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煞的過去
眾人跟著母黑貓,一路上白雙沉默無比,陰秋隻能摸摸他的頭表示安慰。
母黑貓一路向西,直接跑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破舊的房子,叼著小黑煞進了屋子,聽到動靜,從屋裏走出來一個女子,看見大黑貓叼著一隻傷痕累累的小貓大驚失色,連忙小心翼翼的接過小貓,進屋給小貓細細包紮,陰秋跟上去,聽見那女子的問話。
“櫻桃,這是怎麽回事啊?它是你的孩子嗎?怎麽受這麽重的傷啊?”
黑貓當然是不會說人話的,但女子還是自言自語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治它,讓它健健康康的,你也好好待著,我給你弄點吃的去。”
女子走了出來,去廚房弄了一小碗飯端給母黑貓櫻桃,摸摸它的頭道:“我也沒什麽好吃的能給你,這點剩飯你先湊合湊合,等我賣豆花賺錢了再給你們娘倆買好吃的!”
陰秋看見小小的黑煞被包紮的嚴嚴實實正擱在那小小的木床上,這個屋子實在是過於破舊,房頂有些漏風,窗戶用廢紙糊了幾層,勉強抵禦寒風,看起來就非常貧窮的模樣,但是勝在幹淨整潔。
看著白雙一言不發的模樣,陰秋不由問道:“小白,你和小黑以前不認識嗎?”
白雙搖搖頭,道:“不認識,我遇見小黑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快要死的模樣,然後我就救下了他,再後來就遇見老大你了,我不知道他的過去……”竟然這樣悲慘,他一直不曾知曉小黑的過去,現在知道了卻覺得心如刀割,難受無比。
蘇清末坐在陰秋肩上,實體沒了眼睛,但是元神凝成的他卻不是瞎子,坐在陰秋的肩膀上雙手籠袖,眼神淡漠的有些冷酷。
眾人接下來就在黑煞的記憶裏旁觀著他的過去,他們看著小黑煞一點一點的長大變得堅強起來,看著他保護了自己的母親同時也保護了那名收留他們的女子,也知道了那名女子名叫水青,是個善良溫柔的女子,在自己的丈夫去世後一個人經營著一個賣豆花鋪子來養活自己,不僅如此還收留了許多同黑煞一樣的流浪動物。
這些記憶無比清晰的印在他的心底,即使他經過時光的變遷已經記不大清,但他的心卻幫他牢牢的記在心中。
蘇清末告訴陰秋,現實中已經過去一天半了,若再不快些那黑青馬上就要蔓延到黑煞全身,他們隻剩下一天多的時間了。
在陰秋決定出去重新找記憶進去時,出事了。
一幫壯漢闖進了水青的房子,進去直接抓著水青就要走,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旁觀,陰秋一時間也忘了自己是靈體,衝上前就要踢開那個抓著水青的男子,卻踹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模樣,隻能看著水青被抓走。
此時黑煞不在家,隻有黑煞的母親,已經蒼老的櫻桃撲上前去抓那名男子,可是它畢竟已經老了,行動不再敏捷,爪子也不再鋒利,很快被壯漢一掌拍飛,一動不動。
水青立馬大叫掙紮,那壯漢緊緊的抓著她纖細的雙手,一旁臉上抹的跟個死鬼一樣的老虔婆尖聲道:“你這個娘們倒是好不要臉,我們家少爺納你做妾是你的榮幸,祖墳冒青煙了,也不想想你這寡婦誰還敢要你,真是給臉不要臉。”
水青冷笑,道:“那我們家祖上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老虔婆捂著嘴沒理她的話,一笑臉上的白粉噗噗往下掉,她道:“今兒你不答應也要答應,就你一個娘們能造出什麽浪來,今天我把你綁進少爺院子裏,你又能如何?”說完她用細眯的小眼掃了一圈周圍的百姓。
水青抬頭看了一圈,曾經幫助過的鄰居都對她躲躲閃閃,一副避不可及的模樣,即使知道了沒有人會幫她,可是如今一看還是會覺得心寒。
心中如同塞了個冰塊一般,冷冰冰的讓她難受的差點哭出聲。
但是她沒有,隻是眼眶紅紅的看著那老虔婆漠然道:“你叫他鬆開我,我自己會走!”
