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舒敏結束了戰鬥,幸好,她又是幸運的,此時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和邪眼之間的聯係,不知道得到神之眼的人們和神之眼之間是不是也有這樣奇怪的感應。
周圍漆黑一片,舒敏雙手前伸著摸索著前進。
“艾瑞?艾瑞,你在哪裏?”
找到艾瑞才能找到出口,舒敏是這樣認為的。
原本的山壁中,還有邪眼散發著微弱的光,如今因為舒敏的關係,它暫時暗淡了下來,比起艾瑞和克裏普斯還能夠看到舒敏在掙紮,如今才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
艾瑞始終沒有回應舒敏,舒敏背對著如今還對她躍躍欲試的邪氣而行,用不了多長時間,她就走到了盡頭,手指杵在了她無法通過的碎石壁上。
此時的舒敏有些慌了,聲音緊張的問道。
“艾瑞?艾瑞你在嗎?”
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在完全黑暗的環境裏,剛脫離邪氣的控製,舒敏此時疲憊不堪,但是,她無法馬上得到休息,而且,尚且不能確定艾瑞是否有意外發生。
舒敏胸膛劇烈的起伏,用食指屈起抵住嘴唇讓自己冷靜下來。
“克裏普斯前輩?”
她換了一個人呼喊,可惜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在這個地方,舒敏沒有辦法觸碰到除了邪眼以外的任何東西,邪氣除外。
她在原地停留等待了許久,艾瑞依舊沒有出現。
舒敏下定決心,向著邪眼的方向走去。
她唯一能夠觸碰到的能夠使用的東西,也就是邪眼了,這枚邪眼對她來說,不是一個完全令人畏懼的事物,可以說甚至相反,舒敏在它身上,感覺到的是親切和可靠。
邪氣鎖鏈圍繞著舒敏轉了一圈又一圈,將她團團圍住,但是因為舒敏握住了邪眼的關係,這些氣息已經不能對她怎麽樣。舒敏有理由相信,之所以會出現這些邪氣把克裏普斯的殘魂困住,就是因為邪眼的緣故。
一切的源頭,便是這枚分不出原本顏色的石頭。
舒敏將它握在手心,身為造物的悲愴和希冀如同涓涓細流,途經她的心中。
這是邪眼帶給她的感覺,明明是一個物體,卻能釋放情緒而且能讓她感同身受,或許正是因為舒敏確實有過類似滋味的經曆,所以,她才能夠和邪眼產生共鳴。
“克裏普斯稱呼你為邪眼,我不知道你的來曆,但是我覺得你會因為被我重新賦予姓名而開心,對不對?”
一直沉寂著的邪眼如同突然活了過來,它微微閃爍,散發著幽暗的光芒,但是溫暖又溫柔。
舒敏微笑,“神之眼是神賜予的禮物,他們有著很多屬性,但是沒有你這一種。要我說的話,你是暗係的,黑溜溜的像個煤塊兒。”
“我就叫你,嗯…黑煤…吧,怎麽樣?”
“黑煤”忽然不亮了,舒敏晃了晃它,它依舊在裝死。
“好的,既然你沒有異議的話,我們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舒敏開心的說道。此時,邪眼光芒大盛。
“哈哈,你也很開心對不對,黑煤黑煤黑煤!!!”
黑煤不能說話,它可能覺得很悲哀。
“誒,這個名字是不是不太好啊。”
黑煤又活了過來,噗的閃了一下。
“啊,你也這麽認為是嗎?”
舒敏在邪氣的包圍圈裏敲了敲腦袋,按住太陽穴苦思冥想。
“那叫什麽好呢?”
她原地踱步,轉起了圈。
“舒敏!!!別死啊!!!”
猝不及防的一聲驚呼,正在思考的舒敏被嚇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雞皮疙瘩後知後覺的冒出來,額頭上被嚇出了一層冷汗。
“艾瑞?”舒敏聲音顫抖。
“啊!舒敏,你還活著,太好了,你沒死!”
艾瑞踉踉蹌蹌的跑過來,借著“黑煤”散發的微弱光芒。
“我差一點就死了,被你嚇死了……”
艾瑞回來了舒敏還是很開心的,但是為了自己運轉不靈光了的心髒,還是抱怨了一句。
艾瑞沒管舒敏的態度,直接撲上來抱住了她,聲音有些哽咽。
“太好了,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舒敏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道,“你哭了?乖,乖,不哭。我這不是沒有事兒嘛,而且,你看。”
舒敏把“黑煤”遞到她麵前。
“看,我獲得了黑煤。”
艾瑞順著舒敏的胳膊看過去,疑惑,“黑煤?”
