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方母發威
吵吵鬧鬧著回去，已經快要深夜了。還好明天是周末，林淵不用上班，他先去洗澡，讓方斂翅去收拾房間。
方斂翅根本就沒動，坐在沙發裏摸著肚子連消食邊看電視，一動不動，以林淵的個性，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房間從裏到外洗一遍，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房間怎麽樣。
看到一半，電話響起來了，方斂翅這回可聽清楚了，是自己的手機在響才接起電話。
看到來電，方斂翅眼皮一跳。想到對方應該沒有發覺到自己在哪裏，她心裏又安了一下，接起電話。
“媽！”她輕快地問好，“有什麽事情嗎？怎麽這麽晚就給我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裏？”方媽媽一開口就問。
方斂翅目光閃了閃，沒感覺出來自己的破綻，於是道，“我在Y省啊……”
方斂翅媽沒等她說完，就打斷道：“撒謊也不打草稿。你在林淵那裏吧！林淵媽剛都來咱家裏了！”
“什麽！”方斂翅聒舌，沒想到林淵媽這麽會來事兒，有些急，“她來幹嘛？”
方媽餘怒未消，哼一聲：“不就是讓你離他們家寶貝兒子遠點嗎？方斂翅，早說過你，別太麻煩人家林淵。雖然林淵這孩子不錯，但是我們也不是掉價的人。明天你就給我回家！”
林淵剛好出來，看到方斂翅的臉色凝重，無聲地問她，怎麽了？
方斂翅握緊話筒：“我還有事情，沒辦法回去！”
“你個無業遊民，還有什麽事！”高雅暢對於方斂翅采取放養政策，家裏的經濟重擔在她身上，她沒空管女兒，但是沒想到在外人看來，自己的女兒被貶得一文 不值。
她這回是怒道，“方斂翅，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你胡鬧該有個限度！就算你不花我的錢，你也得給我回家！”
高雅暢承認自己犯了一個錯，就是錯估了方斂翅的強脾氣！
二十年來一向聽她話的方斂翅，第一次跑到西藏時，當千辛萬苦聯係到方斂翅，高雅暢命令方斂翅馬上回來，方斂翅拒絕了。
高雅暢氣急，揚言再不管方斂翅了，但要斷了方斂翅生活費，有錢旅行自己出錢折騰。
原本想讓她服輸回家，沒想到方斂翅卻把這氣話當真，並奉為圭臬。從那以後，像出了籠的鳥，三年就回了兩次家。
方斂翅抿抿唇，再一次重申，“我不回去。”
高雅暢氣極，她是個自傲的人，剛剛林淵媽得意又帶著鄙夷的話句句刺到她的羞恥心！
“難道你真賤到倒貼嗎？你知道劉麗楊怎麽說的嗎？你倒貼人家，深夜色誘人家寶貝兒子，我還不信！我怎麽會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女兒！”
方斂翅臉色慘白了，冷笑低聲說道，“我承認我太賤了。所以你在意的不是我怎麽樣？而是你的名聲被敗壞了吧……”
“你……”
林淵也聽到這話了，伸手拿過方斂翅手機遞給他。
“方阿姨好，我是林淵……”
林淵示意她進入洗澡，一切交給他的手勢。
方斂翅聽著林淵跟那頭的高雅暢立刻寒喧起來，林淵跟長輩交談很有一套，超高的情商從小就顯露出來。
說了那麽狠的話後，手腳發軟又覺得異常地痛快。她對高雅暢的強勢有著本能的排斥，方斂翅無精打采地進浴室，林淵已經放好了泡澡的水。
邊漫不經心地洗邊發著呆，方斂翅跟媽媽並不是很親，與大多數家庭模式男主外女主內相反。方家是女主人強勢，高雅暢開了一個小公司，整天汲汲營營她的小公司，負責支撐家庭的經濟收入。方爸方益運是一個文秀到極致的懦弱男人，在家照顧方斂翅。
小時候，方斂翅最怕不經常回家的媽媽，高雅暢一回家就要查方斂翅的功課，一看見成績八十分以下就要打手心。
對了爸爸也被訓，他們一大一小就像兩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正襟危坐，等著老師批評。
高雅暢訓到一半，被公司的事情叫出去時，父女就會像劫後餘生一樣相視而笑。
爸爸是她最愛的人，直到發生了那件事情！
……
“方姨，是我，林淵！”
正打算罵人的高雅暢聽到林淵接過電話，餘怒未消道，“林淵啊，別護著她！讓她回家怎麽了？我是她親媽，方斂翅這是什麽口氣！把電話給她，我要跟她說！”