老虔婆眯了眯眼,讓那壯漢鬆開她,水青整整袖子轉身抱起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櫻桃,感覺它還活著放下了心思,進屋把它放在床上,又摸摸它的頭,極為不舍的離開了,櫻桃仿佛知道水青要離開了,焦急的喵喵叫,水青的背影僵硬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等到黑煞回來的時候,水青早已經被帶走多時,櫻桃在院子裏焦急的轉來轉去,陰秋隻看見黑煞仿佛安撫了櫻桃,然後走出去叫了幾聲,從四周慢慢走出來許多狗,貓,都是水青曾經救助過的流浪動物,在這個無人幫助的她的時候,心思最單純的動物出來報答它們的恩人。
陰秋跟著這浩浩蕩蕩的隊伍,夜晚極好的隱匿了它們的行動,到了那所謂的少爺家,黑煞身姿伶俐的的跳進去,流浪狗悄悄的鑽狗洞,流浪貓學著黑煞爬上樹再跳進去,一群動物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潛進屋子,竟然沒有人發現。
可是黑煞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水青看似柔軟,其實性子烈如火,忍不了背叛自己去世丈夫的愧疚,受不了這種作為人妾的屈辱,在抬進去的時候趁人不注意直接一頭撞死,死不瞑目。
動物們尋著水青的氣味,卻隻找到了一具沒來得及處理的屍體,草草的裹了張草席扔在一旁,顯得十分蕭瑟。
陰秋看見黑煞圍著水青的屍體走了幾圈,喉嚨咕嚕幾聲舔了舔水青的臉,轉身走了,陰秋和白雙緊緊的著。
隻見黑煞輕盈的爬上一間屋子的房頂,小心的撥開了幾個瓦片跳了進去,黑色的身影猶如一陣風,沒有驚動床上交疊的兩人。
“少爺,聽說您又抬了個妾啊~”
“那死女人不知好歹,竟然自己撞死了,嗬,也不先想想,她那死了丈夫的寡婦除了本少爺,還有誰能這麽大方的收了她!”
“是那女人沒命享福而已,反正死了也正好不礙眼,少爺莫氣,不是還有雨兒呢,雨兒最愛少爺了嘻嘻~”
“嗯,這種薄命的女人還是死了就好,看你小嘴甜的,明天本少爺陪你去添幾件首飾可好?”
“討厭啦少爺~”
“你想不想……嗯?……”
不一會床上就傳來令人遐想的聲音,黑煞就這麽靜靜的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床上的兩人,等到床上的動靜終於消停,他猛地衝上去抓那少爺的臉,力道大的硬生生抓出了少爺的眼珠子,旁邊的女人驚恐大叫,裹著被子連滾帶爬的竄了出去,少爺捂著眼叫聲淒厲,便叫便躲,然而黑煞行動敏捷,抓了他的眼,又死死的咬著他的命根子,硬生生把那玩意給咬斷了,劇痛來襲,那少爺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床上一片血漬。
完成以後黑煞靈敏逃走,此時那些家仆們早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貓貓狗狗拖住了腳步,此時隻要逃跑就沒事了!陰秋不由得為他握了一把冷汗,誰知道黑煞跑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又跑向水青屍體的地方。
難道他?陰秋愕然,白雙也變了表情。
果不其然,陰秋跑到水青的屍體旁邊,咬著她的衣服想要帶走她,可他的身體那麽小怎麽能拖動這麽大一個人?陸陸續續又跑來一些貓貓狗狗想要一起拖著水青離開,陰秋已經知道要發生了什麽,白雙已經上前想要阻擋黑煞,想要拉著他離開,可他的手隻是一次次穿過黑煞的身軀,無力挽回已經發生的事情,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它們錯過了最佳的離開時機,一群家仆帶著棍子等工具一擁而上,毫不留情的下死手,連帶著水青的屍體也遭殃,不一會就血流成河,多了許多貓狗的屍體,而就在剛才棍子將要打到黑煞身上時,櫻桃像利箭一樣衝過來撞開了黑煞的身體,替他挨了一棍子,她本就已經蒼老,不知道哪來的力量能爆發這麽快的速度,撞開黑煞後,隻聽“噗”的一聲,血肉模糊,櫻桃當場,在黑煞麵前被打死。
黑煞直接愣住了,此時整個場麵變得動蕩不堪,記憶層麵變得非常不穩定,陰秋大叫一聲:“就是這了!”隻要在這裏把黑煞喚醒,拉出來就沒事了!
但是情況並沒有那麽樂觀,黑煞身體溢出濃重的黑氣,和那黑青一樣,是印在他記憶中的惡襲,貿然過去會傷及魂魄,陰秋隻是想了一下就準備闖過去,可沒想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比她還快,直接就衝了過去,把黑煞小小的身軀緊緊抱住,整個人哭的稀裏嘩啦,含含糊糊卻無比堅定道:“小、小黑你快醒來吧!你不能丟下我們啊!小黑!”
可是無論他怎麽呼喊,小黑都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黑氣都蔓延到白雙身上,再這樣下去,白雙也有危險!
就在這時蘇清末伸手一抬,一道白光打入黑煞眉間。白雙哭的更厲害了,抽抽噎噎道:“你、你再不醒過來,我、我就不給你吃水晶蓮花餅了!嗚嗚嗚!你快醒過來吧小黑!你還有我和老大呢!嗚嗚!”
像是被喚醒了什麽一樣,白雙懷裏的黑煞終於有了反應,陰秋看了蘇清末一眼,兩人上前共同打出了一道本源之力,把那黑氣硬生生從黑煞體內拔出,然後直接把惡襲給滅了個沒,黑煞身上也不再冒黑氣了,白雙喜極而泣,想要繼續抱著黑煞,可是陰秋卻不讓他再抱,惡襲已經清除,再待在黑煞的記憶對他不好,拉著白雙就離開了黑煞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