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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玉翠

  陰秋把從蘇清末房間順的水晶蓮花餅給白雙和黑煞分了。


  白雙看著那水晶蓮花餅大眼亮晶晶的,小鹿一般的大眼揉碎了星光一樣晃人眼。他抓過陰秋給的水晶蓮花餅大眼兒都笑彎了,月牙兒的形狀看上去可愛極了。


  “小黑小黑,你也來吃嘛!”白雙遞給黑煞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餅,透明的連蓮花瓣都看的一清二楚。


  黑煞默默的看了會白雙明媚的笑臉,搖了搖頭,把餅推給白雙,意思是讓他吃。


  白雙不解問道:“你不喜歡吃嗎?青蓮君做的點心可好吃啦!你嚐嚐嘛!”說著就拿起一個水晶餅啃著,大眼微眯,貓兒的特性完全顯了出來。


  黑煞看著麵前的水晶餅,飽滿可愛,頓了一會終究是接過水晶餅,小小的咬了一口,雖然沒有白雙那樣明顯,可陰秋看見了他的眼睛微微一亮,平時緊緊抿著的小嘴也放鬆下來。


  陰秋摸摸兩個小子的頭,黑煞平時就冷冰冰的,除了她和白雙誰也不理,非常不信任人類。連陰秋也不知道他當時發生了什麽。當初化形時非常抵觸,還是白雙先他一步化形,黑煞才照著白雙的樣子化形。於是明明兩隻沒有血緣關係的小貓,化形卻是一模一樣的麵容。


  一冷一暖,黑白分明。


  不過好在白雙暖洋洋的小太陽一樣,讓陰秋也放心了許多,捏了捏黑煞緊繃繃的小臉,找那村婦去了。


  村婦被蘇清末的小藥童雪參安置到了花園的偏房,因為知道自己主子從來沒拒絕過那紅衣女子的任何要求,他也就聽她的命令照做了,反正主子肯定不會吵他。


  雪參倒是俏似蘇清末一樣冷冷淡淡,話不多。將那娘倆安頓好就離開了,弄的那村婦在屋裏惶惶不安,坐不敢坐,站不敢站,這可是國師大人邸府啊!她可不敢褻瀆!

  於是就這麽呆呆的站在在屋中央,直到陰秋前來。


  陰秋進門就看見一大一小木樁一樣的娘倆杵在屋中央,“噗嗤”一笑:“哎你們站著幹嘛呀,坐吧坐吧。”這熟絡的樣子到好像這國師府是她的一般。


  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隨意掃了一眼屋中擺設,倒是同蘇清末的性子一樣,簡單雅致。陰秋滿意的點點頭,這樣會打理真是太好了,心中又加重了把蘇清末拐走當管家的心思。


  如今不在詭館,不用壓著性子做成那樣神秘的樣子,不能多說話。她也放了開來,看著那娘倆小心翼翼的樣子問道:“你是從何而來?本小姐看你這身打扮也不像京城人士。”


  村婦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衣服弄髒了這精致的凳子,隻虛虛一坐,聽陰秋問便連忙答道:“民婦是從棗花村來的。”


  陰秋疑惑:“棗花村?那不是離這挺遠的嗎?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村婦道:“民婦是跟著流民來的,一路上邊走邊停,混進來的。”


  陰秋聽罷心道,你不用跟著也無妨,反正你本就是一團怨氣衝天的靈體,誰也看不見你。


  但她不能說,不能讓靈體察覺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又問道:“那你怎麽來京城了呢?”


  村婦一愣,麵容變得猙獰起來,眉間的黑氣隱隱有擴大的趨勢,陰秋放在桌上的手輕輕一拍,那黑氣不再擴散,但仍然在村婦眉間隱隱波動。陰秋微微蹙眉,連她也壓不住了,看來這次時間有限,要盡快了。


  村婦狠狠啐道:“呸!還不是那姓王的王八蛋!竟然將俺們娘兒倆趕了出來!不就是沒給他生個兒子麽!竟然這般狠心!梅兒難道不是她的骨肉麽!”


  村婦滿心憤怒,說出的話也淨是潑皮俗語,陰秋也沒攔著,由著那村婦罵,反正她也需要知道前因後果。


  原來那村婦原本是京城一大戶人家的小丫鬟,一日跟著小廝出來幫家主買些東西,卻不留神被拐子給拐走了。


  小丫鬟名為玉翠,是那戶人家小姐身邊的大丫頭。知道她被拐子拐走了也傷心了會,卻沒有命人找她,一個丫鬟罷了丟就丟了,最多再費心調教個聽話的。若是要找,花錢又費人費事,太虧。不過一介下人,沒必要這般上心。


  她被拐子迷暈,拐子把她賣到了遠離京城的棗花村給人當媳婦。


  玉翠哪裏願意?她本來有大好前途,小姐身邊的大丫鬟,一月二十兩銀錢,將來做的好了說不定能被許配給小廝,帶著攢的銀錢開個鋪子和和美美過一生。可如今要被賣給不知如何的男人手裏,她如何甘心?

