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吸金體質
事實上,南清漓缺錢更缺覺,哪有那個美國時間操心豬尾巴和豬鞭這種小零碎兒,聽到文氏這麽一說,她才想起來這些小零碎不在了。
暗暗同情了文春生一把,南清漓盡力轉移大夥兒視線的同時,還不動聲色地宰文氏一刀。
“嬸子,我這兒還納悶著呢,豬尾和豬鞭怎麽就不見了呢?
哦,我猜到了,肯定是六子哥幹的,他胳膊肘往裏拐,也沒和我商量就把豬尾和豬鞭送給春生哥拿回去熬湯,豬鞭是藥,所熬的湯富含膠原蛋白,女人喝了美容養顏臉似二八少女。
那豬鞭可貴了,我去鎮上的藥材鋪問過的,一個就要五十文錢哪,嬸子,豬尾我不要了,但豬鞭你必須還給我,沒商量,我正想多喝點湯去臉上的胎記呢!”
豬鞭湯去不了胎記,美容養顏倒是真的,不是南清漓杜撰出來的,她的專業吃貨知識不是擺設。
吃貨如她,前世沒少研究各種營養食材,鞭類也是她關注的重點食材。
看熱鬧的自動分成了兩撥,一撥認為文春生給自己補,另一撥認為文春生給妻子補,這兩撥人唇槍舌劍,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文氏心下疑惑,難道兒子文春生燉豬鞭湯不是他自己喝,而是給文翠葉美容養顏?
見南清漓毫不妥協地盯著自己,文氏當然不舍得還回去豬鞭,她想,藥材鋪的豬鞭是風幹的,不及新鮮的豬鞭效果好,那她五十文買個新鮮的豬鞭就算是賺了。
小雪見文氏眼珠子轉了一陣子,然後數出來五十個銅板兒遞給南清漓,要不是臉上還火辣辣疼著,她真會以為自己幻視了。
大嫂自帶吸金體質嗎?大嫂賺錢怎麽這麽容易呢?就像玩似的!
然而南清漓依舊沒有心軟,宰了第一刀,就想宰第二刀,偏偏文氏還腆著臉湊上來,“清漓,你以後還要我家的雞蛋嗎?”
南清漓瞟了一眼身旁的小雪,笑笑的,“嬸子,我看不得小雪受委屈,可你也是一把歲數的人了,我要是讓小雪打回去一巴掌,估計你也吃不消,所以你道個歉,再出二十文的藥酒錢,這事兒就算翻篇啦!”
文氏真是屬核桃的,就認捶打,她覺得南清漓句句在理,“小雪,嬸子錯了,你別往心裏去啊,這是二十文錢,你買點藥酒擦擦臉!”
小雪接過去文氏給的二十個銅板兒,這可是二十文哪,在夏天最熱的時候可以買一斤多豬肉呢,文氏怎麽大方得不像她了,像是中邪了似的。
文氏的大方依舊沒有博得南清漓好心泛濫,她笑笑的,“嬸子,隻要翠葉姐和我要好一天,我就多要一天你家的雞蛋,不過以後不分白皮蛋,紅皮蛋,都是按斤稱重,現錢結賬。”
至此,文氏肉疼起來,她出了七十個銅板兒呢,卻換來這樣的結果,雞蛋不數顆了,按斤稱重了。
結果不盡如人意,文氏的心情正起起落落的,文春生分開人群擠進來,俊臉上的怒氣毫不掩飾。
“娘,翠葉被你氣得回娘家了,這次都怪你,我真是受夠了,要是你不給翠葉說好話,我就帶翠葉離開這個家!”
在小雪送過去煮雞蛋和豬肝時,文春生也在屋裏,看著媳婦兒吃完,他還沉浸在當爹的美好憧憬中,他娘文氏就瘋了似的闖進屋裏,打了小雪不說,還巴拉巴拉數落了文翠葉一大堆。
然後他娘就聞到他煮的湯味兒了,拉著小雪過來找南清漓理論,他怎麽哄也哄不好文翠葉,眼睜睜的看著她邊掉眼淚,邊收拾了一些衣服,回娘家了。
兒子文春生在屯子裏那是出了名的孝順,現在卻當著大夥兒的麵兒,說出這樣頂撞她的不孝話,文氏氣得咬牙切齒,“你敢!反了你了,跟我回家!”
文氏事先打聽過“敵情”,文瑞依舊外出未歸,而文六斤和文澤一大清早就喝上了。
據林梅所說兩人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林梅就是個窩裏橫,蔡閏枝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那個黃毛丫頭文翠花更是個軟柿子,所以就算是文翠葉負氣回了娘家,也沒有誰給她撐腰。
所以文氏篤定文六斤酒醒後差不多也天黑了,文翠葉氣頭已過,自然不會和文六斤說啥,而蔡閏枝本人就是個怕事的,肯定也不會說女兒受氣了,至於林梅更不會提一個字。
言而總之,文氏篤定文翠葉也就是在娘家睡一晚罷了,第二天她就會乖乖回婆家。
而且文翠葉不在家正好,她就把那個豬鞭湯都喝掉,不求臉若少女,即使臉色白點,臉上的皺紋少點也值了。
但是,當文氏抓住文春生的手時,後者猛地甩開,轉臉望向了南清漓,不管不顧周圍一道道意味不明的視線,
“清漓,小雪被我娘打了一耳光,我代她說聲對不起!都怪我太無能了,護不住自己的媳婦兒,還拖累到了小雪。”
南清漓輕描淡寫一句,“春生哥,這也怪我想得不周到,你記得讓翠葉姐來我家串門子啊!”
