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按大嫂的套路來
南清漓緩了口氣,揚聲喊住了小鵬,後者立即跑過來,見她毫發未損甚是高興,幾近喜極而泣,“大嫂,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怎麽到這兒了?”
南清漓扯謊不用打草稿,“我用銀錠子砸中了幾隻鬣狗,砸得嗷嗷叫,它們看出來我不是好欺侮的,就結伴離去了,我從樹上下來就拚命的跑,不知怎麽的就跑到這兒了,你沒事就好,我們趕緊回屯子吧!”
小鵬聽大哥吳大順說過,鬣狗成群結隊最為難纏,遇見後最好是盡快脫身,沒想到大嫂這麽輕易就脫身了,她真是運氣好得很。
接下來兩人邊走邊聊,小鵬眉飛色舞地說著自己的驚險經曆,被鬣狗王領著的那群鬣狗窮追不放,他隻好撿了幾塊石頭,打瞎了幾隻鬣狗的眼睛還是不管用。
不知怎麽的,鬣狗王突然嚎叫起來,雙眼流血披麵,這下鬣狗群嗷嗷嚎著一團,他才成功脫身。
其實正是蕭雲翳用鬆針打瞎了鬣狗王的眼睛,可此刻抱臂佇立在鬆樹繁枝間的他心情很不美麗。
望著那抹漸去漸遠的背影,傲嬌如蕭雲翳獨自別扭著,南清漓說喝什麽來著?
還說那個男人很香,該死,又把他當成了那個男人的影子?
無力的抓狂感驟起,該死的醜女人,快淪為鬣狗腹中餐時竟然還想著那個男人,他到底是有多好?
還有,他這樣的男人在南清漓眼裏就應該是妻妾成群嗎?
她說他白天不要找她,可他好不容易白天過來找她一次,卻怎麽成了這樣?
樹濤如陣,索索冷冽寒風中,不知過了多久,終是蕭雲翳捋清了,他沒錯,南清漓也沒錯! 都是那些鬣狗的錯!
都怪那些該死的蠢貨大白天出來覓食!
於是,蕭雲翳連午飯都顧不得回家吃,就去找鬣狗算賬撒氣了。
蕭雲翳生氣的後果很嚴重,除了跟班車青,沒有誰曉得山林中好幾個鬣狗群除了幼崽外,無一幸存……
一吃過午飯,小雪就冷臉逼迫吳四順去溪水村,後者特意洗漱一番,換上新衣服,新鞋子,更襯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小鵬和南小川都給他加油打氣,笑嘻嘻地說放眼整個溪水村,一準兒沒有他這麽好看的小夥子。
吳四順卻越發沒有底氣了,於臘梅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幫她分擔沉重生活的丈夫,她肯定不喜歡自己這樣好看卻沒什麽能耐的,更何況他還有個極品娘,還有過賭錢的惡習。
到了溪水村,吳四順禮貌地問了一個須發斑白的老人,“老伯,今兒個的天氣真不錯啊,您老在這兒曬太陽哪,請問於小哥家怎麽走?”
借給吳四順一顆熊心,一顆豹子膽兒,他也不敢直接問於臘梅的家在哪兒。
老人的白發在清風中顫巍巍的,昭示著歲月的滄桑,他握著拐杖,一雙渾濁的老眼上下打量著吳四順,一聲不吭。
吳四順以為老人家耳朵背,沒有聽清他問啥,就躬下身,從褡褳裏抓了一把熟瓜子,放在老人家的糙手裏,往前湊了湊,“老伯,就是那個賣魚的於小哥,他家在哪兒?”
老人被猝不及防的一把瓜子,以及瓜子上沾染的淡淡體溫暖意打動,如實說了於青鬆家的位置。
吳四順又給老人抓了把瓜子,囑咐他不要在外麵太久,免得染了風寒,然後一臉笑容離去。
坐墩兒上的老人緩慢地嗑瓜子吃,緩慢地想著於家的情況,自然就想到了標致如花的於臘梅,心裏犯了嘀咕。
一家有女百家求是不假,但那丫頭心氣高著呢,他親眼看見有騎驢的,有坐車的,都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興致勃勃去登門提親,最後都是灰頭土臉離開。
“於小哥在家嗎?” 終於走到一家籬笆小院的門口,吳四順硬著頭皮,探著脖子喊了一句。
很快,堂屋門吱呀打開,一個穿著葛色衣衫的中年女人走出來,警惕而嫌棄地瞪著吳四順,“你……你找青鬆幹啥哪?”
