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她也不是故意的
林奕含笑著撥弄那些盤子,說:“雖然孩子是個很大的威脅,但如果孩子媽不頂事,孩子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而她所要做的隻是讓顧予承越來越討厭孩子媽就可以了。
易涼恬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拿起盤子向她遞過來的時候下意識退了一步:“你幹嘛?”
林奕含笑得仿佛她們是好姐妹:“你看這裏不小心叫我弄了點髒東西,你再洗洗吧。”
易涼恬探頭去看,盤子中間果然有點油汙,但她笑得太過了,明擺著就是告訴易涼恬有陰謀。
果然在她伸手去接那盤子的時候,她突然鬆了手,易涼恬本就沒接實在,立馬後退,免得盤子碎了紮到自己。
她猜到她有陰謀,卻沒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稱得上軟糯的女孩子竟然可以那麽狠。
伴隨著第一聲盤子碎掉的聲音,是接下來無數聲的叮呤咣啷盤子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林奕含把她洗好摞在那裏的一堆盤子全撥到地上去了,而她站在那裏一動未動,任由飛濺起的白瓷劃過腳背和小腿。
在震驚之餘,易涼恬竟然有那麽絲閑情心疼了下自己好不容易洗完的那摞盤子。
然後便聽到林奕含痛得悶哼一聲,易涼恬回神,果然看到趕過來的顧予承。
“怎麽回事?給我看看!”
林奕含捂著小腿肚的那隻手漸漸從指縫裏溢出血來,顧予承看得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將她從一堆碎瓷片裏抱出來。
易涼恬看得有些愣,這麽多血得是不小的口子了,林奕含站在盤子摔落的後方,正麵接觸碎瓷的小腿幹部位都隻是些細細的劃痕,背著碎瓷崩來方向的小腿肚上怎麽會有這麽這麽重的傷口?
她這邊發愣的空檔,顧予承已經將林奕含抱了出來,直接吼易涼恬:“你犯什麽傻,拿兩條幹淨毛巾過來啊。”
易涼恬不知道咋回事心口一陣陣犯惡心,聽他吼也沒多想,“哦”了聲正打算去找毛巾,卻聽林奕含說道:“予承你別吼顧太太,她也不是故意的。”
易涼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而顧予承看向她的目光已是滿滿的憤怒。
易涼恬心中一陣冷似一陣,不過林奕含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他就將她釘上了刑架。
因為顧予承一來便大張旗鼓地關心上了林奕含,所以先趕到的一批人理所應當的,目光都被這倆人吸引了,直到易媽媽一邊喊著“發生什麽事兒了?”一邊扒拉開人群擠進來之後,才有人注意到易涼恬。
“哎喲天哪這是怎麽回事?”
易媽媽蹲下身捂住了易涼恬的腳背,易涼恬低頭一看,她襪子都被染透了,腳底板黏糊糊的,她這才覺得疼。
她忍著心裏的惡心,抬頭看向顧予承,卻見他正在替林奕含做簡單包紮,目光並未旁落。
她胸口翻湧起無盡的酸意,再也忍不住,推開易媽媽跑向洗手間吐了起來。
顧予承給林奕含做了簡單包紮後,抱著她往外走,想開車去他們市裏處理。
李悅梅見他要開車,忙上前攔住他:“這兒後頭就是衛生室,用不著開車。”
顧予承不理,這時候易銘昊推著自行車載著易涼恬出來,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出來之後,易涼恬感覺好些了,見顧予承抱著林奕含和她表姐僵持著,口中涼涼說道:“姐,你不用管他們,咱們這裏的醫療條件哪敢治林小姐高貴的腿,治壞了誰負得起那個責任。”
李悅梅左右看了看,便不再攔著顧予承。
其實依林奕含傷口流血的架勢來看,盡快處理最好,不過易涼恬才懶得操心他們,白遭無妄之災的是她,被人冤枉的也是她,至於林奕含,大概得一個失血過多而亡的結果最合適。
易涼恬的態度激怒了顧予承,隻是一眼看去她那隻腳也著實有些慘,因為沒有第一時間止住血,整隻,腳都泡在血水裏的樣子,眼下鞋子已經脫了,腳腕上方緊緊係了條毛巾,也不知道誰給她係的,毛巾下頭的腿不過血,看起來有些蒼白。
她麵色看起來也有些虛弱,顧予承想起她剛剛吐得慘烈,便更沒法同她計較,問李悅梅:“後頭多遠。”
李悅梅指了指醫務室的位置,易涼恬家後頭有個大灣,大灣對麵就是醫務室,李悅梅說:“你要是趕時間,我可以帶你從灣裏走。”
林奕含嚇得忙拽住顧予承,那後頭水灣裏雜草叢生,還有癩蛤蟆的叫聲,她可不敢叫顧予承走那裏。
李悅梅就說:“那跟著昊昊走吧。”
“昊昊?”顧予承疑惑道,抬頭看了眼騎著自行車消失在胡同口拐角的易銘昊和易涼恬,快步跟了上去。
李悅梅見易涼恬他們走得快,怕顧予承找不到路,便給他帶路,邊走邊說:“昊昊就是恬恬的弟弟,這你都不知道?”
先前在樊城的時候他還真沒接觸過易涼恬的這個弟弟,便沒說話。
李悅梅看了眼窩在顧予承懷裏的林奕含,心裏不恥,想著以易涼恬那倔脾氣估計不會跟顧予承解釋,便問道:“當時是怎麽回事啊林小姐,我小姨說她出來的時候不什麽事兒都沒有嗎?”
顧予承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便沒阻止李悅梅。
林奕含疼得眼角還掛著淚水,她好似十分為難,小心瞧了眼顧予承,又看看李悅梅,才略帶些難為情地說:“我就是想幫顧太太忙,顧太太不肯,然後不小心打翻了盤子而已。”
她這話說得倒是符合易涼恬的性子,李悅梅便沒在追問,對顧予承說:“你也聽到了,是不小心,恬恬性子倔,你誤會她,她是不會跟你解釋的,兩口子越搞越僵,日子就沒法過了。”
顧予承卻不信林奕含的話,林奕含從小五指不沾陽春水,怎麽可能會去幫易涼恬洗碗,這其中必然有什麽她不好說的隱情。
當著李悅梅的麵,顧予承也沒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