  她拚命反抗,想要逃走。可說的容易,逃?如何逃?逃哪裏?周圍都是她沒來過的深山野林,哪裏能和熟悉地形的村民相比?

  她一次次的逃跑隻能換來一次比一次更狠毒的打罵,甚至沒有飯吃,每天一碗清水把她餓的頭昏眼花,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一開始還滿身傷痕的硬氣兩天,後來終於妥協了。


  她被賣給一個瘸子,四十多歲的年紀幾乎能當他爹了,她麻木的和男人圓了房,青澀的,如同花一般的年紀還沒盛開便已經枯萎成灰,隨風飄散。


  男人名叫王大川,棗花村的廢人一個,家中隻有一介老母,玉翠還是她娘讚了許久才攢出來的二兩銀子,從拐子手裏買下來的。因此王大川母子看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一開始玉翠已經認命,既然如此那就好好過日子吧,不然如何?殘破的身子又有誰能要她?可她卻不知道,那王大川的母親劉氏惱她一個賠錢貨也要二兩銀子,整天對她百般刁難,時不時出言嘲諷,罵她是個下賤的玩意。


  玉翠一開始還能忍,可她畢竟是京城出身的大丫鬟,冰清玉潔幾乎能比普通人家的小姐,怎麽能忍受這樣的粗俗之語!於是同那劉氏大吵一架,被喝醉酒回來的王大川聽了個一清二楚!王大川本就心疼玉翠費了他二兩銀子,讓他白白失了這麽多賭博的錢!登時一惱又把玉翠狠狠的打了一頓,王大川母子倆一塊把玉翠打的奄奄一息,差點去了。


  後來還是劉氏看她發熱,心裏一慌唯恐這個賠錢貨死了,自己的大胖孫子就沒了!於是請了村裏的赤腳醫生又把玉翠給救了回來。


  這一下子玉翠是徹底認命了,在劉氏的辱罵,王大川的暴力之下已經漸漸麻木,原本水靈靈的臉兒也變得蒼老憔悴,看起來活像個老婦一般!

  她整日麵無表情的幹著活,甚至也學會了潑皮俗語,和原來的玉翠越來越不像,棗花村把青春俏麗的她磨的隻剩下陰鬱和蒼老。


  恨是肯定恨的,可是她能怎麽辦呢?她沒辦法,王大川母子甚至不讓她碰利器不讓她外出,把她當一個家畜一般養著,直到她有了身孕。


  劉氏盡心盡力都每天照顧她,給她燉老母雞湯,將她消瘦剩骨的身子重新變得豐腴起來。甚至那每日酗酒賭博的丈夫也不出去鬼混了,每日留下來照顧著她,就這麽安安穩穩的過了幾個月,她以為終於熬到了頭,可沒想到一切隻是一開始。


  臨產那天她痛的死去活來,幾乎以為就要這麽和閻王去了,卻隱隱聽見王大川母子倆的對話:


  “什麽!女孩?那大賠錢貨生了個小的賠錢貨?嫌我們家還不夠窮嗎?就知道這賤貨肚子是個不主貴的主!白費了我兩隻老母雞!呸!晦氣!”


  “娘,您別氣,反正她就是買的,一會我再打她一頓幫您消消氣!唉!真是浪費了那二兩銀子!要是我拿去賭錢,說不定就有大錢!”


  “嗨!真是個賠錢貨!垃圾!什麽賤貨樣還以為自個冰清玉潔呢!連個大胖小子也生不出來!那賤貨要是這麽死了看我不弄死這小賠錢貨!”


  這話讓本來奄奄一息的玉翠硬是咬著牙挺了過來,從閻王手裏把自己的命給搶了回來!她能受那母子倆的打罵,可她的女兒卻不能!那是她懷胎十月的親生骨肉!


