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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夏至祈願

  興安古城,萬人空巷。


  今日是去善緣寺祈願的日子,一年一度的盛會,尋常百姓早早的出門而去。


  生怕落在了後麵,就不靈驗了。


  陳玉堂亦是早早出了後院,從撫琴園正門而出時,正好是遇見了司倩語和帶著麵紗的宋書蝶。


  兩女沒畫胭脂,穿著亦是樸素,一身尋常的白裙罷了。可遠遠的望去還是格外顯眼,果然無愧花魁之名。


  司倩語見陳玉堂走來,笑著邀請道:“殿下,一同前去祈願呀,讓我們也沾沾殿下的福氣,早日靈驗。”


  陳玉堂微微一笑,“我也想司姑娘祈願早些靈驗,可要看佛門的意思,我說了不算。”


  司倩語無奈聳聳肩,“那好吧,殿下和我們一同前去嗎?外麵馬車都已經備好了,可以騰出兩輛,撫琴園內的女子稍微擠擠就行。”


  陳玉堂委婉拒絕道:“你們先去,我還有些事情要辦,需要先去城西外一趟,隨後就來。”


  司倩語想了想,不便久留,“那就祝願殿下順利了。”


  園內女子紛紛上了馬車,往城南走去。


  等她們走過一道街口後,一輛馬車才緩緩駛來,來者正是自稱一介俗人的席璞玉。


  “殿下,今日我給諸位當車夫,勸勸我那生悶氣的師兄,在城外待了這麽久,祈願之後也該回來了。”


  陳玉堂點點頭,“有勞了。”


  四人上了馬車。


  與大多數人不同的是,他們竟然是反其道而行之,往城西而去。


  城西有竹林一片,路徑狹小,馬車不能通過,故五人隻能步行走進。


  竹林中有座小院,門未鎖,隱約可見一人躺在搖椅之上慢慢晃悠,發髻束好。


  席璞玉率先拱手道:“梁兄,有客人來了,還不好好招待。”


  屈梁依舊是自顧自的悠閑搖晃,“我未請,就不算是客。即便是客,也是不速之客,自便吧。”


  席璞玉爽朗一笑,“你這性子是一點沒變,客人不是說我,你真不招待一下,是可以為你洗清冤屈之人。”


  終於,搖椅停住,屈梁往回看了一眼,震驚了一會,但很快又是開始搖晃,“原來是世子殿下,那璞玉你請世子落座吧。”


  席璞玉搖搖頭,對陳玉堂致歉道:“殿下,梁兄對誰都是一幅不冷不熱的性子,還請不要見怪,這邊請。”


  “無妨。”陳玉堂揮手道:“成大事不拘小節嘛,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入座後,陳玉堂見石桌上還沏有茶水,還有一本書冊,正是前陣子所見的《太平十三策》,隻不過這書角有了很多的褶皺,看來是經常翻閱了。


  屈梁今天一身青衣亦是不同尋常,一改落魄的模樣,院內飄落的竹葉雖是不曾打掃,但都是很有序的鋪蓋在地上,沒有出現一絲的泥濘。


  見屈梁仍是久久不相迎,席璞玉不禁是笑罵道:“殿下都等候許多了,你怎麽還是一幅懶散的模樣,興安古城不想回去了?不想想私塾你的學生了,很想念你的。我已向他們解釋清楚,你科舉未曾舞弊,他們也選擇相信。”


  屈梁心中的一根弦或許是被挑動,他看向陳玉堂,問道:“案子考告破了?”


  陳玉堂慚愧的搖搖頭,“說出來不怕先生笑話,還沒有,不過已經發現了一點端倪,再給我一些時日,很告破的。”


  屈梁來了精神,問道:“什麽端倪?”


  陳玉堂深呼一口氣,正襟危坐道:“興安古城的問題,不在於科舉舞弊案本身,而是這座城的文氣已經出現了問題,科舉舞弊就是一個顯露出來的例子。江南道之大,其他地方從未出現科舉舞弊的先例,可偏偏是文氣最濃鬱的興安古城鬧了舞弊,事有蹊蹺,我猜測,這問題的根源絕不隻是近期產生的,最少可以追溯到三年前。”


  屈梁和席璞玉一愣,相視一笑,屈梁為陳玉堂斟了一杯茶水,“殿下目光如炬,看來之前是我小瞧了殿下幾分,興安古城內的狀況確實如殿下所言,文氣不再純正。”


  莫非世間還有第二種文氣?