吳四順當然不敢說他過來的真實目的,臉上帶著笑,就按照南清漓的套路說得客客氣氣,“嬸子,我是文家屯子的,我大嫂讓我過來取魚,現錢結算,這樣明天早上於小哥就不用起個大早送魚了。”
他這樣一說,葛衣女人馬上放鬆了警惕,有點焦急無措,“原來是這樣啊,可他們姐弟倆個上山了,你在家裏守著青鬆娘,我去幫你找回來他們。”
哈,真被大嫂料中了,吳四順這樣想著,笑著拒絕,“嬸子,我一個糙漢子別嚇到了青鬆娘,還是你照顧她吧,我去上山找找。”
葛衣女人說也好,詳細地告訴吳四順那姐弟兩人經常出沒的幾個地方。
這樣一來,吳四順有的放矢,沒有多久就找到了目標人物……雖然是荊釵布裙,不施脂粉,但於臘梅真人比吳四順腦補出來的更漂亮。
她背著一大捆枯樹枝,臉上細汗涔涔,就如枝頭一朵冰清玉潔的臘梅花一樣美。
就是她了!
這輩子如果能娶到她,哪怕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也無所畏懼!
強壓著勃勃雄心,吳四順禮貌地上前打招呼,“於小哥,你還小,別累壞了啊,我幫你背著簍子吧!”
於青鬆最厭惡人家說他小,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小就等於吃白飯的沒用人,可此刻他厭惡不起來,微微地直了直腰。
“小四哥,你別小瞧人嘛,其實我簍子裏都是幹樹葉,一點也不重,你還是幫我姐吧!”
於臘梅就納悶了,於青鬆也有這麽好脾氣的時候啊,是因為來人長得好看,說話溫和嗎?
忒好了,完全按照大嫂的套路來了,吳四順壓抑著內心的狂喜,雅雅地拱手作揖,語氣關切,“你一個女孩子背這麽多樹枝不要命了,我來背吧!”
說著,吳四順已經捋下去將於臘梅肩頭勒出深痕的麻繩,很自然地背在自己身上,還抓了把瓜子給於青鬆。
見於臘梅打量著自己,吳四順莫名心虛起來,又抓把瓜子遞過去,笑得渾然無害,“我大嫂炒的,可香了!”
於臘梅但覺麵上一熱,揚起了下巴,“我又不是小孩子!”
吳四順尬笑了幾聲,幹脆把瓜子又給了於青鬆,大步走在前麵。
看著這個俊逸的身影,於臘梅輕易地發現這個熱心男人的新鞋子沾了不少泥土,褲腳也是一樣,而且這捆樹枝會弄髒了他的新衣服。
怎麽,她今天怎麽就這樣輕易地接受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幫助?
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說話溫和嗎?
麵上不是一熱,而是一熱後還有些燙熱,於臘梅想追上去搶下來那捆樹枝,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揉造作,人家是出於好心嘛,看她的眼神那麽幹幹淨淨,不是那種色色的猥瑣眼神。
就這樣,吳四順這個免費勞力,由於擔心被於臘梅搶走獻殷勤的大好機會,一路上那是腳下生風,一次也沒敢歇息。
於臘梅背著於青鬆的簍子跟在後麵,卻是另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她生怕遇見了村人問東問西,所幸到家時一個人也沒有遇見。
但於臘梅不知道的是田嬸在青鬆娘麵前將吳四順誇成了一朵花兒,隻不過嘛,田嬸還不知道吳四順姓氏名誰。
進了家後,於臘梅本來想舀瓢冷水煮熱給吳四順喝一碗,但是水缸見底了,她隻好挽起袖子去撈魚。
“姐,我口渴得厲害啊,哦,你撈魚吧,我去挑半擔水回來!”
聽到於青鬆這樣說,於臘梅心裏嗔怪,這小子在路上一把接一把地嗑瓜子,不帶歇氣的,不口渴才怪啦,幸虧……
在這兒,沒有哪個男人喜歡嘴饞的老婆,一饞自帶三分懶,好吃懶做的媳婦兒在公婆那兒肯定不討喜。
所以於臘梅慶幸於青鬆是個男孩子,要是個女孩這麽嘴饞,怕是連婆家也找不到了。
看見於青鬆拿出來扁擔和木桶,吳四順竊喜不已,又按照大嫂說過的套路來了,他趕緊迎上去,“小青鬆,活魚不方便拿,但清洗開剝十條魚需要不少水,還是我去挑吧!”
有人挑滿了水缸,那他姐就不用受累了,於青鬆不能更同意,他幹脆在前麵帶路,向村裏的大口井走去。
標致如於臘梅,十有八九可能是和自己過一輩子的媳婦兒,如果能娶到這樣一個勤勞能幹的媳婦兒,不愁日子好不了。
如是想得美美的,吳四順更是動力滿滿,不僅很快挑滿了水缸,還多挑了一擔水,還把褡褳裏的熟瓜子都投喂給了於青鬆。
就在吳四順挑最後一擔水的期間,田嬸笑眯眯地瞅著於臘梅,提耳根子,“臘梅,這個小夥子真的不錯,你娘說看著挺順眼的,這家裏沒個男人真不行呐!”
於臘梅臉蛋燙熱,低低噯了聲,擔心田嬸會繼續叨叨這個話題,就拿了笊籬去堂屋,從一個大水甕裏撈出來十條魚放在木桶裏。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於青鬆和吳四順混得廝熟,他殷勤地給吳四順倒了一碗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