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療毒
“王爺!”葉超一臉凝重地從‘寒暉閣’出來,不想一抬頭就碰上剛回府的司徒鬱,立刻垂首行禮。
“她醒了嗎?”深邃的眼眸有些焦急地看向寢屋。
“回王爺,還沒……但燒已經退了!”
“怎的還未醒?”他頓住了腳,蹙眉看著葉超。
“這個……牧姑娘的外傷經過處理,問題倒是不大,不過屬下發現她體內有股怪異的真氣……”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屋裏傳來淩霜驚慌失措的喊聲,打斷了葉超的話。
未等淩霜話音落下,司徒鬱已閃身來到寢屋。
牧謠仍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但那張絕美的臉此刻卻如同冰凍了般,從發絲到眉毛甚至眼睫都凝了一層薄薄的霜,嘴唇已完全沒有了血色。
“怎麽會這樣?”司徒鬱一下呆住了。
“王爺!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求你了…小姐!……”淩霜已泣不成聲,剛剛隻覺得小姐麵色越來越蒼白,卻不想這才片刻功夫,整個人就像剛從雪地裏撿回來一樣。
不等司徒鬱發話,葉超已伸手探上了牧謠的脈搏,片刻後,他略鬆了口氣。
“王爺,牧姑娘體內有一股奇寒的真氣,將她的奇經八脈都凍住了,雖然暫時尚無性命之憂,但是……”
“但是什麽?”聽說無性命之憂,司徒鬱緊繃的神經剛有一絲放鬆,立馬又緊張起來。
“但是得盡早設法將那股真氣給壓製住,否則時間一長,五髒六腑都會被凍至衰竭,到時恐怕……”見司徒鬱臉色不好,有些話他不敢說出口。
“究竟要如何才能讓她醒來?你不能一次將話講明白嗎?”司徒鬱有些怒了,都這個時候了,說話還這麽支支吾吾的,若不是看在還需要他給牧謠治病的份上,真想一腳將他踹出去。
“辦法倒是有,不過……”葉超“咚”的一聲跪了下去:“還請王爺給屬下點時間,屬下一定能找到醫治辦法!”為了王爺,他隻能冒死請求。
司徒鬱正要發火,淩霜卻一把抹掉眼淚,跪在他麵前:“王爺,當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一個修練純陽內功的人,為小姐輸入真氣,再將這兩種真氣相調合,如此便可暫時抑製住她體內奇寒之氣。這個辦法雖然不能治本,但卻是最快最有效的!”淩霜在聽了葉超的診斷之後,就立即冷靜下來。
雖然她從未見過小姐這般模樣,但曾經聽華老說起過,小姐體內有至陰至寒之氣,雖然能以用純陽之氣克之,但因她的體質自身無法修習純陽內功,而以外力注入,也隻能是危急之時的權宜之計,卻不能真正根除,所以才讓小姐修練“冰蠶功”,其目的也是為了以毒克毒。
隻是小姐體內那陰寒之氣早在前幾年就已經被“冰蠶功”克製住了,為何如今又出來作亂了?不過此刻容不得她細想,現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讓小姐醒過來。
“王爺,不可啊!還是讓屬下再想想辦法吧,何況明日……”葉超見淩霜把他想隱瞞的事情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心中大急。
“住口!我隻問你救治的方法,你倒好,不但不說還想隱瞞,是想去司刑殿嗎?”聽了淩霜的話,司徒鬱心裏有了計較,神色語氣又如往常般冷厲起來。
“屬下不敢!隻是王爺乃萬金之軀,如此損傷元氣之事切不可隨意為之。牧姑娘體內的陰寒之氣非同一般,若是稍有不慎遭其反噬,不但會走火入魔,甚至還會筋脈齊斷!王爺,明日大婚在即,還請三思啊!”說完,葉超伏地相求。
淩霜聽此一說,心下了然,怪不得剛剛葉超不肯說出法子,想來這司徒鬱練的就是純陽內功。他倒是一心為著自己的主子,可她又何嚐不是擔心著自家小姐呢。
隻是這司徒鬱身份特殊,雖然看著他對小姐有那麽幾分關心,但這事畢竟風險巨大,不知道他會如何選擇?
