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宜雯跪在榻邊看著已經冰涼了的皇後,她的麵容看上去是那麽的安詳,到底是解脫了,一夜的狂躁也將自己折磨到極致,這到底是誰什麽病,能讓皇後死前變的如此瘋狂。
雖說宜雯不太明白玉貴妃說的話,但最後為皇後的考慮確實真心的,金貴之人的體麵是最為金貴的。
宜雯對著地上跪著抽泣的桃蘭說道:“開門吧!”
桃蘭明白宜雯的意思,起身將所有帷帳拉開,將門打開,對門外的太監侍女說了一聲:“皇後薨了。”
門外太監高聲喊道:“皇後薨逝!”
頃刻間,寢宮內外所有太監侍女跪地哭泣。
皇上聽到皇後的噩耗,也匆匆趕來,宜雯見到皇上,當下泣不成聲:“皇上,皇後臨死前還想著你。”
皇上看著平躺在榻上的皇後,畢竟生活在一起四十多年的夫妻,突然就這麽去了,他一時難以接受。
雖說皇後平日對她不是很好,可平時常見的人,突然沒了,她多少心裏也難過些。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必走的路。她曾經的職業,也讓她對死人見怪不怪了,隻是她沒想到皇後的死會這麽快,按皇後的病症,是還能多活半個月,卻不料早早歸西了,大抵還是金貴之人,身子孱弱。
“皇上,節哀順變!”林玉輕聲安慰道。
地上跪著的一群侍女哀哭不已,整個寢殿裏都是哭聲,宜雯啞著嗓子哭道:“皇上,您切莫悲傷,皇後走時說想見您,可是天已晚,奴婢想著今早去請您來,怎曾想就這樣走了,是奴婢的錯。”
皇上冷眼看了一眼宜雯,回頭沉聲道:“馬上為皇後換衣梳妝,擇吉日入殮安葬。”
泠月苑的冰蘭聽到皇後薨逝的消息也是震驚,她本想日後在皇上麵前揭露皇後的麵孔,現下看,這一舉動不需要了。
“空空,皇後到底是得了什麽病死的?”
“娘娘,聽皇後宮裏的一些宮女私底下說是香淑妃回來尋仇了。”
冰蘭眼神疑懼道:“香淑妃死了多年,怎麽會回來尋仇,定是宮女胡說八道。”
空空咽了口吐沫道:“我聽一個宮女姐姐說,她說這些天老聽到皇後喊有人掐她的喉嚨,喊香淑妃不要恨她之類的話。”
冰蘭聽了一股驚懼的寒意湧上全身,身上冰冷,汗毛豎立,喃喃道:“香淑妃的鬼魂?”
“嗯,十之八九,是香淑妃鬼魂所致。”
冰蘭雙臂緊抱著問道:“怎麽說?”
“您想啊!什麽病能不過七日便身亡,就算是急症也不會導致皇後神經錯亂吧!況且禦醫去瞧過,也說沒什麽大礙,聽宮女說,皇後時常感到有人掐她的喉嚨。”說著空空又轉身問道:“娘娘,你說什麽病能讓人感到喉嚨被掐呢?所以說鬼神之說也不能全是假。”
“空空,我有些冷,身子僵了,你扶我回去。”
空空抬頭望了望天上的驕陽說道:“娘娘,這正午的陽光甚好,多曬曬,對身體好,屋內潮濕陰冷,您現在的身子需要多曬曬太陽。”
“扶我回去,我有些口渴。”
空空起身扶起冰蘭回了屋內,進了屋,他才發現冰蘭貴妃的臉色變得蒼白,小心翼翼擔心的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冰蘭抬手指了指桌上是水杯,空空轉身倒了杯熱水遞到冰蘭手中,才反應過來,估摸是剛才亂力怪神之說嚇到了冰蘭,忙安慰道:“娘娘,剛才那都是聽宮女們瞎說的,您別放心上,娘娘心底這麽好,不會怕什麽鬼怪之類的,再說有空空在,不怕的。”
冰蘭捧著水杯,雙眼呆滯的盯著自己的腳尖輕聲道:“皇後死了,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空空蹲在冰蘭腳邊安慰道:“娘娘又在胡思亂想,哪裏有什麽鬼神,這冷宮是最可怕的,這裏死過的妃子很多,空空卻不曾見過有什麽鬼,所以娘娘還是別瞎想了,喝口水吧。”
冰蘭看著腳邊的空空,眼神空洞,喃喃道:“皇後死了!”
“是,娘娘,皇上去看皇後時,並無多大哀痛,隻是說了擇吉日入殮安葬。”
“皇上對皇後如此寡淡,,想必我死後,更不會讓皇上傷心難過的,畢竟香淑妃的死與我有關,與皇後有關,皇後死了,下一個肯定會是我。”
“娘娘,您胡說什麽?”空空起身將冰蘭手中的杯子拿走,又道:“您還是先躺會吧!”
空空轉身欲將杯子放到桌上,卻聽見身後冰蘭喊道:“空空,你別走。”
空空回頭說道:“我不走。”他心道,原來皇上最愛的香淑妃的死是和皇後、冰蘭貴妃有關,難怪總聽人說冰蘭貴妃曾經狠辣無比,皇後的慈善都是偽裝的。
現在看到冰蘭這樣驚懼不安的模樣,正是應了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這麽一來,說明了皇後真不是抱病而亡,那真有可能是冤死債主尋上門了。
一時間,宮內對皇後的死紛紛紜紜私下竊竊私語著,林玉雖也聽了那麽幾句閑言碎語,倒也沒多想什麽,隻是覺得宮中人閑來無事,亂說點什麽作為談資以此打發無聊時光吧。
倒是身旁的琳琳輕聲問道:“皇後薨逝,怎麽皇上並不是很悲傷,是不是香淑妃的死和皇後有關?”
一問倒是驚了林玉:“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意思是說皇上根本就知道香淑妃怎麽死的?”
“是啊!按理四十多年夫妻,再怎麽也不會如此淡薄,您想皇上看到皇後冰冷的屍體時,並無多少哀痛,可見他對皇後有多淡漠,再說宮中現在都傳是香淑妃索了皇後的命。”
林玉沉思道:“香淑妃是皇上心底裏藏著最深的那個人,連我也不曾再敢提及,這些時日,聽到些嚼舌根的宮女說過那麽幾句,當時我隻想著皇後死的確實病因,還笑這些宮女們愚昧無知,現下,看來香淑妃死才是讓皇上對皇後徹底心涼了。”
琳琳繡著絹帕又道:“宮中嬪妃們要想站立腳跟,好好活著也是一件不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