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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緣由

  “娘,你說這老夫人怎麽想的?怎麽就讓絮絮進宮去?絮絮她規矩都不會,去宮裏未免唐突了些吧?”


  餘氏撥了撥香爐中的香灰,捏了兩粒香球放在“隔火”(隔火乃是用以蓋火之具,由雲母片、玉片或砂片製成)上。“鈺兒,你心軟了,你擔心她?”


  “娘,”陳林鈺低頭掩下眸中的慌亂,“其實絮絮這樣傻,礙不到我們什麽的!”


  餘氏看著熏香爐中舒緩升起低回悠長的細煙,道“鈺兒,不是為娘的心狠,而是絮絮已經不是從前那樣了,你自己想想,自從老夫人壽宴後,她對你是不是疏離了些?就拿今日之事來說,她若是知道做伴讀之事,肯定先來找你,我估摸著,她可能知道那日之事了。”


  陳林鈺心裏有些慌亂,自己也說不起是個什麽感覺。從小對絮絮好,什麽都讓著絮絮,不知不覺已經成為習慣。雖然自己是陳府的嫡長女,卻處處讓著絮絮這個庶女,心中難免有些憋屈和不屑。絮絮本就是塊踏腳石,自己在心軟個什麽?可不知最近為何總想起以前,想起絮絮那雙清澈眼中的信任與依賴,心裏就有些愧疚。


  “娘,絮絮才九歲!”


  “嗬,若不是那日你心軟讓她逃了,那如今又怎麽可能進宮?說來還是你辦事不利,若是那時壞了她名聲,她也不至於讓老夫人算計走這條路!”


  餘氏拉過陳林鈺,輕緩了語氣,“鈺兒,不是為娘說你,這條路本就不好走,難免付出些代價。你前些時候不是還有些嫉妒她麽?怎麽就心軟了?”


  陳林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說不出來。隻得低聲喚道,“娘……”


  “鈺兒,你年少,心自然不穩,這不怪你,可你也知道,你是嫡長女,雖說你爹現今得聖寵,可保不準哪天就……皇家哪裏來的真情?”


  餘氏歎了口氣,還要說什麽,就聽外間丫鬟通傳道,“夫人,大娘子,表姑娘來了。”


  餘氏放開陳林鈺的手,也不再說什麽,不一會,外麵的大丫鬟就迎著容娘進來了。


  容娘走了進來,也不行禮,笑道“表姐,老夫人讓我過些時候去宮裏,”拉了拉陳林鈺的手,“說是慶安公主選伴讀呢!”


  陳林鈺看著容娘那閃著奕奕神采的眼睛,就有些不忍,開口就道,“宮中規矩很多,你可得.……”


  不等陳林鈺說完,餘氏就打斷了她,“這事我知道,之前老夫人便吩咐了給你新做幾身衣裳,估計明天就拿來了,那是尋珍樓的新款式,絮絮穿著肯定好看!”


  容娘聽了這話,心中繞了幾圈,這衣服得做幾天吧?這伴讀之事莫不是早打定了主意?“絮絮衣服多著呢!不用新做呢!”


  “誰說的,這是去宮中,自然得好好拾掇一番。小娘子啊,還是穿新衣好看!”


  餘氏話都說到這份上,若是再拒絕就有些不知好歹了。“那也得給表姐做幾身才是,那樣一穿著出去,大家都知道我們是兩姐妹!”


  說著,容娘覺得手一緊,原是陳林鈺心中不忍,聽容娘這般顧及自己的話,無意識得捏住了容娘的手。


  看著絮絮疑惑的眼神,陳林鈺覺著自己多半是入障了,竟也和絮絮一樣傻了起來,差點想說不要入宮,可想著母親方才說的話,咬咬牙,還是沒多說什麽,隻道“我還有幾副才打的頭麵,你拿去戴吧。”


  “不用啦,我知道表姐愛護我,可我年紀小,不用頭麵的。”


  陳林鈺抿了抿唇,終是什麽也沒有說。


  容娘卻是看不透這兩人了,表姐今天也怪怪的,搖了搖頭,說了一聲就回秋閣了。


  自己今日故意不行禮也就是想看看兩人的反應,心理似乎有了什麽預感,可還是不清楚這陳家人打的什麽算盤。做伴讀這種光彩事兒,陳府為何避如蛇蠍?而齊國公夫人又在想些什麽呢?


  齊國公夫人可不知柳家小娘子在揣測她的用意,她現今正氣得要死。源頭還是這齊國公多情的脾性,現任齊國公周禮,雖說名禮,可不是個有禮義廉恥的主!憑著曆代帝王恩寵,世襲的可是齊國公爵位。


  這齊國公府世代簪纓,曆代主母都是名門閨秀,又是拎得清的,也不屑做那打壓庶房之事,因此齊國公庶房出了不少人才。而嫡出繼任的齊國公忠心,又守本分,帝王也給予了一定的信任,也就不曾削爵,這齊國公爵位就一代代傳了下來。


  這任的齊國公周禮是上任齊國公的老來子,也是唯一的嫡子。按理說,這周禮是嫡子,該嚴加管教才是,奈何他母親生他時難產,就那樣去了。上任的齊國公又娶了個續弦,這位續弦寒門出身,過於小家子氣,又沒那大家閨秀做派,對這嫡子吧,不敢打不敢罵,就怕別人戳她脊梁骨,對周禮啊,拿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整個一活寶!要說這樣也就罷了,上麵國公爺管著,寵些就寵些吧,誰知國公爺就那樣去了!