淩霜抬起頭欲開口相求,卻見司徒鬱冷眸一凜,對葉超說道:“聽著!不要讓本王講第二遍,你現在立刻去準備回元湯,本王要替牧謠運功療毒!”
“王爺!……是!”事以至此,葉超不敢再勸阻,隻能應下,起身告退。
“王爺!……”淩霜沒想到他這麽快便有了決斷,心中感激不已。
司徒鬱睇了她一眼,見她欲言又止,便用眼神相詢。
“明日成親之事,如何是好?”淩霜壯著膽問出來。
司徒鬱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床上之人,而後說道:“你先下去休息,本王會派人來告知你該做些什麽!”
“……是!”淩霜略猶疑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冰人般的小姐,默默退了出去,這個時候她隻有選擇相信他,相信他一定會讓小姐沒事的,相信他會將一切安排妥當,因為他是無所不能的辰王爺。
待屋裏的人都出去了,司徒鬱便走至床前,將牧謠連被子一 起打橫抱起,伸手摸向床榻後邊的柱子,一道秘門緩緩開啟。
“風潯!”
一道黑影瞬間落下,司徒鬱抱著牧謠進了石室,門再次啟動,緩緩關閉,將風潯隔在了門外。
石室隻有一間,卻很寬敞,左壁下方一方浴池占據了大半位置,池中霧氣氤氳,並漫延至整個石室,輕攏著夜明珠的光輝,讓整個石室看起來猶如仙境,右壁下臥放著一張三尺寬,六尺長的寒玉床。石室一周種著一色兒的茉莉,並且每一株都開滿了潔白淡雅的花朵,淡淡的馨香絲絲縷縷融入這霧氣中,在不經意間纏繞鼻間,待想要狠狠嗅上一嗅時,卻又尋不到那香氣的半絲蹤跡。
這石室是司徒鬱練功和療傷的地方,很少用來沐浴,隻在想她的時候會進來呆上幾個時辰,以尋求內心短暫的安寧。
他抱著牧謠下了水,水溫熱適宜。將牧謠貼靠在胸口後,他褪去自己的上衣,露出健碩堅實的胸膛和臂膀,隨後伸手去解牧謠的衣物。
迷蒙的光線下,長卷睫毛上的薄霜,在升騰的霧氣中融化成晶瑩的小水珠,泛起淡淡瑩光,映襯著如玉雕琢的小臉,懷中的女子一如沉睡中的雪山仙子,聖潔不可褻瀆。
司徒鬱手下一頓,因為她有傷在身,除了中衣,裏麵未著片縷,雖然明日過後她就是自己的側妃了,但她說過不願將自己交給互不相愛的人。
他再次看向麵前冰清玉潔的女子,緊閉的雙唇慘白無色,手指輕撫過那冰冷的唇,眼中滿是憐惜之色。待摒除一切雜念,再轉過她的身子,一手輕扶著她的背,一手運起內力,探向她體內的真氣。
這一探著實讓司徒鬱吃驚不小,也難怪葉超會如此極力反對,她體內的陰寒之氣霸道無比,不止奇經八脈就連十二經脈都已被侵蝕。記得一月之前,自己也曾用內功為她調理內傷,卻未曾發覺她體內有如此陰寒的真氣。
隻是思索片刻,手心處已感覺到寒氣陣陣襲來,他不敢懈怠,立即將“丹霞真氣”輸入她體內。然而,牧謠體內的真氣就像奔騰的洪水一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好不容易找到了路徑,頓時洶湧而來,司徒鬱心中大駭,欲收回雙手,卻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