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禁足
“不過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知道也不見得丟人!”牧謠定了定神,不屑地反駁道。
“嗯,你說得對,的確是見不得人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不學也罷!隻是,以後學藝不精就算了,萬不可再胡亂醫治,否則是會害人性命的!”見她一直躬著身子很累,司徒鬱便不著痕跡地放開了她的手。
什麽?竟然說她學藝不精!牧謠最引以自豪的就是醫毒之術了,卻被人說成“學藝不精”!她很不服氣地說道:“誰害人了,本姑娘救的人倒不少,卻從來沒害過人!”
“是嗎?”司徒鬱眼神怪怪地看她一眼,“這樣說來本王倒很榮幸,差點成為第一個被你害死的人!”
“……”牧謠想到之前錯把中毒當醉酒,給司徒鬱服了解酒丸的事,有些心虛地道:“那隻是解酒的藥,應該,應該沒什麽問題吧,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嗯,還好!就是不能動彈,不能說話而已,若是不幸正好遇上敵人呢,也不過是成為別人的魚肉而已。這,的確不是什麽大問題!”司徒鬱作出一副很認同的樣子。
一番話讓牧謠感到羞愧無比,原來自己不但給他吃錯了藥,還冤枉他喝茶看戲,想到之前自己理直氣壯的樣子,此刻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當然桌子是不能鑽的,所以,她隻能趕緊轉個話題。
“咳,是這樣的哈,我比較奇怪,你既然中了……呃,那毒,怎麽會突然暈過去呢?不是應該……咳咳,沒別的意思,我真的,真的隻是好奇……”看到司徒鬱詭異的表情,牧謠覺得自己這話題轉得真心不咋樣。
司徒鬱嘴唇一抿,眸光幽深,自我反省道:“看來還真是本王的錯,讓你如此意猶未盡,牽腸掛肚,今日若不把這事做圓滿了,指不定你會日日念叨著。”他身形一動,轉眼就將牧謠撈在了懷裏,下一刻就將她扔在了床上。
“喂,司徒鬱,快放開我!你冷靜點好不好,”牧謠手腳並用地撲打著,“你看清楚,我既不是你愛的奚若雅,也不是你寵的盧玲兒,不要動不動地就抱我上床!”大概是被他摟著抱著的回數多了,牧謠也不像初時那般,一落入他懷裏腦子就犯暈乎,也知道耍耍嘴皮了。
司徒鬱單手支起腦袋,側躺著看她,眼睛裏升起笑意:“我怎麽覺得這屋子裏有股酸味呢?”
酸你個大頭鬼!牧謠按住他另一隻不安分的手,有些無奈地道:“我是說真的,其實我們之間不太適合這樣子的!”
“我們不適合?那誰和你適合,司徒昀嗎?”司徒鬱眼裏的笑意驟散,冷冷看了她片刻,坐起身來,雙手捏上她的膝蓋,淡淡道:“不要想得太多了,我隻不過是想看看你的腿,究竟恢複得怎樣了。”
牧謠沒有接他的話,也沒有去深究他突然間的轉變,因為她也樂得改變一下這種尷尬的氣氛。再說,她的腿的確有些不太好。
“哎,疼!”她趕緊扒拉下他的手,齜著牙叫道。知道她腿不好還這麽大力,找抽呢!
“怎麽搞的!”司徒鬱語氣有些不好,“早上看起來不是好很多了嗎?”
牧謠見他有些生氣,怏怏道:“大概是今日跪得久了,又站得久了,所以……”
司徒鬱麵色一沉,站起身來,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袍,一邊說道:“你給我乖乖呆在這裏,哪裏也不許去,一切等到腿傷好了再說!”
“那怎麽行!皇後娘娘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下的旨意,說不定明日她就要派人教我學習禮儀。”
“怕她做甚!你隻管聽本王的話,別的事無須多想!”
“可是……”有他罩著自然是好,可初來乍到就和皇後搞壞了關係,隻怕日後不好行事。
“若是為難,今夜就給跟我回辰王府!”
“啊,那我還是在這裏呆著好了!”好不容易才碰到個留在宮裏的機會,若是跟他回去,依他那樣的性子,指不定明日就改變了主意,這樣大好的機會可不能輕易弄丟了。
司徒鬱的背影頓了頓,沒有說話,似在思考著什麽。
“那今夜的晚宴……”牧謠覺得他果然喜樂無常,剛剛還有說有笑的,眨眼功夫又變得冰冷起來。
“你不必去了,我會讓人將吃的送過來。這三日你不準離開此處半步,記住,不要耍花樣,不要再有上次的事情發生!”
