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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幻境

  這話說的嚴肅冷酷,仿佛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蘇清末稍稍冷了臉:“為何?”


  陰秋這才看了看他,有些無奈道:“怕是會有危險,你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嗎?”沒等蘇清末說話,她接著道:“這事不正常,你想想。這公子哥早不來玩不來,偏偏在我們離開雲川的時候,他來了。以為我們在雲川屁事也沒,就昨個一走這柳玉韻可就出事,我可不相信什麽巧合。而且……”她頓了頓,看向床上昏迷的柳玉韻不確定說:“我覺得,柳玉韻有些不對勁,但是我說不出來,好像他少了點什麽東西。”


  這種感覺十分奇怪,陰秋也不能完全說明,但她就是覺得柳玉韻變了,整個人好像少了點什麽,整個人變得微妙起來。


  “不行。”蘇清末搖搖頭,說的話也是堅決無比,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白雙也在一旁嚷嚷著:“老大你瞧不起我跟小黑嗎?!我們倆可厲害了,不僅不會給你拖後腿,還能幫你忙呢!”


  蘇清末也跟著道:“你肯定需要我。”


  黑煞也板著臉點點頭。


  陰秋無奈了,她知道自己肯定勸不住這群家夥們,但還是不想讓他們跟著蹚渾水,畢竟……看了看蘇清末覆蓋眼眶的錦帶,她不想讓他再受傷了。


  看了看窗外陰沉的天氣,她覺得這一趟一定會出事,說不定,還能見到那個野白,然後奪回蘇清末的雙眼。


  安頓好柳玉韻幾人就出門了,現在已經夜深,大街上也沒多少人,但仍然有幾個晚上不睡覺的瞎晃蕩。


  柳玉韻的事情也鬧得沸沸揚揚,陰秋一問就得知了那公子哥的住處,幾人連忙趕去。


  那公子哥據說是京城官爺的孩子,是個執絝子弟,他上有個精明能幹的大哥,所以他爹嫌棄他在家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就把他趕出來,他也趁機四處遊玩,剛好就玩到了雲川。


  幾人翻牆而進,有些奇怪的是,府內一片寂靜,那種寂靜不同尋常,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可怖。


  幾乎是瞬間,蘇清末就出聲道:“不對,快出去!”眾人聽罷趕緊出去,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外麵已經變了樣,不是來時的路,嚴格來說,已經不是雲川了,他們--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白雙震驚的揉了揉雙眼,隨後來回查看四周,驚訝道:“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怎麽來到了別的地方?不就一瞬之間,我們怎麽就換地方了!?”


  陰秋也是眉頭緊蹙,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是幻境。”蘇清末摸著旁邊的牆壁,淡淡道:“有人在那住處布了幻境,我們一進去就會中招。看樣子有人知道我們會去,提前準備好了陷阱等我們進去。”那石牆竟然有真實觸感,說明製造幻境的人必定十分強大。


  如同陰秋猜的一樣,這一趟果然驚險萬分。


  她來回轉了轉,後才有些沉重道:“不知這幻境是那種類型,因此我們必須盡快出去,不然就會永遠的困在這幻境裏。”


  蘇清末點點頭道:“先去轉轉看有什麽線索。”


  從哪公子哥府中再出來是一條小巷子,本來是夜深模樣,誰成想,一出小巷就變了樣子。


  大約是學堂模樣,這學堂十分的大,名字模糊不清,但是一定不是普通學堂,說不定是一些官宦人家才可以上的比較高級的學堂。


  周圍有些模糊的學生在兩兩三三的聊天,討論問題,看上去比較正常,不過是他們都沒有臉罷了,隻看到他們穿著統一的藍色錦袍,陰秋也不能斷定這是哪裏。


  學堂很大,幾人轉了許久也沒轉完,天也不見變暗,一直是亮堂無比的模樣,這學堂布置的十分合理,有專門供學生休息的地方,以及食堂,還有休閑的亭子,以及一些樂器室等等,十分豪華。


  “這裏,應該是國子監。”蘇清末說道:“我以前來過。”


  陰秋蒙了:“誰啊這麽有興致?把幻境做成國子監的模樣,莫不是嫌我們不讀書太蠢,讓我們讀讀書變得聰明點?”