  正當他疑惑不解時,席璞玉解釋道:“梁兄所言,是興安古城內出現了另外的崇文之風。似乎不太認同沐楚儒家的治世理念,毫不嚴重的說,是反對,反對一切的禮儀,與儒家格格不入,我和梁兄差點也是被繞了進去。”


  陳玉堂這才想起進城那日池鴻達所言,屈梁逢親人葬禮,定是先高歌一曲後才開始哭喪。


  這是深受新崇文風氣所染。


  屈梁聽此眉頭微皺,再次躺到了搖椅之上,提這件事做什麽,我沒錯,也不是受影響了。


  那日侄兒寫出了一篇膾炙人口的文章,我還未替他高興就被人告知了親人去世的消息,這情緒總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吧。


  屈梁堅持認為自己沒問題。


  席璞玉笑著安撫,“這件事尚且還說的過去,那你白日躺在你嫂嫂的床上做甚,讀書人的名聲都給你丟盡了。”


  陳玉堂暗暗咋舌。


  江念煙和孫三芸看向屈梁的目光也不對勁起來,這位讀書人,看起人模人樣的,背地裏怎麽如初不堪。


  天大的色心。


  屈梁叫苦不迭,趕緊是讓席璞玉住口,莫要在詆毀他的名聲了。


  那日分明是兄長請他去喝酒,喝醉熏後,忽然有人喊兄長去辦事,隻留了嫂嫂和他在屋內了。


  許久沒喝酒,一時不太適應,頭疼欲裂就躺在了他兄長的床上,不知是誰家的小孩跑進來遊玩看到了這一幕,就傳了出去。


  本是孩童的無心之語,再一傳十,十傳百,人言可畏,竟然說成了兩人都在躺在床上。


  這不是憑空汙蔑清白是什麽。


  自那之後,就再也沒去過兄長家了,反正他是問心無愧的。可沒過幾日又有傳言,既然問心無愧為何不敢直麵兄長,這又是教他語塞。兩麵皆是做得人,幹脆不去理會了。


  身邊還有諸多興致相同的好友,也有知心說話的,不問世事亦可。


  聽到此處,陳玉堂不禁笑出聲來,這件事確實大冤枉一件。可屈梁當初也該講究避諱的。


  男女共處一室本就教人瞎想,再經過有心人刻意的歪曲,就是跳進黃河亦是洗不清的。


  屈梁長歎一口氣,罷了,反正他已經不在乎這件事了。


  清者自清。


  陳玉堂問道:“既然說是諸位好友,還除了你們兩人,還有誰?”


  席璞玉解答道:“都是很久之前的好友了,走的最近的一位兩月前去了東海神州辯論,推算著日子也快回來了,尚不知結果如何。”


  江念煙聽此,恍然大悟。


  王言卿急著趕回東海神州,去書院踢館那人就是從興安古城出發的,能夠在書院辯論這麽長的時間。


  定是為才學淵博之人。


  眼前的屈梁和席璞玉,那也不是尋常讀書人了。


  陳玉堂點點頭,笑道:“那肯定旗開得勝了,不然這麽久了,該回來了。”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席璞玉笑道。


  屈梁忽然起身,問道:“你們此般不是來閑談吧,話我先說在前麵,科舉舞弊一案沒破之前我是不會回去城內的,你們想勸還是別費口舌了。”


  陳玉堂搖頭問道:“先生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什麽日子?”


  屈梁一臉的茫然。


  席璞玉輕咳一聲,提示道:“今日夏至。”


  屈梁恍然,“善緣寺祈願的日子。”


  陳玉堂點點頭,“這才是來找先生的原因,竹林外馬車已經備好,就等候先生大駕了。”


  屈梁朗聲一笑。


  還是讀書人說話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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