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我喜歡你
喬西譚看見許諾，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迅速不見了，“你好啊。”
這麽無語的開場白，許諾在這件事情裏對他的印象不好，隨便應了一聲，轉頭對著程青青說，“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再見。”仍然是那種很輕的聲音，但是程青青的目光裏微微有點暖意。
許諾離開的時候雨下得更加猛烈了，風也越來越大，大到撐不開傘。她無奈，隻好把傘收了，把帽子帶著盡量挑一些能避雨的地方走。
天色很暗，許諾走著走著發現身後有人跟著，她的餘光看到那人鬼鬼祟祟，但是當她回頭看的時候又沒有人了。她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因為天很黑這段路的人又很少，所以才會有尾隨者。
許諾看了一兩次沒看到人就沒再管，快步向前走著，但是餘光還是時時刻刻注意著。
那人又出來了，鬼鬼祟祟一會兒在左邊一會兒在右邊，但都隻在許諾後麵一點點。眼看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許諾猛地一回頭，“怎麽是你？”
葉澈眉毛都快飛到天上去了，“怎麽不能是我？”
“你跟著我幹嘛？我還以為是神經病呢！”許諾說著。
葉澈無語，“有這麽帥的神經病嗎？我知道你今天要去看那個程青青，你一出醫院我就跟著你了。”
“你一直沒打傘？”許諾看著他放在口袋裏麵的手，再看看他的衣服，的確是雨水打濕了的顏色。
葉澈沒帶傘，已經在雨裏晃蕩了很久了，許諾剛準備把傘遞給他，他就已經非常自然的把傘拿走了。
“看了程青青，感覺怎麽樣？”葉澈不經意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問著。
許諾把他的手拍下去，“這傘很大，不用挨這麽近。”
葉澈放下來，“我忘了……”
他們之後沒怎麽說話了，之前的話題也不了了之，葉澈把許諾送到寢室樓下，然後準備走。
“傘給你。”許諾拉住他，“我直接上去就行了。”
葉澈倒也不客氣，接過那把傘就走了。
許諾回寢室洗了個澡，窩進被子裏玩手機，夏思瑤和顧兮都坐在書桌前看書寫作業，整個寢室裏就她最閑。
她把小企鵝登陸上去，看到有空間消息提醒，隨手點進去。前幾天她腳踝受傷的時候曾經發過一條說說，大致就是拍了幾張圖片，評論區一片都是好好休息之類的。唯獨沒有許曜。
而今天，他終於評論了：怎麽弄的？我最近複習好忙，每天都是有人來接我放學，我來不了。
許諾回了他一句：我已經沒事了，你好好複習吧。
許曜秒回了：我最近複習好累啊，突然特別想吃甜食。
許諾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樣說，一想應該是開玩笑吧，也就沒有再回。她在床上躺著休息了一會兒，突然就刷到了許曜剛剛發的說說，是他自己的自拍照。許諾這才發現他這一段時間竟然瘦了這麽多，下巴都尖了。
“阿諾，幹什麽去？”顧兮叫住她。
許諾隨手抓了一件大衣，一邊走一邊說，“我出去有點事情。”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許諾去時光蛋糕店買了蛋糕，鬱離笙不在裏麵，她有點失落。調整好情緒，她匆匆趕去許曜的學校。
許曜所在的是重點小學，每到學期末的時候就會多加一節課，而許曜已經五年級了，馬上就是畢業班了，自然每天都隨著班級留下來補課。
許諾趕到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雨越下越大，她仿佛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隻有雨滴落在傘麵上的聲音，滴滴答答。大雨仿佛要讓整個城市傾倒……
她提著蛋糕現在學校門口，遠遠望過去，學校裏還有幾個教室亮著燈，但大多數教室都已經沒人了。
許諾撐著傘，轉身走了，她準備去找個地方坐著。然而學校旁邊最近的一家飲品店，都要走出兩個小巷。許諾一個人在巷子裏有些，漸漸的前方有移動的人影，她的腳步陡然頓住。
前方好像又是校園暴力事件，想起上次來的時候，顧北無力的反抗，她的眉頭皺成一團。
看著前方，許諾歎息一聲還是走了過去。越來越近，她看清楚前方的情況，一個人打著傘悠閑地站在一旁，那個人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三四個人圍著一個人，在地上毆打。然後把他的書包拉開，拿出裏麵的一張一百，雨水落在錢上，打濕了一角，很快就被一個人揣進口袋裏。
“你們在幹什麽？”許諾走過去，她把傘舉高了一點，把地上的孩子扶起來。
“阿諾姐姐……”那個孩子小聲喊了一句，許諾愣在原地，她仔細看了一眼，居然又是顧北！！
她看著顧北的書包在旁邊被淋得不成樣子，趕緊拿到傘下麵來，“小北？你怎麽又……”
顧北慢慢地爬起來，用手抹了抹嘴角，“那一群人，還是上次的一群人。隻不過這一次，他們的領頭也在這裏……”
許諾拉著他站起來，轉身，看著拿了錢的正悄悄撤退的那群人，而那個所謂的領頭人，把傘打得低得不能再低，隻恨不能快點離開。
“站住。”許諾不輕不重的一聲，當時把他定在原地。他感覺到有人一點一點靠近，頓時把傘壓得更下了。