“你把我當囚犯?”霸道什麽的最讓人討厭了,牧謠怨念地看著他的背影。
“別忘了你的人還在我手裏!”施恩也好,施威也罷,用何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必須是他要的那樣。
算了,隻要早日查清身世,就可以不再受他的鉗製,她忍了!
“幫我給淩霜帶個話吧,讓她別擔心我!”牧謠坐在床上,輕輕揉著膝蓋處。
司徒鬱轉身看著她,看了很久,才輕輕嘀咕了一句:“辰王府就真的讓你如此生厭麽?”
什麽?牧謠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又因為聲音太小,她愣是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麽,等要再問時,司徒鬱已離開了。
晚宴是皇後操辦的,排場沒有午宴那般大,隻留了皇親貴眷和一些出色的世家子弟參加,其目的自然是衝著“和親”二字而去,主角當然是那位“和樂公主”。因此,像林宛煙這樣的女眷參不參加,倒顯得並不重要。
相比宮宴的大魚大肉,牧謠的晚餐倒更精致貼心,樣數不多,卻樣樣合胃口,份量不多,卻吃得剛剛好。
司徒鬱走後,牧謠才想起那位桑越國的穆將軍。
穆宇!牧宇!她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她的哥哥,可是哥哥怎麽會做了桑越的將軍?從他看她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一定是認出了自己,那麽他此次來昌黎真的隻是為了送公主和親麽?牧謠總覺得他的眼神裏還隱含有別的東西。
唉!都怪司徒鬱強行將自己軟禁在這裏,要不然今夜她就可以尋著機會與他見上一麵,一切答案便能知曉。不過轉念一想,好在她可以留在宮中,那個和樂公主也會與她一同學習,這樣就不怕找不到見麵的機會,如此一想,她心裏又寬慰不少。
牧謠向來是個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雖然被困於此,也不會愁眉苦臉委屈了自己。
晚膳後,她本想在院子裏溜達溜達,消消食,可腿又不太爭氣,便招了弄音和新調來的兩位小宮女坐在院子裏聊天。
起初那兩位小宮女被牧謠的想法嚇壞了,她們在宮裏呆了好幾年,過的都是尊卑有別、戰戰兢兢的日子,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像這樣與主子坐在一起,如朋友們般聊聊天、說說話的事,從來是連想都不敢想。
後來在弄音一番勸說和親自示範下,才勉強擠坐在牧謠對麵,拘謹地低垂著頭,兩隻手使勁地搓捏著衣角。
見她們這般謹小慎微的模樣,牧謠心裏一陣感歎,這皇宮究竟是多可怕,才把好好的孩子嚇成這樣。想想浴雪山莊上上下下百多號家仆,在她麵前就算是恭敬有禮,也從不至於這般卑微。
這一比較,心下愈加不忍,連忙讓弄音端了甜點來和她們一起分享。
“你們原是在哪裏當差來著?”她想和她們說說話,或許會好些。
誰知,她這一問話,兩個小丫頭更是撲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回主子,奴婢二人從前是在‘靈水宮’當差。”
牧謠皺眉,趕緊讓弄音將二人扶起,沉著臉道:“我都說了,今晚這裏沒有外人,咱們就這樣隨便說說話,你們若再這般多禮,我可要生氣,生氣了就要罰你們,呃,罰你們把房裏的補品全都喝掉!”嗯,正愁那些東西沒法消化呢。
二人一聽,嚇得身子骨都軟了,陪眼前這主子說說話興許還出不了大亂子,那些補品可是辰王殿下專門為她準備的,若是被她們喝了,隻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二者權衡取其輕,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坐在一旁和牧謠說話聊天。不過說是聊天,可基本上就是牧謠問,她們答而已。
“對了,你們叫什麽名字來著?”見她們安穩坐在小櫈上,牧謠又恢複了和氣。
“奴婢阿鎖!”
“奴婢阿裳!”
“嗯,阿鎖,阿裳 ,你們剛剛說之前在‘靈水宮’當差,是伺候哪位娘娘呢?”牧謠覺得既然要在這皇宮裏呆上一些時日,不如趁現在多了解了解情況。
“回主子,不是娘娘,是公主,靈水宮裏住的是玉靈公主。”阿鎖較阿裳膽子大些,說話也利索些。
“公主?”牧謠想了想,順天帝膝下子嗣不算少,除去病逝的二皇子,也有四個兒子,六個女兒,但身份尊貴些的除了之前被選中和親的大公主玉妍,就是這個皇後所出的小公主玉靈了。不過司徒鬱不是與蕭皇後不對盤麽,怎麽會把她女兒宮裏的人弄到這裏來。
“那個玉靈公主是不是很凶,不好相處啊?”牧謠關係地問道。
兩個小丫頭瞪大一雙眼睛有些驚恐地看著她,這背後說主子是非,可是要掉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