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我留下
這話可是越解釋越生氣，方斂翅抓過他手臂，低頭一咬，“就你聰明！再聰明也逃不過我的爪牙！”
“啊！”林淵大叫，高冷形象全無，“方斂翅，你屬狗的嗎？”
方斂翅咬著也牙齒更痛，誰知道他的手臂那麽硬。不過一聽到他聲音裏的氣急敗壞，心裏平衡了一點，嗯哼一聲，方斂翅放開他的手臂，看到上麵濡濕的牙印得意洋洋道：“沾了我的口水，惡心死你！”
她惡意地把口水往他衣服上抹，能打敗林淵的也就這些下三爛的手段。
“幼稚！”林淵冷眼點評，“看你主動想談問題的樣子，那我們就談這件事吧。”
誰主動了！要不是他不磨磨蹭蹭，方斂翅早就回去睡了。
不過經過這麽一鬧，方斂翅心情好了很多，沒有那麽緊繃。
坐回沙發上，她賭氣道：“你要罵我不孝頂嘴，還是罵我不回家盡孝？”
林淵哭笑不得，方斂翅就是這樣！
遠看著隨和大度，可誰又知道她表麵多順從，心裏頭就有多固執。
隻要她認定的事情，別人磨破嘴皮子也沒辦法扭轉她的觀念。
“我又不是真的是你媽，幹嘛要訓你！我才不收你這不知悔改的廢材！”林淵拍她的頭。
他的語氣有些嚴肅：“我媽的那些話，我代她跟你道歉！你能在出問題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我，我很高興！我從沒把你當成累贅過！”
林淵媽有什麽想法是她的事，林淵有自己的想法，雖然方斂翅沒心沒肺，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解釋。
方斂翅太過倔強，跟家裏人關係又處理得一團糟，他是方斂翅最後的港灣！
有事情找林淵，他要讓方斂翅打從骨子裏有這個覺悟。
方斂翅撇了撇嘴，她跟林淵的交好，最不樂意的就是林淵他媽。
小時候慫恿林淵不跟她玩兒，林淵最開始是沒轍，隻能偷偷跟她交往。
後來林淵辯才好，說得他媽沒辦法反駁。加上林爸對方斂翅倒是挺喜歡的，所以方斂翅就一直這麽厚著臉皮跟林淵過來了。
幾十年的感情，哪會因為林媽幾句話，而有所計較，方斂翅搖搖頭道：“幹什麽突然這麽正經，你媽說的話，我早當屁放了！反正我就是賴著她兒子，她就是嫉妒我奪走你全部的關心。我現在在這裏，就足以分分鍾膈應死她。”
林淵失笑，對於自家老媽與方斂翅頗覺無奈，咳，這陳年積怨，他暫時沒辦法解決。
方斂翅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口：“我媽……她怎麽說？”
林淵一頓，想起跟方媽高雅暢達成的共識。
“喂！”方斂翅看到他沉默，在他麵前搖了搖手，露出狐疑的神色：“該不會是你搞不定我媽吧？”
林淵看到方斂翅露出看好戲的表情：“你那麽希望我搞不定嗎？我可以再打一個電話。說不定你媽還沒改主意。”
一聽到林淵這麽說，就知道她媽被搞定了。方斂翅立刻抓住他伸向電話的手，涎笑道：“是你的表情誤導我，怪我咯？”
林淵很會講道理，善於抓住人的弱點，講得讓人無法反駁。所以她絕對不會承認想看林淵吃癟的！
“我確實挺煩惱的。”林淵笑看著她，“煩惱著怎麽說服你留下來？還有為我以後爛攤子的前景感歎。”
方斂翅一臉“你開玩笑嗎”的表情，問道：“什麽意思？”
林淵抬眼看她，“如果我要你留在S市，你會如何？”
望進林淵眼裏的認真，方斂翅攤手道：“我現在不就是留在S市嗎？”
“我指的不是短暫停留！”林淵十指交叉，一臉不得不說的表情，“方斂翅，你是該考慮你以後怎麽走，一直在流浪嗎？我記得你說過你的願望，是找一個愛你的男人，相互扶持過活。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逃避！無論你經曆過什麽，我都不再問，但是你該好好打算了。我可以養你一輩子，但是我不能讓你放棄你自己！”
方斂翅一震，抬起頭，“我……”
“就算是為了我！”林淵打斷她的猶豫，深吸一口氣。
“方斂翅，我還沒告訴你一件事，我要找對象了。”
我要找對象了！
空氣凝滯，方斂翅感覺自己在那一刻完全僵住，雖然以前設想過林淵交女朋友，她一定會不適應，但是像現在他突然說出來，如同平地驚雷。
一字一字如同錘砸在心頭，幾乎要她她砸暈。漸漸地，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徨從心頭升起。
過了十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僵著道：“為什麽……”
“年紀到了，我總得找個女朋友。”林淵一臉輕描淡寫：“我的對象，你得親自把關。你要是又跑了，到時不知道得從哪旮旯裏找你。”
方斂翅小心翼翼看著他：“那個人選現在定了嗎？我從沒聽你說過……”
“還沒。”林淵坦然看她，一臉平靜：“所以你的答案呢？”