  憋著一口氣醒了過來,那接生婆也非常驚訝,她把那瘦小的嬰兒抱給玉翠看,嬰兒哭聲又輕又細,像貓兒一樣讓人可憐,還沒張開的臉上皺巴巴的,瞧不出麵貌。可玉翠就是覺得她的女兒是全世界最美的姑娘,可不能讓她受了欺負。這麽想著她的眼神越來越亮,力氣也越來越多,就這麽挺了過來。


  那接生婆也是非常憐憫的看著玉翠,覺得她很可憐的模樣,但是別人家的事她也不好多說,隻是安頓好玉翠便匆匆離去。


  玉翠的月子過的非常艱難,那母子倆像是忘了家裏還有她這個人一樣,既不送飯也不送水,像是想活活餓死她們娘倆!若是以前就玉翠一個人說不定她還會高興,就這麽餓死離開這鬼地方也不錯。可是如今她也不能。


  因為她有了孩子!有了骨肉!有了留念!

  於是她便晚上抱著那小嬰兒偷偷出去,去那野林裏吃草根,野果子。可畢竟不是肉,奶產的太少了些,看著女兒越來越虛弱的樣子,她咬咬牙,去開始捕捉那兔子,鬆鼠之類的小動物。


  她本就嬌嬌弱弱的女子,京城大戶人家的大丫鬟,哪裏會剝皮燒烤?隨隨便便撕了皮毛,血肉模糊的樣子讓她連聲作嘔,可還是強忍惡心吃了下去。


  因為不吃就沒有奶,沒有奶女兒就會餓。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為了女兒,她可以不擇手段!


  但終究是被劉氏發現,狠狠的打罵她一頓,可是礙於鄰裏鄰居不好意思做的那麽過,終於讓她吃上了正常的飯,雖然幾乎沒有肉絲,但清湯寡水的也很讓她激動。


  就這麽在打罵中把女兒拉扯到了五歲,小小的女孩像極了玉翠,伶俐可愛,也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梅兒。


  梅兒非常懂事,大約是知道母親過得不容易,也不麻煩母親,從小便過於成熟,讓劉氏也對她有了點好臉色,可不高興時依舊是,“賠錢貨”、“賤貨”的罵,讓小小的梅兒少了些同齡人的稚嫩懵懂,多了一份大人才有的成熟沉穩。


  可是老天爺沒有放過這可憐的母女,讓她們迎來了最後的重擊,將她們推入了深淵穀底。


  玉翠在某天外出種田時,沒有帶上梅兒。因為天氣炎熱,心疼小孩身體嬌嫩,就放她在家和劉氏在一起。


  誰知梅兒過於懂事,害怕玉翠口渴,帶了水準備去找她,誰知半路出了意外!

  年僅五歲的梅兒竟然被那隔壁六十歲的老畜生給強暴了!

  當玉翠回家看著心尖尖上的女兒如同破敗的殘花一樣淒淒慘慘,身上青青紫紫讓她心如同刀割!原本會軟軟的叫她母親!可此時卻嘶啞著嗓音一個音也發不出來!讓她恨不得替身同受!

  這可是她唯一的女兒啊!她還這麽小為何就那麽命苦!


  劉氏不但沒有絲毫讓孩子出門的愧疚,還對著被欺辱的梅兒和玉翠出言嘲諷:“這妞啊就是像自個老娘,大的是個賤貨,這小的也是個賤貨!呸,一對兒賤貨!真是白費了我的老母雞和銀子!”


  她狠狠抹淚,掛起同歸於盡的殘忍笑容。幫梅兒小心翼翼的洗盡身上的痕跡,越洗越叫她心疼!心恨!恨不得化成一頭餓狼咬死那王大川母子倆!若是她們能對梅兒稍微上點心!如何能叫那老畜生欺辱自己都女兒!


  當晚王大川喝酒回來時依舊習慣性對這買來的媳婦一頓辱罵,本以為她會同往常一樣的沉默不語,可他萬萬沒想到那軟糯都女人竟然凶狠的抄起刀子朝他胸口刺來!

  王大川頓時一驚,急急往後跳去,可玉翠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是刺進了他的擋著胸口的左手,狠狠一笑,那凶狠的樣子像一隻厲鬼讓王大川愕然。


  可他畢竟是男人,劇痛讓他失了理智,伸手狠狠的掐著玉翠的脖子,將她活生生掐死了。巨大的動靜把劉氏引了過來,看著自己兒子渾身帶血,便宜媳婦軟綿綿的倒在地上,像是懂了什麽一樣,惡狠狠的唾了句:“臭不要臉的婊子!”


  急急幫王大川包紮了一下,便去梅兒的屋子裏,看著梅兒安然入睡的模樣“呸”一口,拿著被子狠狠的蒙著梅兒的頭,把她在夢裏生生捂死!

  然後隨便挖了個坑把她們娘倆隨意一埋,對外便稱失足落水,不知所蹤。


  【相信這類事情新聞經常報道,拐賣女子進山溝溝,真的很討厭這些人販子,賺這樣的錢良心不會痛嗎!!這些女人的一生都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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