“我覺得……”許諾的話沒有說完，她需要證實一件事，那就是那個傘下的人為什麽始終不肯露麵，他們難道真的認識？
傘下的人一邊壓傘一邊後退，許諾因為把傘留給了顧北，此時已經站在雨幕中，大雨很快就把她的衣服頭發打濕了，她卻仍然倔強地逼近。
“別過來了……”傘下的人悶悶地說著。但是那聲音，真的很熟悉。
“許曜！”許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她一把掀開了許曜的傘，正對上他的眼睛。
許曜原本是害怕心虛的，看見許諾身上頭發上都被淋濕了之後眉頭立馬皺起來了。“你怎麽不打傘？”
“我哪裏還有心思打傘？”許諾問著，“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在學校裏，竟然還是一群小混混的領頭人？”
“我……”許曜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
不遠處，顧北把書包背好了，撐著傘站在那裏不明所以，倒是旁邊的幾個男生，見此情形，立馬就跑了。
許諾仍然看著許曜，後者還是沒有說話，他的傘掉落在腳邊，卻沒有撿，兩個人就這麽淋著雨站著，互相看著。
“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又過了許久，許曜終於吐出幾個字，說完這話他就像鬆了一口氣。
許諾笑，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虧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有在好好複習，我今天看到你發的照片，你瘦了那麽多我還特意去買了蛋糕。結果你就讓我看到這樣的場景！”
許曜心裏開始疼，“我跟你保證我再也不會了！我一定好好複習！”
“不用了。”許諾深吸了一口氣，把之前放到大衣口袋裏的蛋糕拿出來，外麵的袋子已經被雨水打濕了，雨水浸過去，裏麵的蛋糕已經糊在一起了，看上去讓人一點食欲都沒有。
許曜緊張地看著她，就見她抬手狠狠地把手裏裝著蛋糕的袋子甩了過來，他趕緊接住，這是許諾給他買的，他一定要吃完！
“許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這個年紀，該做什麽！你不好好學習我也不會管，但是你欺負人就不行！”許諾說著轉身，走到顧北旁邊，接過他手中的傘，“小北，我送你回去。”
許曜剛吃了一口黏糊糊和著水的蛋糕，就看到許諾撐傘把顧北摟著，他們兩個身上都被淋濕了，這樣自然是許諾關心他，不想讓顧北再淋雨了。可是許曜看了莫名心酸。
“你讓他自己回去！”他突然衝上去，把許諾攬在顧北肩膀上的手拍開，“沒有人找麻煩，他自己可以回去，我還有事情跟你說。”
許諾看著他沉默，最終不知是被他可憐兮兮吃蛋糕的樣子觸得心軟了，還是被他眼睛發紅的樣子嚇到了，總之她給了顧北一百元，說是剛才被搶的一百還給他，然後把傘送給他讓他先回家去了。
終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許曜沒有慌著開口，而是一口一口快速地吃起手裏的蛋糕。他真的瘦了，此時狼吞虎咽地樣子更是讓人看著心酸。
“你吃完了？”許諾抬眸看著他，“現在說吧。”
“……”許曜拿紙擦了擦嘴，“剛才那個人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去送。就算一定要送，也可以不用那麽護著他。”
許諾聽著沒聽懂，她皺眉，“你在說什麽？”
許曜組織語言，“我說，你以後不要和別的男生靠的那麽近！”
“剛才那個男孩子是我好朋友的弟弟，我和他也見過。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欺負他……”許諾自動忽略了他的上一句話，因為她已經聽出來。
“那又怎麽樣？”許曜還在糾結那個問題，“他是男孩子就不能離你太近！”
許諾覺得他們兩個人的話題根本牛頭不對馬嘴，抹了抹臉，“你現在說說，你為什麽要做那一群小混混的領頭。”
許曜低頭沒說話，雨水傾瀉而下，他們都早已經渾身濕透了，卻仍然固執地站在雨地裏。
“你說啊！”許諾看著他，雖然覺得這樣強迫他說不太好，但是顧北比許曜還要小一歲，比他更脆弱，而且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頓時就堅定了。
長久的沉默，許曜一直沒有說話，氣氛很尷尬，兩個人就這麽僵持著。直到許諾打了一個噴嚏。
她穿得比許曜少，又比他先淋雨，早就覺得冷了，隻是沒說而已。此時覺得頭都有點暈，不自覺發了噴嚏。
許曜立即精神了，“你先回去吧，別感冒了。”
許諾站在原地沒動，就像是沒聽到一樣，她的眼中閃著一種叫固執地東西。
“好！”許曜突然就火了，“你讓我說！你想聽什麽？”
“你……”許諾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打斷。
許曜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的眼裏也充斥著一種光亮，整個人顯得很痞，“你是想聽我喜歡你？還是想聽我想和你在一起？”
這一句話隨著雨滴落地，雨滴粉碎，許諾的眼睛驀然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