“方姨說的我都能理解，”林淵冷靜地安撫，反倒挑起另一個話頭，“首先我要道歉，斂翅來找我是我的邀請。等下這件事情我會跟我媽說明，讓您跟斂翅蒙了不白之冤，方姨能原諒我嗎？”
高雅暢一聽到林淵的道歉，心裏也舒服多了，林淵這孩子上進踏實，她都恨不得是自己兒子了，哪裏肯再責怪下去。何況女兒對林淵的依賴超過家裏，她又不是沒眼看不見，是邀請還是蹭吃蹭喝還不一定呢。
高雅暢緩下語氣說：“傻孩子，方姨不會怪你，說說也就過去了。隻是這回不能讓方斂翅胡鬧了！永遠都長不大的人就需要點教訓，林淵你現在趕她出去，讓她明白她該走的路真正的樣子！都是她那好爸爸教出來的，我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對成事不足的父女！”
林淵不動聲色，問：“所以方姨打算怎麽辦？”
方姨暗咬銀牙：“我把她帶進我公司幫我的忙，在我眼皮底下，看她還能興風作浪嗎？”
“方姨，說實話，”林淵安靜聽完，突然口氣篤定道，“以我對方斂翅的了解，您不會成功的！”
高雅暢聲音拔高：“她敢不聽我的話？”
林淵打斷她的話：“早在大學畢業那天，方斂翅就再沒聽過您的話了！不是嗎？方姨，人生氣的時候是不理智的，所說出的話損人不利己，更容易彼此傷害。”
高雅暢如同被捏到了軟肋，安靜不說話了，方斂翅拿著她的氣話反當成了規則。這兩年隻要提起讓方斂翅回家，方斂翅就拿這話噎她。
見高雅暢沒話說，林淵再說道：“方姨，小斂看起來不著調，可實際上，她這幾年在外麵卻也沒出什麽大事，所以，你要信小斂至少有生存能力。強扭的瓜不甜，你們總這麽對著幹，一時爽快了，結果卻隻是重複這種爭吵！”
“沒出事那是她踩了狗屎運！”高雅暢沒解氣。
林淵靠在窗邊，半闔著眼睛看窗外車水馬龍：“不如，你們都各退一步，方姨可以不強製留方斂翅一定要回家。但方斂翅必須安定下來，留在S市，我監督她不再天南地北，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你信我嗎？”
高雅暢沉默了十秒，然後道：“隻要她不到處跑到不安全的地方，我是怕你忙，沒辦法照顧到她……”方斂翅也就聽林淵的話，他說能把方斂翅留下來，那就一定能留。
林淵輕微挑起唇角，輕柔道：“方姨大可放心，方斂翅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
把高雅暢哄得沒了脾氣，原本想打個電話回家裏，不過看看時間已經過了淩晨，無意太小提大作，加深誤解，林淵放下手機，眉頭微皺地盯著浴室。
方斂翅未免洗得太久了吧！
……
方斂翅打了個寒顫，感覺到絲絲的涼意，才發現在發呆時，水都涼了，慢悠悠洗完澡。
一出去，客廳一片安靜，林淵已經掛了電話，表情平靜。
他正在擦桌子收拾東西，他有睡前不把東西準備得妥妥貼貼就睡不著的習慣。林淵外表跟內在差距很大，一副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皮相，骨子裏卻是一個宜室宜家的好男人。
方斂翅出來，他也隻是抬了眼，然後又樂衷於收拾的小變態興趣去了。
以林淵對她的關心一定會問，雖然她現在不想回答。或者林淵說她太沒孝心或者忘恩負義了，她連話都想好怎麽回他，可是他卻忙著自己的事，好像沒事人一樣。
好像蓄力於拳上，卻打到棉花上。
方斂翅腳步停了停，見林淵根本就不當回事，趴啦著拖鞋，無精打采地打算回房間。
“等一下！”林淵終於叫住她，方斂翅腳步頓住，“我不想談……”
“我隻是想說給你泡了杯牛奶！”林淵指了指桌子上，一臉無辜，“上次不是說老是失眠嗎？牛奶助眠。”
方斂翅一怔，林淵早幫她處理過各種爛攤子，更多時候隻是默默幫她處理問題而已，是她太大驚小怪了。她拿起杯子，“我去睡覺了。”
“等一下！”林淵再叫住她。
方斂翅回頭問：“又有什麽事？”
林淵伸掌，手裏正是方斂翅的手機：“你手機沒拿。”
方斂翅轉身瞪他：“林淵，你故意的！有什麽問題就問，別吞吞吐吐的，真煩！”
林淵眨眨眼，修長的手把抹布放進消毒液裏，一臉無辜，“我沒有問題了。”
方斂翅放下杯子，早就覺得癢癢的手掐向他脖子去，不由分說撲到他身上，“你再裝！再裝我掐死你！”
她心情不好時，特煩這種拿喬的人。
林淵人高馬大的，怎麽可能讓她得懲，提著她衣領：“我看到你滿臉寫著拒絕回答，你當我跟你一樣傻啊，還往你這槍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