文春生會意南清漓的話外音,生氣歸生氣,但文翠葉的身子還得繼續補著。
文氏這樣鬧騰,文春生最想做的就是帶著文翠葉離開那個壓抑萬分的家,但離開家後怎樣生活,他心裏真的是沒有一點兒譜。
南清漓這樣一說,文春生更覺自己還不如一個女子來得淡定,終是悶悶地嗯了聲,轉身就走,直接將文氏撂到這兒了。
文氏氣得臉紅脖子粗,罵著不孝子,緊跟著文春生也出了院子。
文春生來去匆匆這一遭,看熱鬧的依據他的言行,越發篤定他真的是個沒用的,害得文翠葉被文氏嘲諷連隻蟣子也生不出來。
看著大夥兒竊竊低語著,陸陸續續離開,南清漓掩好了荊門,然後拉著小雪進了小鵬屋裏,想拿藥酒給她塗抹臉上的巴掌印兒。
但是南清漓轉念一想,小雪的臉水嫩嫩的,藥酒可能會灼傷的,所以她就轉身出來了。
小雪見南清漓拿起了裝藥酒的葫蘆,又放下了,她心裏很不是滋味,自己這些天都沒怎麽做私活兒,一直忙著給眾人縫衣服,做鞋子,
可大嫂居然這麽小氣,連藥酒都不舍得讓她用一點點,大嫂也是個重男輕女的。
雖然心裏特委屈,但小雪念著南清漓比她更辛苦,所以她跟在南清漓身後出了屋,違心地笑了笑,“大嫂,我臉不怎麽疼,是沒必要抹藥酒。”
南清漓正要說什麽,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幕,羊圈的圍欄裏,歸榆花解開了拴羊繩子,拉著就往外走。
吳四順,小鵬,南小川三人剛好背著木柴進了院子,扔下了木柴,就一字兒排開攔住了歸榆花。
小鵬又氣又無奈,“吝嗇鬼,你老你有理,你窮你有理是不是?”
南清漓納悶了,歸榆花走路一瘸一拐的,怎麽偷羊就是這麽利索呢?
這樣一想,南清漓馬上明白了,歸榆花原先“老老實實”地混在人群裏就是有目標的。
她看到院子裏沒有男人,阿白也不在,所以並沒有隨眾人離開,而是躲在了土牆外,等她們姑嫂一進屋,她就進院偷羊了。
光天化日之下偷羊被抓了個現行,按理說應該有一點點害臊吧,但是吝嗇鬼歸榆花就像是在自個兒家裏似的坦然自得。
她死死地攥著拴羊繩子不放,幹黑的老臉堆滿了笑褶子,“四順,你回來了,娘沒有別的意思,拉著羊出去遛個圈就回來。”
小鵬和南小川幾乎是不約而同嗤笑出聲,看向了吳四順,意思就是你怎麽攤上了這樣一個丟人現眼的娘。
短短幾天,吳四順已經融入了這個新家,他再也不想與老吳家的人扯上關係,可事與願違,老吳家的人直往他眼裏鑽,這不又來了,嘴上說得好聽遛個圈就回來?不是傻子都猜得出來肯定遛回老吳家了。
他咬了咬後槽牙,走上去一把拽過來拴羊繩子,“你兒子吳三順偷羊的事兒,我告訴六子了,等文裏正回來就會找你,還有,我聽張大夫說吳三順的那條腿再不用藥的話,就會廢掉,還有,如果你現在不馬上滾,我就挨家挨戶告訴大家,吳玉堂的親爹和親奶奶都愛偷東西,那咱們就都別要臉了。”
不得不說,吳四順這番話精準地戳到了歸榆花的死穴,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詛咒著,“吳四順,你個不孝敬的渾球,哪天老天打雷劈死你!”
某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荊門外之後,大家頓時覺得視野裏幹幹淨淨的真是美好。
南小川似是不信,“小四哥,再怎麽說吳三順也是你三哥,你真的告訴六子哥了?”
吳四順毫不猶豫點點頭,“我真希望瑞伯伯回來數落一頓那母子倆,要是罰個幾百文錢更好了,那樣他們就不會隨便做無恥事兒了。”
小鵬實誠如斯,“張大夫說吳三順的腿傷都化膿了,可吝嗇鬼還不舍得拿錢買金瘡藥,還是我大嫂好吧,家裏的金瘡藥和藥酒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