“是啊,一枚邪眼,以後就是我的‘神之眼’了。”
艾瑞嘴角抽了抽,“邪眼………為什麽是黑煤?是黑妹嗎?”
舒敏搖搖頭,“你不覺得,它像一個黑色的煤球嗎?”
“……哦,你的東西,名字你喜歡就好。”剛剛還抽著鼻子的艾瑞此時麵無表情,聲音麻木。
她沒有忘記,當年他們實驗室初次建成,需要命名的時候,舒敏給實驗室起了一個名字,因為它建在海邊,外表是白瓷色的,所以,舒敏稱呼它——貝殼。
這個名字還好,倒是還有些可愛,但是後來,又有了中貝,黃貝,螺旋貝,花貝……
從那以後,艾瑞就知道了舒敏的取名邏輯,就是完全的象形。
算這個邪眼倒黴,為什麽又黑又不光滑呢?
不過想到以後跟在舒敏身邊的時候她給別人講起邪眼的名字,艾瑞就覺得有點額角痛。
“舒敏啊,不然還是換個名字吧,你再考慮考慮。”
“為什麽?不好聽嗎?”
“啊………”艾瑞摸了摸下巴,然後急中生智,“對了,你看,你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不如讓鍾離來取名字,多有紀念意義啊。”
舒敏想了想,還好鬆了口,“你說的有道理。”
“是吧?”
舒敏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讓鍾離先生來取名字吧。”
繼而舒敏想到了什麽,忽然捂了捂臉。
“誒呀,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爸爸給小孩取名字一樣,唔,好害羞。”
說完舒敏還扭了兩下。
“額………”艾瑞無語。
激動完畢,舒敏終於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對了,艾瑞你剛剛去哪裏了?我到處喊你也沒回信兒。”
提到這裏艾瑞氣不打一處來。
“哼,你那個什麽前輩,不過是個陰險小人,把你騙來當替死鬼而已,你剛被抓住,他就讓我帶他出去,我不走,他硬是拖著我離開。他說了,他根本也覺得你脫困的概率不大,他就是一個欺詐騙子。”
聽到這些,舒敏想了想,“那你怎麽又回來了?克裏普斯前輩讓你回來嗎?”
“他才不管咱們的死活,反正他已經逃出去了。”
艾瑞想著克裏普斯的嘴臉,厭惡的心情溢於言表。
“這樣嗎?但是我覺得克裏普斯前輩不是這樣的人,在此之前他和我說過,一旦他脫困,他會馬上就離開,我若是能活著就是他的弟子,我若是死了,也怪不得他。這些,都是事先就說好的。”
艾瑞皺眉,“你竟然還和他說好這些,你就沒想一想,我回來以後看到你的屍體的心情。”
舒敏安撫的笑了笑,“我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嘛,而且,我還得到了力量,富貴險中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即便如此,艾瑞還是很生氣,她背過身去,不再理會舒敏。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來,有陽光從外麵透了進來,突如其來的亮度讓舒敏眼睛酸澀無法直視前方,隻能用手擋住了眼睛。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幾次震動,和地震一樣,石屑四處飛濺,好在舒敏和艾瑞都是意識形態,艾瑞隻有想去觸碰的時候才能接觸到實物,這樣他們才不會被滾落的石頭擊傷。
舒敏手捂著眼睛,等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才看向四周。
場間一片狼藉,原本是一處山腳的地方此時被炸出一個凹陷的大洞。
而鍾離,此時正提/槍站在不遠處,目光直視著原本埋藏在山中的大刀。
大刀終於重見天日,被鮮血澆築染黑的刀身,任歲月流淌未曾被腐蝕的依舊屹立不倒,它的刀背不窄,但是也沒有巨大到很寬,鍾離站過去,刀正好有他的腰二分之一的寬度。
那把刀上似乎還有些花紋,亦或者是飲血槽。
舒敏沒有敢細看,因為此時鍾離已經站到了刀身前,手握住刀把,將長刀從沙礫中拔出。
“誒?他是不是看不見我們。”
舒敏正屏住呼吸,沒想到艾瑞竟然膽敢開口說話。
她連忙手忙腳亂的要去捂住她的嘴巴。
隻見艾瑞淡定的衝著她笑了笑,把她的手臂擺正。
“放心吧,你看,他完全沒注意到我們。”