  蘇清末卻微微沉吟道:“不對,應該不會如此簡單,更何況我不蠢。”


  正在這時,前方樹後發出了爭吵聲,四人心覺疑惑,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沒想到居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那藍衣男子,禾月!


  由於四人中,隻有陰秋見過禾月的模樣,禾月長得精致溫婉,讓人過目不忘,因此第一時間她就認出了禾月。


  這是怎麽回事?幻境竟然會出現一個不相幹的人?陰秋有點迷糊,但仍然看著麵前接下來的動靜。


  大約是一名男子和禾月正在發生爭執,明明離得不遠,可陰秋他們就是聽不懂兩人說話的聲音,可能是兩人爭執的聲音過大,引得別的同窗過來,正在陰秋雲裏霧裏的時候,突然見那個與禾月發生爭執的男子把禾月推開,大吼一聲:“禾子瑜剛剛向我表達了愛慕之情!他是個斷袖!惡心!”


  由於一開始一直聽不到兩人的聲音,這麽大叫的聲音十分突兀,叫的陰秋耳朵生疼,揉揉耳朵,就看到那名與禾月爭執的男子迅速離開禾月身邊,連帶著剛來的同窗們也十分驚訝,不知為何,他們一點也不聽禾月的爭辯,所有人都相信了那爭執男子的片麵之詞,一點餘地也不留給禾月。


  “這太可疑了吧!”白雙嘟囔道:“連給人解釋的機會都沒,什麽同窗啊,同仇還差不多!所有人都針對那個長的好看的小哥呢!長得好看是他的錯嗎,這些醜醜的人就知道針對這長的好看的小哥,一點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太可憐了!還好我們沒碰見這樣的同窗,是吧小黑!”


  小黑依舊板著臉點點頭。


  同樣,陰秋也覺得十分可疑,這些人就好像說好的一樣,完全不給禾月任何解釋,一個個圍在他身邊,用粗俗的語言去侮辱他。


  蘇清末淡淡道:“大約是這禾月有哪些過人之處引得他的同窗們嫉妒,所以才抱團去誣陷他,人的本性。”


  陰秋有些厭惡的皺皺眉,人類的小把戲實在過多,她自以為已經見識的過多了,沒想到這些竟然幼稚到因為嫉妒之心而去誣陷一個無辜的人。


  何為嫉妒?認為自己比不上別人而產生的肮髒情緒,這些人隻想著怎麽把別人從天上拉下來,卻從沒想過怎麽讓自己到達那樣的高度,這些人永遠隻配窩在山底,當那肮髒的蛆蟲。


  隻見禾月從地上爬起來,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他的同窗們都紛紛閉嘴了,但卻露出了一種看好戲的表情。


  這些人來到了一個屋子前,其中那爭執男子先進去,後禾月也跟了進去,陰秋他們也跟著進去瞧。


  屋子裏裝扮十分模糊,但是卻不難看出裝潢應該非常的精致仙氣。


  這時他們又聽不清這些人在說些什麽,但是憑他們的麵部表情不難猜測,禾月現在顯然十分氣憤,而那爭執男子卻一臉幸災樂禍。


  他們中間站著一名看上去非常有威嚴的中年男子,長得十分古道仙風,袖袍寬大,看上去飄飄欲仙,瞧著像一名頗有身份的先生。


  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禾月一臉震驚,顯然十分不相信的模樣。


  陰秋猜測,可能這禾月太過出挑優秀,連這先生都有些嫉妒,害怕禾月將來超過他,代替他,因此現在跟著抱團的學生們一起打壓禾月。


  果不其然,那先生說:“禾子瑜,身為國子監的學生,你竟然有如此齷齪想法,愛慕男子,簡直異類!為了保護我的學生們,你從明日起不必再來了!此後國子監不歡迎你這樣的異類!”說完臉上還露出萬分厭惡的模樣。


  禾月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天哪!”白雙叫道:“這樣的人也配當先生?!他那裏有仁愛之心?哪裏有授人之道?完全畜生一個!說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竟然這樣打壓一名優秀的學生!簡直罪惡至極!!氣死我了!”


  白雙在柳玉韻的私塾學到許多東西,他認為先生就應該向柳玉韻那樣,心懷仁慈,對每個學生都是公平的,即使有些事情他沒看清楚,可柳玉韻作為一名先生,他簡直太合格了!比這麵前裝仙人的老東西不知道好了多少!


