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衍的絕技
這場景不知怎麽,莫名的有些熟悉,他居然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想撫一下她蹙著的眉心。
可停了幾秒,卻隻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幫她別到了耳後。
他帶著溫度的指尖,觸碰到了她冰涼的耳朵,這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兩個人的心跳都頓了一下。
月瀟淡定地將自己的包紮動作做完,語氣還是清冷,“好了,有些感染跡象需要觀察看看,每天堅持換藥2次。”
說完就起身收拾換下來的紗布和藥箱了,江鶴庭也忽地起身,站在了她的身後。
她看見了他的影子慢慢靠近自己,直到將自己的影子完全籠罩。那一刻,她多年未動的心,居然有了一絲慌張。
她不自覺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過了幾秒才聽見他在身後問道,“宋衍怎麽樣了?”
她不知自己在緊張什麽,卻偷偷舒了口氣,“恢複的不錯,能下床了。”
江鶴庭像是猜到了她想說什麽,緊接著說道,“看來你還需要再留些日子了,畢竟我這個傷也需要你……”
月瀟遲疑了下,雖然蠱雕還沒有線索,但他在的話自己的行動就有了很多阻礙。
他以為她不願意,又接著補充了句,“不是說有些感染嗎?別人換藥我不放心。”
“好。”她關上了藥箱,簡單的說了一個字,卻讓他的心潮澎湃了許久。
“一起去看看宋衍吧!”月瀟看向窗外,提議道。她隻是覺得此時和他待在這個屋子裏,氣氛說不出的詭異,讓她有些透不過氣。
帥府的楓林小道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他見月瀟還穿著那身黑衣,忍不住問了句,“送你的衣服不喜歡嗎?”
月瀟不想與不太熟悉人解釋自己隻喜歡穿玄衣的事情,隻答了句,“受之有愧。”
江鶴庭看著她的背影,黑色衣服顯得她整個身軀更加瘦弱單薄,他抑製住自己想從後麵抱住她的衝動,回了句,“宋衍是我兄弟。”
她救了他的兄弟,什麽樣的禮遇都不為過,一開始他也是這樣給自己解釋的。
月瀟沒想到地位尊貴、盛氣淩人的江五爺,能說出一個參軍是自己的兄弟,對他的看法又深了些,“救人是醫生應該做的。”
況且仙界把她放在人間,就是讓她治病救人、規範此方陰陽秩序的,但她的救人也僅限於此人陽壽未盡。
如果幹涉了凡人正常的生死秩序,那她還是會受到懲戒。這個度很難把握,她卻一直把握的很好。
很快到了別院,此時的宋衍正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曬太陽,劉峰坐在他身邊擦著手裏的槍。
見他們二人過來了,劉峰迅速站起來給江鶴庭敬了個軍禮,“五爺,您回來了!”
宋衍也掙紮著想站起來,江鶴庭衝他擺了下手,“待著吧,都說了出了軍營沒那麽多規矩。”
他走到宋衍身邊,拍了怕他的肩膀,“聽月大夫說你恢複的不錯,好好養傷,過段時間打老裘還等著你陪我去呢!”
宋衍坐直身子,也恭敬地打了個軍禮,“是,五爺,保證完成任務!”
這一動作惹得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連一旁不苟言笑的月瀟都不經意地彎了彎嘴角。
江鶴庭點了點頭,“你恢複的這麽好,得好好感謝月大夫,人家關了醫館在這照料你。”
宋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瞟了瞟一臉嚴肅的月瀟,為難道,“五爺,這個我懂,可是月大夫什麽都不要,我想感謝她都不知道從何謝起。”
月瀟的性子,幾個人也大致了解了,江鶴庭隻能打了個圓場,“既然月大夫不要你送的東西,那就露一手你的絕技吧。”
月瀟有了些興致,她有些好奇粗人一樣的宋衍能有什麽絕技,她淡淡的看了宋衍一眼。
劉峰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就是,這個我覺得月大夫一定不會拒絕的!”
看出月瀟的疑慮,江鶴庭解釋道,“這小子來部隊前是個廚子,做飯據說是江南一絕,這次你就賞他個臉吧,不然他心不安。”
月瀟聽明白了,一頓飯而已,雖然自己對吃沒什麽太大興致,但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再拒絕就不好了。
月瀟點頭鬆口道,“好,那就勞煩宋參軍了!”
宋衍高興的從躺椅上一躍而起,貌似扯到了傷口,給他疼的隻咧嘴。
但他完全不顧,生怕她反悔,抑製不住地興奮道,“太好了月大夫,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晚上就在我們這準備,您一定和五爺賞光過來啊!”
月瀟輕點了下頭,她有些難以理解,居然會有人因為報恩這麽激動的。
從別院出來,江鶴庭幫她緊了緊破風,“聽衛兵說你這幾天一直待在閣裏了,帶你在府裏轉轉?”
月瀟在心裏輕笑,夜裏她不知在帥府轉了多少個來回了,但白天的帥府她確實沒怎麽見過。
他們並排走著,中間隔了些距離,南蕪正值深秋,不管是樹木還是花草,都平填了許多往日沒有的色彩。
他邊走邊簡短地給她介紹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西北角,他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他看了眼那口斑駁的枯井,眼睛裏盡是複雜的神色,但並沒做過多停留,他很快轉身,往回快走了幾步。
月瀟疑惑的跟了上去,她本來想借機打聽枯井的事,可見他這個反應,竟不知如何開口了。
她斟酌了下語言,輕聲問了句,“這口井在這很多年了嗎?”
江鶴庭隱藏著心裏的沉重,盡量耐心的回答她,“是,我父親來之前這裏是個皇帝的行宮,那時它就在了。”
月瀟接著打聽道,“它沒什麽奇怪的地方嗎?看起來周圍有些不正常。”
江鶴庭難得聽她說了這麽多字,看來她對這口枯井真的感興趣。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裏卻是他不願回憶的地方。
盡管如此,他還是耐著性子回答了她,“沒什麽奇怪的,你是聽了外麵的傳聞嗎?我從小就不怎麽在府裏,也沒聽到什麽關於它的事。”
通透如她,月瀟看出了他情緒裏的異常,也沒再追問下去。隻是她有些不解,傳聞中大帥最喜歡的兒子怎麽從小沒在帥府裏長大呢?
看來這個帥府裏的人和事,確實很複雜。
沐辰可真是給她安排了個好差事,好在借著江鶴庭受傷的事,她還能在帥府多留些時日,可能真的要借助一些其他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