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災星降，萬獸祭

  第三日，天色漸暗。


  冰雹似乎也小了不少，雪反而大了起來，地麵上已經集了厚厚的一層，雪將冰雹嚴密的包裹其中，每走一步都是一個趔趄，舉步維艱。空氣中似乎起了一層霧氣，越來越密，越集越多，王將軍問王廣“什麽時辰了？”王廣恭敬道“申時，老爺！”以往戌時才天黑，他看著空中彌漫的黑氣，皺眉，他怎麽覺得這霧氣如此詭異呢？！

  外邊街道上已被雪覆蓋，剛開始溫度高有部分已經融化，在加上滿地的冰雹，溫度驟降，結的一層薄冰，雪加上冰雹，水，外邊街道上已經有半人深，將軍站在冰雪之中，下肢早已失去知覺，一腳深一腳淺，舉步維艱，“老爺，小心！”，他看了看街道四處搜尋著需要營救的路人，一路蹣跚而行，手中的油傘不堪摧殘，早已破爛不堪。街上到處是頭破血流的百姓，翻倒的攤販，砸毀的房屋，溫度還在驟降，王廣拿來一件灰鼠鬥篷，給他披上，扶著他前行，看到受傷的百姓一一上去幫忙，一路下來已是大汗淋漓。


  “爹？”王瑞帶人劃著雪橇飛快的劃過來，後邊還有不少士兵用門板代替雪橇船隻邊滑動，邊搭救百姓。


  “將軍還是快上去吧！”王廣催促。“您再泡在這冰天雪地裏身子搖受不住了！”


  天越來越暗，天空黑壓壓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來一般，身體匱乏的厲害，嶽將軍在兒子和侍從的強拉硬拽下還是回了府。


  這一夜似乎格外的冷，破敗的門窗屋頂，四處漏風，


  房中燈火灰暗，雖有火盆，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至子夜，王將軍從夢中驚醒，他揉了揉發脹的額頭，發現居然坐在案前睡著了，房中異常的冷，他拉了拉鬥篷，想開門出去，卻怎麽都拉不開門，方才發覺，房中門窗桌案全都被一層厚厚的冰層覆蓋。怪不得覺得如此冷，門窗打不開，他抬頭，屋頂的洞倒是不小。


  院外是密不透風的黑暗，他大喊了幾聲小廝的名字，都不見回應，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轉身到了產房門口，問過裏邊的情況，依然不太樂觀，又一一查看了小廝下人的房間，除了被門窗冰封，並無不妥，這才放下心來。


  四下被冰淩覆蓋，他躍上房頂，險些滑到，施展輕功，在黑暗中穿梭，不禁震驚，外邊更加可怕，這儼然是一座冰城啊。


  黎明時分，冷冽更甚，方圓百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冰凍三尺。整個城池已經被冰淩掩埋。


  王將軍本想上城樓查看一下城外的情形，他確實是看到了，然而不過一個呼吸，剛站在城樓就被冰封。


  城樓上寒風凜冽，城外白茫茫一片，而在白幕之中，那奪目的黑，讓人心驚，天空黑壓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城外原本的萬獸嘶鳴，如今卻寂靜無聲，無數的冰雕，如上陣的士兵，仍保持著麵向城池的方向，整裝待發。


  月安城內一片死寂。


  萬籟俱寂中，晨光穿透雲層透出一絲光亮來，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長空響徹在這座冰城。


  十二年後，


  京城的官道上，一隻龐大豪華的車隊浩浩蕩蕩，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表妹，表妹，你看那邊的山上的景色多美，跟崆峒峰大有不同。”杜冉敲了敲馬車的窗子，指著遠處笑道，他身著銀色鎧甲，眉清目秀，爽朗大方。


  馬車車窗探出個嬌俏的小臉，看著窗外碧草連天，山巒疊嶂，心中一動，那靈動的眸子一轉，又前後看看了車隊，挑眉勾了勾手指“冉哥哥……”杜冉湊近小聲道“幹嗎？”


  她指了指前麵的馬車“幫我看看，我娘睡了沒？”杜冉看看前麵的馬車，噗嗤笑道“還有你怕的，等著……”他策馬往前走去，頃刻放緩速度，又到窗前，輕敲了幾下，嶽晨曦探出腦袋，他壓低聲音“早睡著了！”


  “耶！”嶽晨曦壓低聲音歡呼了一下，迅速鑽出馬車，招來一個侍衛，“馬，馬……”那侍衛躍下馬來，然後坐在馬車前沿。


  嶽晨曦一躍而上，


  像脫韁的野馬，騎著馬往前飛奔而去，杜冉立刻策馬跟上。


  嶽晨曦追上嶽瑞華“大哥，我們下一站到哪裏？”嶽瑞華思索了一下“十裏外有個驛站，先在那邊休息，你要是想玩，就到那邊等我，不準跑遠，必須在哪等我，不然，娘親要發現了。”


  嶽晨曦喜笑顏開“大哥最好了，我一定在驛站等你，先走了！”說著一騎粉衣絕塵而去，嶽瑞華招手，身後杜冉帶著一隊人馬緊追而去。


  長這麽大，第一次走這麽遠的路，嶽晨曦對所有的事物都充滿好奇，不禁感歎“聖人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誠不欺我”


  杜冉嗤笑“又冒酸了!”


  嶽晨曦也不理他，跳下馬來，鑽進草叢，追逐著一隻兔子，“杜冉，快過來，這有隻兔子“她朗聲道，杜冉搖搖頭，也跳下馬來，飛奔過去，兩人圍追堵截，把兔子逼的左衝右撞，卻抓不住，嶽晨曦喚侍衛幫忙，幾個人也不知小姐是要活的還是死的，隻能環成一圈當人牆，萬幸，兔子很快就抓住了，嶽晨曦擦了一把汗，笑道，“冉哥哥，你覺得紅燒好，還是粉蒸好，要不然燒烤？”


  杜冉滿頭黑線“嶽晨曦，你是個姑娘，哪個姑娘見小動物不是喜歡的愛不釋手，你倒好，要吃了它！”


  嶽晨曦不以為然道“杜冉，你，不想吃？！”


  杜冉撇嘴“我是男人，那……自然是想吃！”


  “那還廢話！”嶽晨曦翻了個白眼。


  “你們誰會烤兔子？”她環視眾人，一個侍衛道“小姐，我會！”


  “好，就你了，兔子烤的好，以後出來玩兒，都帶你，”她把兔子遞給那個侍衛，又對其他幾個吩咐道，你們幾個也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野味，“曦兒，我們還要趕往驛站，還是回去再烤吧，不然姑母發現了……”杜冉看她這一時半會不打算走的樣子，不免擔憂


  “沒事，先烤了再說，我哥會有辦法，安撫娘親的！”嶽晨曦有幾分苦惱，不過轉念馬上將那些煩惱拋之腦後。“你，過來一下，你給大將軍送個口信，就說我晚一點再到驛站，在這裏……如實稟報便是！”那侍衛看了看周圍，躬身行禮，踏馬而去。


  “小姐，那邊有條小溪。”一個侍衛走過來，躬身道

  “好樣的！”她想拍一下侍衛的肩膀，發現侍衛比他高出許多，聳了聳肩，往河邊走去

  “冉哥哥，走，去抓魚！”邊說邊蹦蹦跳跳的往河邊走去。杜冉緊跟其後，生怕她有什麽閃失，從小到大，保護她似乎是刻在骨髓裏的，他從未想過自己身份尊貴，並不是侍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