方斂翅扯出笑容，故意托腮想了好久，才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我留下來，那麽我就大發慈悲地留下來吧……”
“好！簽字畫押！”林淵變戲法地拿出一張紙來，放在桌麵上。
方斂翅拿起來看，林淵早有預謀，她剛剛說的每句話，都差不多被寫上去，她瞪向林淵：“你早有預謀！我都答應了，還簽字，你比我還幼稚！”
林淵眼光流轉：“那你簽不簽？”對付幼稚的人，就要用幼稚的方法。
“簽！”
方斂翅邊簽邊道：“淵爺，你大可不必，幫你把關對象這事很重要，你需要我的判斷來拯救你，我怎麽會走呢？怎麽說你也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那個女的要沒有通天的本領，我不會讓她娶了你的！你別到時候心疼人家女孩子就行！”
看著他長大的？這話聽著怪怪的。
“不會。”林淵答應得很篤定，“你看不上的，我就不交往！”
方斂翅聽了表示很欣慰，就算隻是說說而已，人生在世，有幾個至交能做到這地步！
但是感動隻維持林淵的電話鈴響。
兩人並排排坐看綜藝的時候，林淵的電話響了，電話在方斂翅麵前的桌上，她順手提著手機，正想扔給林淵時，看到來電是她媽。
“我媽打錯了吧？她又有什麽事？”
方斂翅接起來。
“林淵，我想了想，方斂翅那麽倔，你要是不能把她勸在S市就算了。我回頭親自把她抓回來。你媽說的也有些道理，不能老是這麽麻煩你……”
林淵轉頭，就看到方斂翅呆若木雞的樣子。
方斂翅啪一下關掉手機。
“林淵，我信了你的邪！”方斂翅大叫，差點就把手機摔他臉上，“我媽果然有要求！讓我留在S市是要求吧？你倒是把我耍得團團轉！”
更丟臉的是，她居然還被勸服了！
林淵知道事情敗露了，舉起手中的保證書：“你自己簽字畫押的，鐵證如山。”
“鐵你妹！”方斂翅擰住他的手臂內臂的嫩肉，“所以你剛說的話也是唬弄我的吧？”
這件事才是重點！
真行啊，一臉正經地扯什麽想談對象，讓她把關，原來就是林淵想留住方斂翅的伎倆！
她還傷感了零點零一分鍾，居然是子虛烏有的事！她居然信了！
鼻頭微酸，這大起大落的橋段，讓她有點承受不來。
“什麽事？”林淵感覺到方斂翅下手太重，就知道她真生氣了，“別擰了，痛痛痛！”
“就你找對象的事！”方斂翅咬牙切齒。
林淵撓她胳肢窩，終於搶救回自己的手臂，上麵暗紅一片，一看就知道明天一定會淤青。他用力鎖住暴怒的方斂翅，“我可沒耍你！”
“除去隱瞞跟你媽說好讓你留下，其它都是真話！”
林淵攤手，坦蕩直白，“我確實準備談戀愛，談個兩年就可以結婚了。”
方斂翅眼神一縮，用力地推開他的懷抱，氣哼哼起身，“誰管你什麽時候結婚？別轉移話題，你聯合我媽騙我這事，別想就這麽算了！”
女人要生氣起來是毫無理性可言的！就算明知道林淵真是為她好，也沒能阻止那股惡氣。
林淵在她身後，“你上次微博說的那款黑執事抱枕係列，我買了。”
黑執事！
方斂翅氣鼓鼓的臉消了一大半，腳步一頓。
“上次看教程會做果凍，你睡覺那會兒做了一點，”林淵補一句。“正在冰箱裏凍著。”
“不早說！”方斂翅一溜煙兒跑去廚房，沒啥骨氣就敗下陣下。
林淵搖頭，這麽容易搞定，讓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方斂翅趴在冰箱門口聒舌，林淵做的還是什錦果肉果凍，晶瑩透亮的櫻桃被凝固在果凍中，“你還是不是人啊？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當得了門麵，賺得起套房，除了不會生孩子，你還有什麽不會的？”
林淵揚一揚下巴，“留在S市，你會發現更多技能。”
方斂翅轉了轉眼，想象著飯來張口的日子，伸出三根手指，“三張願意券，這事就算過了。”
“成交！”林淵也不討價還價，很幹脆答應了。
跟方母約定，他其實是有私心的。
一場大戰在林淵割地賠款中議和。方斂翅心滿意足地拿出果凍。
吃人手軟，方斂翅這時也開始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林淵幫自己，還衝著他發火這樣子反倒裏外不是人了。
方斂翅拿起鐵勺從盒子裏挖了一大勺果凍示好，“吃嗎？”
林淵嫌棄地看著她用過的勺子，“不感興趣。”
“不要就算了！”方斂翅調轉勺子送入自己口中，“你不吃，你學這個來做什麽？”
林淵接口道：“以後哄女朋友的技能，拿你做試驗！”
“現在就在想以後女朋友的事情，大哥，你心機真深啊！”方斂翅毫不留情地訕笑。
樂極生悲，林淵一下子抽走她手上盛果凍的飯盒：“大晚上吃這個不消化，明天再吃。”
方斂翅咬著勺子，欲哭無罪：“我還沒吃幾口呢。再給我一口！”
林淵勾唇，露出魅惑的笑，摸摸她的頭，“乖，去睡覺吧，聽話！”
剛才是誰理虧來著，方斂翅怎麽有種背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