  這下再無人管的住周禮,他越發放肆,及冠時房裏有了好幾個丫頭,真成了個紈絝!上京城中誰不知他周禮好色沒出息?有點底蘊的簪纓清貴硬是沒人敢把閨女嫁給她,就怕入了火坑,可架不住有人眼皮子淺,奔著國公府這名頭,也有人嫁給這紈絝。


  這紈絝現在正經的姨娘已經有了八個,通房也有了十三個。方才陳氏就是為這生氣,按說周禮要納個普通的姨娘陳氏也不會在意,可周禮這次竟要從青樓抬個姨娘,這不是在打她臉麽!一個風塵女子,怎可說納就納!


  “夫人,你莫同國公爺置氣了,”陳氏的陪嫁嬤嬤低聲勸道,“一個妓子,不必如此……”


  “哼,你也知那個叫芙蓉的是個妓子!周禮果真要將國公府的門楣敗個幹淨才罷休!”陳氏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為這事,他竟同我鬧了三天!”


  “夫人,您莫氣,”陪嫁嬤嬤拍了拍陳氏的背,給她順了順氣,“夫認,當初未嫁入國公府就知道國公爺的脾性了,現在這都過了這麽多年了,還與年輕時一般麽?”


  這話也隻有這陪嫁的嬤嬤敢說了。年輕時陳氏也是個好顏色,自然也有些心性兒。周禮也是好生寵愛過一段時間的。陳氏又是個眼中進不得沙子的,自然容不得周禮寵愛其他人,初始時,周禮也是包容的這些小性子的,可是時間一久,也就膩味了。


  周禮素來好色,怎麽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呢?陳氏再不依,最終也隻得妥協。


  “你說說,我都給了他多少個通房,提了幾個姨娘了?如今,他更是蹬鼻子上臉了!竟想納個青樓女子,齊國公府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夫人,切莫如此,您和國公爺好歹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陪嫁嬤嬤頓了頓,“再說了,皇後又是您的手帕交,您國公夫人的名頭妥妥的,何必過於在意那些鶯鶯燕燕的?”


  陳氏揉了揉頭,冷笑道“皇後?手帕交!那不過是因為我有她想要的東西罷了!你當她真心對我?”


  陪嫁嬤嬤見陳氏發氣也不敢說什麽,陳氏見她這樣,皺了皺眉,強製將脾氣壓了下去,陪嫁的嬤嬤雖然可信,若總是開罪,難免寒了她的心。時間過去,她早不是當初的那個天真活潑的少女了,在這國公府中,沒點心計又怎麽生存的下去?

  “把那天陳家老太太給的鋪子賬本給我瞧瞧,”陳氏是陳家老太太的侄女,雖說是旁支的,可到底有幾分親戚關係,平時陳氏也借了老夫人不少薄麵,前些時候陳老太太托她辦事,送了個金銀鋪子作禮。


  “夫人,皇後娘娘果真答應讓那柳家小娘子做慶安公主的伴讀?”


  “怎麽可能?那不過是個庶女,皇後隻是答應見她一麵罷了。” 陳氏漫不經心,“那老夫人也不是個好東西,用這種手段對待自己庶外孫女,也不嫌寒磣人!”


  “夫人,那可要幫上小娘子一幫?”


  “嗬!若是可憐的我都要救上一救,我莫不是成開善堂的了?她祖母要推她進火坑,我又憑什麽要攔?”


  “也是,她們自家人爭鬥,我們沒道理跟著去摻和。”


  陳氏點點頭,“明天,尋了我的拜帖給宮裏,見皇後一見,也就不愧這個鋪子了。”


  “夫人,老爺這事?”


  此時陳氏也冷靜下來了,“我要入宮了,總不能空手吧?老爺若是再去賬上支銀子,隻管告訴他,沒錢!”


  “那芙蓉?”


  “不用管她!瞧她能翻出個什麽天,讓揚州鋪子的掌櫃給老爺找兩個妖嬈的瘦馬,老爺是個多情種子,有了新人,還會在意她?”


  “槐哥兒後天要從書院回來了吧?讓廚房買些上好新鮮的藕,槐哥兒最喜歡吃我做的糖藕糕了,給他做些帶去書院。”


  這槐哥兒是陳氏嫡子,也是齊國公府的嫡長子,將來是要襲爵的,陳氏從小就嚴加管教,倒也爭氣,也好讀書,讓陳氏很是欣慰。


  又連續吩咐了一些瑣事,陳氏才放心的去準備入宮要帶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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