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妖精
孟蘇木：“明煦的妝比較複雜，比別人慢一步，衣服又層層疊疊的不好穿，服裝師剛進去進去幫他整理。”
正說著那個隔間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孟蘇木迎了過去：“出來了。”
最先出來的是服裝師，她滿麵紅光，看起來興奮極了，一隻手把門虛掩上，神秘兮兮地道：“諸位，做好準備了嗎？”
孟蘇木覺得好笑：“怎麽了，很驚豔嗎？”
服裝師狂擺手：“驚豔？驚豔不足以形容，如果一定要找一個詞語，那一定是驚為天人——”
她橫跨一步讓開了身子，一隻手輕輕地推開了隔間的門。
距離最近的孟蘇木隻看了第一眼便怔住了。
款步走出的人赤著腳，一身戲服是純正的大紅色，色彩濃烈而張揚，像一團火那樣明亮灼人。
最外層是一件混著金線的輕紗長衫，在燈光下一動便折射出細碎的光，隨著那人的動作如同雲一般輕柔流動。內裏的紅衣被成人巴掌寬的腰封嚴密收束，掐得他一把小腰又細又誘人，在外衫下若隱若現，再添風情。
潑墨一般的長發垂至腰間，上半部分用一支白玉簪子隨意挽起卻不顯淩亂，反而顯得這人恣意輕狂。額發被盡數攏起露出飽滿的額頭，整體的妝容淡而清麗，盡可能保證了五官原本的好看，隻在眉眼處下了細功夫。
細膩的金粉在眼尾勾勒出妖異繁複的紋路，眉間則是一枚圓潤鮮豔的小痣，雖然吸引視線卻並不喧賓奪主，隻會讓人把目光聚焦在這人的雙眸中。
楚穆席定定地凝視著那雙眼睛，突然感覺到一陣恍惚。
他知道陸明煦是好看的，但那次在酒店見麵之前他並沒有因為這點而多看對方幾眼，陸明煦在他印象裏最多有個模糊的影子。
但是自從他在電梯裏再次見到陸明煦，就有一種莫名地感覺，覺得對方似乎有什麽地方十分違和，而在看到這小狐狸精的那一瞬間，他明白了那種違和感的來源。
是陸明煦的容貌和神態帶來的矛盾感，這人的五官明明是濃墨重彩的美，但是他的神態卻是天真的、無辜的，仿佛美而不自知，也不懂得利用這漂亮容貌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偏愛。
這比單純的長相好看要更加勾人。
如果說今天之前楚穆席隻是覺得陸明煦是個有趣的小玩意兒，他願意分出一點閑暇時間來多看顧一點對方，紆尊降貴地把對方護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不受欺負，那麽現在，楚穆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動。
他甚至可以在周遭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裏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有力而清晰，讓他有種胸腔都被撞痛的錯覺，陌生卻愉悅。
顧轍說得沒錯，鐵樹大概終於要開花了。
“你們怎麽了？”
陸明煦有些生疏地學著電視劇裏的神仙甩了一下袖子，有些被眾人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視線嚇到，誤以為不好看，於是抬腳便向落地鏡那邊走，想要親自看一看。
他一動，鑲著精致滾邊的重重下擺便跟著飄逸起來，悅耳的鈴鐺聲隨之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孟蘇木問：“你戴了鈴鐺？”
“啊對。”陸明煦拉了拉衣擺讓自己的腳完全暴露出來，線條利落的纖細腳踝上套著三個連在一起的細細腳鐲，上麵墜著一個小鈴鐺，正隨著他踮腳的動作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楚穆席怔怔地看著他雪白的雙足，在心裏把“小孩兒”這個標簽重重地打了一個粗黑的叉。
周圍“依稀可以辨出人形”的演員們一邊讚歎一邊羨慕，服裝師得意洋洋地叉著腰挑眉：“怎麽樣，我說驚為天人不為過吧？”
“姐姐你太誇張啦。”
陸明煦笑著向落地鏡邊走，沒走兩步就被孟蘇木攔住了。
“地上髒，可能還會有尖銳的東西，小心受傷。”
他蹲下身將一雙拖鞋放在陸明煦腳邊，低聲道：“抬腳。”
陸明煦扶著男人的肩膀乖乖抬腳，任由對方給自己套好拖鞋，接著啪嗒啪嗒走過去照鏡子，看了第一眼便發出一聲驚歎，有些興奮地說：“原來我化妝是這個樣子啊。”
或許是名字相同的原因，他和原主的長相也一模一樣，隻是原主常年精致全妝，而陸明煦自己則是一瓶嬰兒潤膚露就能過一整個冬天的糙人。
“上輩子”讀大學的時候，曾有個動漫社的學姐威逼利誘陸明煦cos某個動漫形象，他一聽還要化妝就嚴詞拒絕了，理由是大老爺們兒怎麽能塗眼影塗口紅呢。
話不能說得太滿啊。
陸明煦照著鏡子感歎了好一會兒，大約是這種全新的體驗給他的感覺還不錯，倒也接受良好，隻是一回頭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難免還是有些羞赧。
“很奇怪嗎？”他有些不好意思，“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麽，不是要拍定妝照嗎？”
這話一出楚穆席先動了，上前兩步站在陸明煦身前替他擋住了眾人的目光，大家這才紛紛回神，客套了幾句便散開各自去忙。
“不奇怪。”
楚穆席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啞，輕咳一聲才平靜誇讚：“很好看，很貼合你的角色。”
陸明煦這才放鬆下來，大喇喇地坐在化妝椅上，順勢把一條腿抬起來搭在了另一條腿上，外層的衣袍隨著他的動作向兩邊分開，最裏層月白色的寬鬆綢褲縮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小腿。
楚穆席插在褲兜裏的手不動聲色地攥緊了，孟蘇木警惕地看了一眼好友，把陸明煦從椅子上拉起來，替他整理好衣服。
“沒有時間坐了，前麵的人已經快要拍完，就要輪到你這一組了。”
陸明煦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一邊跟著孟蘇木向外走，一邊在心裏默背係統給他惡補的鏡前注意事項，免得等會兒因為太生疏而遭人懷疑。
【係統，你說的“一批顏粉”，一批指多少個？】
【在你目前的粉絲關注基礎上，最少增加三萬，不算僵屍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