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潛規則
陸明煦可能以為他要動怕他破壞鏡頭，空餘的一隻手自然地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五指剛剛好嵌入了楚穆席的指縫。
這個鏡頭如此漫長。
開拍之前顧轍交代他們，為了保證真實度，陸明煦可以真的做出啃咬的動作，但是他沒有，隻是單純地將嘴唇貼了上來。
這比啃咬的痛感更加磨人，楚穆席能清晰地感覺到青年的身體與自己完完全全地貼合在一起，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對方身上清爽的香氣混雜著奶味兒，簡直上頭。
顧轍總算喊了卡，這個鏡頭沒什麽難度所以一遍過，在起身的時候陸明煦狠狠地瞪了一眼楚
穆席，目光像是要吃人似的，臉紅得要滴血，堅決不看向男人的下半身。
楚穆席無辜地攤攤手，仿佛在說這怎麽能怪我，然後借著下床的動作湊到青年耳邊輕佻地道：“你身上怎麽一股寶寶味兒？”
陸明煦橫眉立目：“什麽是寶寶味兒？”
“就是奶味兒，”男人皺著眉努力形容，“像嬰兒身上的味道。”
陸明煦嗖地一下與他拉開距離，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那是爽身粉的味道！戲服太厚我起痱子了！不行嗎！”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楚穆席被懟了心情也十分不錯，顧忌著還有一群外人以及一個虎視眈眈的孟蘇木在，他抿了抿唇角收起笑意，站直了身體。
還好這店小二的衣服下擺遮到大腿，不然可能會露餡兒。
他難得地有些慶幸，施施然地走去監視器那邊看了回放，又去更衣間換回了自己的襯衫西褲。
陸明煦大概是害羞了，一直到楚穆席準備離開劇組都沒有再和他近距離接觸過，最後也隻是草草道了個別，並且一下子將楚穆席的待遇從“穆穆”降級回了“楚總”。
一夜回到解放前，仔細想想還挺甜。
楚穆席不僅沒有絲毫沮喪，反而還挺亢奮。他不擔心陸明煦害羞躲著自己，如果對方始終大剌剌地和他像好哥們兒一樣相處，那樣才令他更加無力。
陸明煦在餐廳沒出來，孟蘇木獨自出來送楚穆席，涼涼地道：“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楚穆席笑笑，“那我走了，有空還會過來的，你記得……”
“快走吧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孟蘇木打斷了，後者替他重重地關上了車門，沒好氣地說：“希望你永遠沒空！”
楚穆席：“……”
陸明煦一邊看劇本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咖啡，冷不防對麵坐下了一個人。
抬頭一看，安哲微笑著問：“明煦哥，我可以坐這兒嗎？”
可不可以你都坐下了，還問個什麽勁兒。
陸明煦不是喜歡給人難堪的性格，也笑著答：“當然可以，不過蘇木哥可能一會兒要回來。”
“我知道，”安哲看了眼窗外，“蘇木哥去送楚總了是吧？”
陸明煦：“嗯。”
安哲看了眼專心讀劇本的陸明煦，猶豫了幾瞬還是開口：“明煦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陸明煦：“什麽忙？”
“我覺得你和導演的關係挺不錯的……和蘇木哥、楚總他們也走得很近，所以……”
安哲像是有些難以啟齒，白淨的臉上浮起了兩抹紅暈，咬咬牙說：“所以我想，你可不可以幫我和他們說一下，給我多加一些鏡頭，然後減少一些在水裏的鏡頭。”
“加鏡頭？”陸明煦莫名其妙，“可是劇本已經確定好了啊，這個也不歸蘇木哥他們管，怎麽能隨意加？”
“我知道的！”
安哲急急地說：“我知道這個不歸他們管，但是蘇木哥和楚總和顧導是好朋友不是嗎？他們又那麽寵你，隻要你一句話的事兒，我就可以多一些鏡頭了。”
他像是怕被拒絕似的，語速又快又懇切：“明煦哥，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這個小小的忙對你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陸明煦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安哲的大眼睛裏先噙上了眼淚，幸虧上午有戲的人已經去了片場，沒戲的還沒有起床，不然這一幕準會被誤會。
安哲泫然欲泣：“明煦哥，最近我們分成兩個組拍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要泡在水裏，妝特別容易花就算了，那個河水特別冰冷，我前幾天都被泡得發燒了……”
陸明煦有些疑惑：“但是鯉魚精不需要整天泡水裏吧？我記得劇本裏你化成人形之後可以在任何地方出現了。”
安哲一噎，確實，他的話有誇張的成分，遠遠沒有說起來那麽淒慘，這麽說純粹是為了搏陸明煦的同情，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敏銳。
“是真的，明煦哥，我們除了總的劇本，具體到每場戲還是有改動的，而且關於我的鏡頭大部分是遠景或是群戲……”
陸明煦歎了口氣：“我也很同情你，但是加減鏡頭不是我能改變的，要不你自己去找導演說一下，他很好說話的。”
那是對你很好說話。
安哲在心裏暗道，嘴上卻說：“我有些害怕導演，明煦哥你幫我去說好不好？反正、反正他們都那麽喜歡你，你隻要付出一點點代價，就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同意，對不對？”
陸明煦茫然：“什麽代價？”
安哲隻覺得他在裝，任誰看了一個小流量演員和那麽多大佬關係好，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潛規則。
他幹脆挑明了：“就是你可以去討好他們，反正你長得好看身材也好，他們一定特別喜歡和你……”
“我知道了。”陸明煦平靜地打斷他，“原來你說的代價這麽惡心，安哲，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
安哲半張著的嘴還沒有合上，定格住的表情有些滑稽。
陸明煦是真的惱了，他雖然不排斥同性相愛，但是安哲的本意根本就是認為他和孟蘇木、楚穆席他們是在用一種肮髒見不得人的關係維持著。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陸明煦略微壓低了一些聲音，眼神冷淡：“每次我覺得你已經夠奇葩的時候，你總是會用更加匪夷所思的方式讓我‘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