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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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以後，洛蘭像往常一樣在自己的宅邸裏吃著點心看著書，往常從他門口經過的人不算多，但今天卻來來往往沒停過，而且都議論紛紛，好像在說什麽不得了的悄悄話。
“斯羽，王宮裏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洛蘭實在無心繼續看書了，一群人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還竊竊私語說個不停，就好像四五隻蒼蠅在耳邊飛，令人心煩。
“殿下，南風城的使者又回來了，去見了國王陛下。”
斯羽走到洛蘭身邊，稍微彎腰，在洛蘭耳邊輕聲說。
“又回來做什麽？”
四天之前萊特就已經離開君臨城了，當然他並沒有用馬車拉走一批兵器，隻有三天的時間，即便是灌鋼法，也根本不可能鑄造三百把兵器。
不出所料應該是失敗了。
“另外就是臨近寒眠季了，強盜頻繁搶劫路過的商人，已經有不少商人向大臣們反應了。”
每一年的寒眠季到來之前，都會有不少遭遇強盜的商人吵著要剿匪，可是沒有一年真正實施過。
強盜也是聰明，他們很少殺掉商人，搶走貨物和錢就放商人回去，等他們下一次從自己的地盤經過。
“這倒不重要，你清楚萊特為什麽去見父王陛下嗎？”
“我並不知道原因，殿下。”
斯羽終究隻是騎士，王宮並不是她可以隨意打聽的地方，隻能把自己看到的記下來，然後轉告洛蘭。
“王子殿下，南風城萊特想要見殿下。”
看門的侍衛一路小跑，然後單膝跪地向洛蘭匯報。
“讓他進來吧。”
洛蘭甩了甩袖子，看樣子自己的疑惑有人來解答了。
不一會兒，萊特就出現在洛蘭的視線裏，很顯然他也看到了洛蘭，雙手捧著一把用皮革劍鞘包裹的長劍，快步走向洛蘭。
“洛蘭殿下，真是太感謝您了，這是一點心意，代表南風城所有臣民對您的感激。”
萊特單膝跪地，把長劍舉過頭頂，送到洛蘭麵前。
跪禮在波佩克特王國是非常莊重的禮儀，隻有對非常尊重或者感激的人才會行跪禮，一般情況下同樣身為貴族，隻要鞠躬行禮就足夠了。
“看樣子你們成功了。”
洛蘭接過長劍，劍鞘的黑色皮革非常光滑，用染料畫出漂亮的花紋。拔出長劍，劍身筆直光亮，沒有一絲瑕疵，是不可多得的好劍。
“沒錯殿下，吉立加王子和斯伯納克先生改進了煉鐵爐，現在即是沒有燃燒的流浪者，我們在南風城也可以鑄造鋼鐵兵器了，這都是您的恩賜。”
竟然成功了，洛蘭有些驚訝，難道他們發明了豎煉爐？
“能說說怎麽改進的煉鐵爐嗎？”洛蘭問道。
“具體我也不是非常清楚，隻不過改進之後的煉鐵爐不再從下麵放入鐵礦石了，改成從頂端往煉鐵爐裏放入鐵礦石和各種其他物質。”
萊特對煉鐵一竅不通，他隻能把自己看到的講給洛蘭聽。
“斯伯納克先生給我畫了圖紙，但這次來沒帶在身上。”
洛蘭點了點頭，聽了萊特的闡述，他已經猜出來了，那是煉鐵豎爐的煉鐵方式。
“竟然自己改進成了豎爐，這個叫斯伯納克的人有點本事。”
煉鐵豎爐是從煉銅豎爐發展起來的，是一種經濟而有效的煉鐵方法。
把鐵礦石和催化劑等爐料從上麵裝進煉鐵豎爐，在下麵點燃煤炭然後用風箱吹風，形成爐料下降，和煤氣上升的相對運動。
燃燒產生的高溫煤氣穿過爐料層上升把熱量傳給爐料，其中所含一氧化碳同時對氧化鐵起還原作用，用這種方法燃燒，熱能和化學能都同時得到了比較充分的利用。
底下的爐料先被逐漸還原以至溶化，上麵的爐料便從爐頂徐徐下降，爐料被預熱而能達到更高的溫度。
“斯伯納克先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鐵匠，他說殿下的方法能夠讓整個鐵匠行業發生顛覆性的改變。”
萊特兩眼閃爍著光芒，這個英勇無畏的戰士此刻臉上沒了憂愁，充滿了自信。
“我們在南風城建造的新式煉鐵爐已經投入使用了，不僅鑄造的兵器更加鋒利，速度也明顯提升了。照這個速度下去，別說是三百把兵器了，所有的騎士都更換全新的兵器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灌鋼法最明顯的優點就是效率，批量生產鋼鐵兵器很輕鬆就能做到，而這在以前，根本想都不敢去想。
“我的父親安伯公爵承諾，隻要是洛蘭殿下您有任何需求，我們南風城都會竭盡所能滿足您，感謝您對南風城所做的一切。”
哎。
洛蘭歎了口氣。
本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按照波佩克特王國的平均水平，根本不可能達到一千五百度的高溫。誰知道從哪裏蹦出來一個經驗豐富的斯伯納克先生，竟然建造了煉鐵豎爐。
“殿下，我已經和吉立加殿下一起，把您的發明上報給國王陛下了，國王陛下對您讚不絕口。”
洛蘭終於明白為什麽今天總有人從他門前經過，還竊竊私語了，根本就是想找機會討好他。
他現在真的就是王位繼承的不二人選了，再這麽下去就算國王陛下不逼著他繼承王位，那些宮廷大臣也不會放過他的。
“好了，禮物我收下了，萊特隊長還有別的事嗎？”
洛蘭晃了晃手裏的長劍，有點沉甸甸的。
“南風城永遠記得您的恩情。”
萊特最後鞠躬行了一個禮，然後緩緩後退幾步，然後才轉身離開。
“斯羽，這個給你吧。”
洛蘭順手把長劍遞給了斯羽。
“殿下，這是安伯公爵贈與您的禮物，實在太過貴重了，斯羽不敢收。”
斯羽連忙擺手拒絕。
“拿著吧，你可是要負責保護我的安全，用更好的兵器，我不就越安全嗎。”
洛蘭當然不會告訴斯羽自己對劍術一竅不通，而且這把長劍挺沉的，他自己拿著還很費勁，腰間要是掛著這麽一個鐵疙瘩，他可受不了。
“謝殿下。”
斯羽看了一眼洛蘭，四目相對她立刻低下了頭，但這次她沒再拒絕，雙手從洛蘭手裏接過長劍。
“對了殿下，四王子的侍女一大早就過來了，說是四王子約您今天正午共用午餐，時間快到了。”
洛蘭看著斯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