反複檢查了好幾遍,最後向蕭皇後搖了搖頭。
“怎麽樣,宛煙沒有騙娘娘您吧!平日是不想你們看了這張臉惡心,才用麵紗遮了去,若是娘娘不放心,這以後,宛煙就不戴麵紗了。”說著,手一揚將麵紗拋了出去。
蕭皇後再次看了看那張臉,的確是醜陋不堪,當下輕咳兩聲:“呃,你還是遮起來的好!”接著,她又清了清嗓子,“今兒這話是問完了,可你到底有沒有講真話,本宮還得去證實證實,所以,還得委屈你在這裏多呆上幾日!”
“啊?娘娘,您不是說隻要宛煙如實答了就能出去的嗎?宛煙說的可句句都是真話啊,您看這裏,這裏如何能住人啊?您還是早些放宛煙出去吧!宛煙保證再也不胡鬧了!真的……”她一邊使勁嚷嚷著,一邊不停揮動著手。
“好了,別吵了!隻要你說得是真話,娘娘自會放你出去的,你就乖乖等著吧!”阿芒見皇後娘娘被她吵得頭疼,趕緊出聲喝斥,隨後扶了蕭皇後緩步出了牢房。
待環佩聲遠去,牧謠一改之前神神叨叨,咋咋呼呼的形象,眸光倏地變得沉冷,她撿起地上的麵紗抖了抖,重新戴回臉上,唇角勾起冷笑。
蕭皇後走出地牢,便旁邊的密道走去,密道連著一間密室,一臉嚴肅的奚伯昌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如何?你覺得她說的是不是真話?”蕭皇後眼帶疑問地看向他,希望他能給自己解解惑。
奚伯昌閉了閉眼,半響,才道:“有真,有假!這個丫頭甚是狡詐!”
“我也這樣覺得,可又不知哪樣是真哪樣是假?”蕭皇後腰身一扭,在他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也好辦,把事情都往壞的想,她,是絕不能留的!”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這便是他慣用的做法。
蕭皇後臉色微微一變:“不過,我倒覺得,靈水宮的事兒,她倒不像在說謊,畢竟若是玉靈真的告訴了她什麽,司徒鬱這會兒又豈會如此安靜!”
奚伯昌斜她一眼,冷哼道:“就算現在沒說什麽,不代表以後就不會說,你一再婦人之仁,早晚會後悔!”
“我知道你的擔心,可玉靈畢竟我的骨肉,你叫我怎麽下得去手!”一雙鳳眼為難地看著他。
“你下不去手,我倒不介意幫幫你!”奚伯昌用陰冷的眸光回看著她。
“不!伯昌,我求求你,可不可以……”蕭皇後嬌顏失色,目光楚楚地哀求道。
“是我們的命重要還是玉靈的命重要,你自己瞧著辦吧!”奚伯昌冷冷地打斷她,將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
“這……”蕭皇後頓時住了嘴,神色茫然地思考著他的話,表情極為無奈與痛苦。
“那繡圖上的六個壽字,林宛煙定是有所隱瞞,你想法再套套她的話,若是不行,就再想想別的辦法,總之,一定要找出那人!”奚伯昌見她情緒頗為激動,不想與她在玉靈的問題上糾纏,當下轉了話題。
“我當時也聽出來了!”蕭皇後拭了拭微濕的眼角,回到了正題上,“別的事她都答得爽快,唯有此事她說得含糊不清,為免引起她的猜疑,我也沒多問。不過,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倒是可以試試。”
“嗯,先試試再說罷!林忠那老匹夫這兩日一定會鬧上金鑾殿,皇上那邊,你可要多用些心!”
“這我知道的,他當初封賞林宛煙不過是給林家一點安慰,也是為了做給世人看的。再說,有若雅這事頂著,於情於理都不會出岔子!”
“他那個軟弱性子,怕就怕,他在林忠麵前覺得心中有愧,一時心軟做了不該做的決定。若從林宛煙身上套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最起碼還可以利用她來引蛇出洞,千萬不能被他搞砸了!”
“我會注意些的!”蕭皇後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伯昌,我有一事不明,此次兩國交戰,你為何極力舉薦桀兒出任征討大將軍,難不成隻是為了對付司徒鬱麽?可戰場那麽危險,我擔心桀兒他……”
“你放心,有司徒鬱地,這場仗不會輕易輸!要是打贏了,功勞就是他的,來日登基繼位便有了功績。若是打不贏,除掉司徒鬱,我再另外派兵相助就是,他又有何危險呢?”
“你當真會派兵相助於他!”蕭皇後撫了撫胸口,“如此,我便安心了!”
