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陰陽泉
二人不語。
林塵便帶著林顏仙朝著標記的地點行去。
越往裏走，越發地覺得四周的天地元氣變得濃鬱，而周圍的靈獸卻越發的稀疏了。
越過山石草木，二人又往裏走了一日時間，越過一個小隘口，終於來到了那虛靈標記的地點。
剛跨過那一步，似跨過一道無形的屏障，兩股氣息瞬間撲麵而來，一股灼熱，一股極寒，林塵也是猝不及防，不由得被這氣息震得後退一步。
在這裏，似乎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二人的呼吸也不由得有些急促。
“沒想到這麽個小小的隘口之後，竟別有洞天，這一看就是人有意為之，你果然……”
似想到林塵先前不滿的模樣，林顏仙沒有說下去，冷哼了一聲，便將頭偏了過去。
“小姑娘還挺記仇。”林塵暗自感歎道，自然是不敢當著林顏仙的麵說的，若不是那位隱瞞，林塵何至於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不過，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對她的成長確實算不上什麽好事。
此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似為天然形成，方圓不過十餘丈，一陰一陽兩股力量自兩側而來。
而那源頭便是兩道泉，一股極熱，一股極寒，深不可測。陰陽交匯之地，四周寸草不生，唯有兩股氣息不斷交匯抵消，似虛空之中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平衡，好似一副太極圖一般，隻是陰中無陽，陽中無陰罷了。
而虛靈所指，便是借此地的極陽之力，凝煉出那晶璧中的空間之力，隻是此法雖然看似簡單，一來是這種地勢難尋，而人為之力又極易與那晶璧之力形成對抗，得不償失。
二來則是那晶璧之力極易流失，所以需要修行者攜帶晶璧進入那極陽之地，如此一來，既要與那極陽之力對抗，還要趁機吸收那本就極為稀有，少有人能夠接觸，更不用說修煉的空間之力。
想來也得益於南初禁地內那不穩定的天地時空，而常人又哪有機會隨身帶一個“仙人”在身邊當保鏢呢。
若非林塵不願，以林塵的天賦，在古竹的協助下，早已超越這世間年輕一輩所謂天才者不知多少。
“接下來，我要在這裏修煉，嚐試吸收那晶璧之力，你若願意，那處極寒靈泉應該是最適合你的，不過事先說好，我真的不知道此地蘊含著什麽凶險，怎麽取舍，全憑你自己。”
林塵說著，便欲脫衣，如此灼熱之地，尋常的衣物自然是擋不了的，而對林顏仙的忠告，自然也是真的，極陰極寒之地，恰能讓林顏仙那浮躁的心性和元氣穩定下來，穩固境界，甚至為她之後的道路打下寄出去。
林塵自然不能把所有的衣物都脫掉了，卻是惹得林顏仙有些羞澀，不知林塵意欲何為，轉過頭去，不看林塵，下一瞬，隻聽見“撲通”一聲，林顏仙轉過頭來，原地哪裏還有林塵的身影，卻已經是半個身體沉了下去。
“你不要命了嗎？”
林顏仙有些焦急，不過想想林塵所說，似乎明白了林塵的做法，伸出的玉手便又撤回。
眼見著林塵沉入那深不見底的炙熱熔漿之中。
“當真是胡來啊，還說自己惜命，一到關鍵時候，便全然啊不顧了。”
林顏仙感慨，心中略有遲疑，下，還是不下？
林顏仙看向那散發著冰冷極寒氣息的靈泉，一咬牙，玉手一揮，往來處補下一道防身陣法，下一瞬，身上的衣物便去了大半，隻剩下一件單薄的內衣，也緊隨跳了下去。
而那褪下的衣物，也是恰好與林塵的擺在了一起，衣物之上，是二人的儲物戒，林塵的不多不少，正好兩枚，一枚是那蒼風界石打造，形色圓潤，似珠玉，倒是平常，而另一枚自然是古竹所留，反像一塊普通石料打造而成，黝黑平常，倒不像是一枚儲物戒，更像是紀念的信物一般。
林顏仙雖然驚訝，多看了一瞬，自然不知，這戒指中之物，若是出世，將會惹得多少法雲、得道、乃至更高境界的存在爭奪，畢竟每個人無不想一窺成仙之謎。
仙，自帝落時代起便是一個傳說，傳聞在那諸帝並起、聖人在世的年代，成仙者尚且百不存一，更何況在如今這末法時代，成仙更是一種虛妄。
雖然仙門打開，反哺了地緣界，但也不過是飲鴆止渴，並不能解決這個時代的弊端，在看似仙道昌隆的背後，那些真正背後的人物想的卻是，如何成仙。
這氣運或許能影響一代人甚至一個時代的命運走向，但他們隨站在凡道之巔，卻也站在了時代的邊緣，這般變化，對他們而言反倒是一種負擔。
修行越到後期，更越發明白什麽叫“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而他們，便是那有餘之物，故而世間不見得道之上，那般存在，無不越發謹言慎行，唯恐誤了天機，遭到大道的清算。
……
而此刻的林塵，正抱著幾塊晶璧下墜，其中最大的，便是二人所得的那七寸長的晶璧，乃是七階的存在，而其餘的，也都是五階、六階的晶獸所產的，更小的，一是林塵也拿不下，而來相比效果也遠不如高階晶獸的來得有用。
而林塵之所以不用儲物戒，自然不是怕儲物戒損壞，蒼風界石那枚或不可知，古竹的那枚自然是不可能損壞的，就算那真的隻是一塊普通的山石煉造而成，也得看看出自何人的手筆，自然是馮長老所遠不能及的。
林塵所想，隻是想感知這晶璧在這陽池中的每一點變化，更清楚地把握它的性能。
越往下沉，溫度便越高，陽氣也越盛，開始林塵還用元氣護住身體，下沉十丈之後，林塵所幸便不再理會了，因為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再往下，林塵也無法分心去感知了，隻一瞬間，林塵身上的衣物便粉碎，消散。
而過了十丈的深度，壓力也突然猛增，一時間，林塵也沒有反應過來，吃了一個暗虧。
“這陽池的壓力竟然不是逐漸遞增的，反而是一級一級的？”
林塵尚有些驚訝，手中的一塊四階晶璧卻突然粉碎，隱匿期間的晶璧空間之力也迸射出來，乃是一條極細的銀白色遊絲，林塵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兩個呼吸，便消散於天地間，融入這陽泉之中。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林塵算是明白了這陽泉之謎，轉身而去，取了那一枚古竹的戒指，妄想一次將所有晶璧煉化看來是不可能了，如此，隻有一塊塊試了。
林塵瞥向一旁林顏仙的衣物，有些意外，其實她大可不必脫掉衣物的，莫不是把自己這個行為，也想成了告知自己這陰陽泉消息的人的忠告了嗎？
不過……林塵看向那枚林顏仙的戒指，還隱約雕刻這一個古老的圖案，雖然像是圖案，但也不難認，林塵一眼便看出，那是一個仙字，隻是有些好奇，這種文字在林塵的認知中不屬於記在的某個氏族物種的圖案，為何會雕刻在林顏仙的戒指之上。
林塵嗬嗬一笑，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又何必去掛牽呢，收起心神，便又已投栽進那陽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