說著,艾瑞還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舒敏半信半疑的向鍾離看過去,見對方確實沒有理會她,然後又大著膽子靠近。
在鍾離眼前晃了晃,發現對方果然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舒敏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
她歪了歪嘴角,嘿嘿笑了一聲。
“鍾離先生,看不見我…”
聲音陰測測的,把艾瑞聽的打了個寒戰。
“喂,你,你不要用這麽賤的語氣說話。”
艾瑞抱住雙臂,摸了摸,想要把雞皮疙瘩蹭掉。
“嘿嘿,你不懂,嘖,這種不在鍾離先生預測之內的感覺。”
舒敏擺了擺手指,然後伸手在鍾離臉側的肉上戳了一下。
鍾離似有所感,看向舒敏這邊,然後在舒敏屏息緊張的立正之下,隻是皺了皺眉,然後就轉回了頭去。
舒敏捂著嘴猖狂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鍾離先生,你終於落到我的手裏了。”
舒敏蹦蹦跳跳的跑到他的身後,然後拿起了他的小辮子,從發根順到了發尾,在手指上纏了個圈。
“哇,果然手感好好呀,我早就想摸摸看了。哇嗚,像是絲綢一樣。”
舒敏滿臉花癡的陶醉,傻笑著晃了晃身子。
鍾離橫著刀向前走了幾步,似乎要在陽光下仔細端詳這把刀。
同時,他的頭發也從舒敏的手中溜了出去,因為不能抓住,舒敏有點心癢癢。就又跟了上去。
看著鍾離和舒敏一個緩慢的不時移動一下位置,一個躡手躡腳的追在後麵,抓著鍾離的頭發玩,一個看起來像是在查看周圍的情況,一個心思全然的放在對方的辮子上。
艾瑞不忍直視的拍上額頭,扶額擋住了眼睛。
“舒敏,我們還不快點回去嗎?鍾離一會兒就調查完了。”
舒敏卷著鍾離的頭發,玩的不亦樂乎。
“馬上,馬上,我就再摸一把,就一把。”
然後就是漫長的一盞茶時間,有15分鍾。
“舒敏!”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舒敏戀戀不舍的走向艾瑞,眼裏寫滿了沒有摸夠幾個大字。
“真的走吧,克裏普斯那邊還沒有處理。”
舒敏一拍額頭,“哎呀,我把克裏普斯前輩忘記了。走吧走吧。”
“………”看著慌慌張張,終於知道可能要遲到了的舒敏,艾瑞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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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克裏普斯正躲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麵,不時的看一眼如今變成了洞口的方向。
他原本就在碎石壁外麵等著,看到鍾離迎麵而來,對方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的波動有誤,克裏普斯連忙離開,他覺得再晚上幾秒鍾,他就會被他發現了。
“你們終於來了,竟然和那個人一起呆了這麽久,很大膽啊。”
舒敏擺擺手,“介紹一下,此時在山洞裏的那一位,是我得男朋友。”
克裏普斯一開始沒什麽反應,幾秒鍾後臉上忍不住浮現出詭異的神情。
“你確定,我作為亡魂不會被你男朋友超度嗎?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往生的氣息。”
聽到他這麽說,艾瑞嗤笑了一聲。
“你就是害怕了吧,嗬。”
克裏普斯搖搖頭,“你沒有感覺到嗎,那舒敏你呢,感覺到了嗎?”
他指的是什麽感覺舒敏不清楚,她什麽也沒有感覺到,但喜歡歡喜的感覺卻是貨真價實的。
“沒有感覺到前輩你說的往生的氣息,但是,我倒是知道鍾離先生是往生堂的客卿。”
“往生堂啊,”克裏普斯摸上下巴,“是璃月傳承了很久的組織,聽說,是辦理喪事的。”
艾瑞聽他這麽說,樂了,“喪事?原來鍾離是賣棺材的啊,這個世界殯葬也需要客卿嗎?”
舒敏說道,“鍾離先生賣不賣棺材我不知道,但是也不能小瞧任何一個行業吧,沒有死亡哪裏來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