逸王府的書房裏。
司徒昀和左恒神情凝重地聽弄音講述著那日辰王府中發生的一切。
“你是說林側妃她被奚伯昌抓走了?”司徒昀劍眉緊蹙。自己今日剛回京,就聽說了這件事,不過外麵傳出的版本甚多,讓他無法弄清究竟事態如何。正欲派人打聽,卻說是弄音找上了門。
“是的!主子她本是可以逃走的,可她說怕連累老侯爺,說什麽也不走。她說,她不能背著這罪名,隻有老侯爺與逸王妃能幫她!”
“她說,讓你來找王妃,卻不是找本王?”司徒昀心中有些微失落,她當真是要和自己連朋友都不做了嗎?
弄音見他臉色不好,心知說了不該說的話,如今隻要能救主子出來,她覺得找誰都可以。
“主子大概是一時說習慣了,其實她怎能不知,王妃還在小月裏,找她不就等於找王爺您嗎?”
司徒昀點點頭:“弄音姑娘你先隨左恒下去好好休息休息,你家主子有事,本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那就多謝王爺了!若能救得主子出來,弄音定當牛做馬報答您!”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向司徒昀叩頭。
“姑娘快快請起!”他示意左恒將她扶起,“此事有奚伯昌摻和,甚是棘手,成與不成,本王也沒有把握,隻能是盡力而為了!”
“不管成與不成,有王爺這句話就夠了!哦,對了,我逃出來兩日了,一直不敢上門來,就怕被人跟蹤連累你們,不過奇怪的是,我在外麵跑了這兩日,卻沒發現一個追兵,不知道奚伯昌暗地裏使的什麽計!你們可要當心些!”
“嗯,本王知道了,你且放心!”
辰王府雅園。
奚若雅躺臥在床,國公夫人唐玉婉親自在床榻邊照顧著。
“母親,你先去休息休息吧,這些讓春蘭來做就好!”
“不打緊,你這次吃了這麽大虧,母親可是心疼死了,你就讓我尋個心安吧!”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春梅進了屋,走到奚若雅身邊悄悄耳語了幾句。
奚若雅麵露訝色:“她來做什麽?”微微思索,“讓她進來!”
片刻,春梅便領了一女子進屋,她屈膝向奚若雅和唐玉婉行禮:“奴婢給夫人和王妃請安,願王妃早日康複!”
奚若雅冷冷地凝視著她:“好久不見,王爺不是將你打發去了別處嗎?”
“奴婢之事不足掛齒,此次回來卻是誠心想助王妃一臂之力的!”
“哦?你是侍候過她的人,卻願意幫助本王妃?本王妃該不該信你呢?”奚若雅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奴婢為何被遣,想必王妃也清楚,奴婢心有不甘,而王妃也正有此需要,值不值得一信,王妃心中必然有數!”
“可你報複心這麽重,本王妃如何敢用,再則,她已入了大獄,此刻需要幫助的是她不是本王妃!”奚若雅對這種出賣舊主的奴婢甚是不屑。
“王妃何以篤定她就一定會大難臨頭?說不定關兩日又安然無恙地出來了,這樣兒的事又不是沒發生過,最後不都是有驚無險,讓她逢凶化吉了嗎?”
奚若雅斂了眸光,想起了之前林宛煙在皇宮裏發生的種種,最後不但安然回府,還得了司徒鬱的專寵,越想心中越是憤恨,不服氣道:“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她不過是仗著有王爺撐腰,可這次王爺出征在外,她害的是又王爺的親骨肉,看還有誰能護她!”
“王妃的心情奴婢很理解,不過,她身後還有林老侯爺,就算林府沒落,可畢竟也是忠良之後,如今正在打杖,有不少將士還是林將軍的舊部,皇上多少都得有所顧忌!更何況,還有一人,才是救她的關鍵……”說到這裏,她微微賣了個關子。
“誰?!”奚若雅眸光一凜,這個時候站出來救林宛煙,這不是擺明了要與她為敵麽!
“這個嘛……”她看了看屋內的人,“這就是奴婢今日前來的目的!”
唐夫人見多了這些名堂,不待奚若雅發話,趕緊地起身招呼了屋內下人一同離開,隻留了春梅一人侍奉在側。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王妃莫急,奴婢這兒有樣東西,您一看便知!”
隻見她從袖管中取出一支精致的卷軸,春梅接過手,將卷軸輕輕打開,卻是一副人物畫像,隻是那畫中之人皆讓他們為之一愣。
就連奚若雅也不禁撐起了身子,眸光銳利道:“你說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