  隻見禾月踉踉蹌蹌的走出國子監,回到自己家,不知怎麽回事,眾人又聽不到聲音了。


  隻見他回家後有人把他叫進了一個屋子,然後幾個仆人模樣的人按住他,不知道給他灌了什麽藥,禾月掙紮無用,頭來回的擺來擺去十分抗拒的模樣,然而那仆人按住他的頭,掐著他的下巴直接將那藥灌了下去,一點也不留情,下手十分凶狠利索,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藥灌下去之後,幾個仆人便鬆了手,禾月便不受控製的跪了下去,雙手死死的捂著子的脖子幹嘔,似乎想把那藥吐出來。


  “不用掙紮了。”這時,幾人才看到那高座之上做了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女子十分淡漠道:“禾家清廉正直,一輩子沒出過什麽醜事,然而你卻在國子監把禾家的臉都丟盡了。”女人端起身邊的茶杯啜飲一口,十分冷淡道:“禾家永遠不能出現一絲汙點!念在你以為為禾家也帶了不少榮譽,饒你不死,從今往後禾家與你無半分關係。這啞藥,讓你以後不能說出關於禾家的半分情況,不能跟禾家沾上半分關係。”


  女人說完,十分疲憊的模樣,揮揮手道:“去勸勸你娘,若是她再如此喧嘩,就和你一同滾出禾家。”


  禾月從她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就開始趴在地上,也不幹嘔了,直到那女人說完最後一句話,才忍不住顫抖起來,消瘦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絕望淒涼,他趴了一會,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腳步淩亂的走了出去。


  “這?”陰秋隨不是深宅大院的女子,可這些年來也見過不少被各種算計陰狠的女人絕望仇恨的事情,這麽一琢磨,也差不多了解個七七八八。


  那高坐上的女人看著也不大年輕,婦女模樣,不過因為保養十分好,第一眼看不出具體年齡,可那身上深沉的氣度絕不是一般女人擁有的,想必是一個十分有心計手腕的正牌大夫人,看樣子那禾月不過是姨娘或小妾出的孩子,

  一般來說,正牌夫人是不會讓姨娘或小妾生出孩子的,就算生出來了也是沒有大用的女孩,不能分一杯家產羹。


  看樣子,這女人不僅沒有去除禾月,反而讓他大出光彩,想必是用完就扔,為自己的孩子鋪出一片已經打好的路。而如今,禾月的利用價值已經不多了,那女人見好就收,用完就扔,壓榨了禾月最後的一份價值後,將他趕出禾家。


  最讓人心寒的不是這個,而是到後麵,禾月的親生母親大約知道禾月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於是第一時間撇開禾月與自己的關係,閉門不見。


  陰秋不知道禾月是怎樣的心情,隻是看著他靜靜的站在那緊閉大門的前麵,無端生出一股淒涼的感覺,被所有人拋棄,被親生母親所扔下,那種感覺不真切經曆過,想必誰都沒辦法說出那種絕望至極的心情。


  接下來就是禾月被趕出禾家,淪落街頭的事。


  他生的美貌,有不少瘋子乞丐覬覦他的美色,不是毛手毛腳揩油,就是十分惡心的往他身上貼。


  禾月覺得惡心,便找個地方把自己整的髒兮兮的模樣,拿泥巴糊著臉,就這麽在街上遊蕩。


  他是絕望的,被人利用這麽多年,但他不想就這麽放棄,一路上就這麽靠乞討來到了雲川,此時他髒的再也沒有人想看他第二眼。


  在雲川,來到了新地方,他想用實力證明自己,可惜並沒用,反而差點把自己餓暈,就這麽暈在了柳玉韻家門口。


  此時幻境一轉,又變成了一開始眾人出現的小巷,幾人出去後又看見了那國子監,就像是幻境重頭再來了一遍。


  “不好!”陰秋一臉沉重:“這幻境,是在柳玉韻夢境中疊加而化出的幻境,若是我們不盡快出去,怕是永遠隻能困在禾月的夢境之中了!”


  萬萬沒想到這環境竟然是這樣化出,這樣幻出幻境也不需要太多力氣,但是由別人夢境所化成,是在不好出去,必須要找到薄弱點才能出去,不然一輩子隻能呆在這禾月的夢境,重複著無限循環的幻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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