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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入興安古城,有刺客

  這等人,陳玉堂倒是第一次瞧見,逢親人喪禮,得引吭高歌後才哭喪。


  這悲他理解,那這喜從何而來,莫非是因為宴席上有美酒?


  陳玉堂搖搖頭,真是一位怪人啊。


  三輛馬車平安無事的進了興安古城,並非是立刻停下,而是繼續朝城中心駛離去。


  陳玉堂緊急是叫停了馬車,問道:“這是要去那?剛才已經過驛館了。”


  池鴻達下馬賠笑道:“城主大人和興安古城的諸多官員在城主府內恭候著殿下,更是準備了宴席,督促下官定要將世子殿下送往。”


  “不必了。”陳玉堂冷聲道。


  想借此來討好他,這手段,不可謂不愚鈍,他又不是來此遊玩的。


  是來查案的。


  先前蘭慶縣內的陰物,陳玉堂隱隱覺得,肯定和興安古城有著莫大的關係。


  今日不趕巧,要讓城主失望了。


  “紀寧之,下車。”陳玉堂喊道,走去身後的那輛馬車緩緩攙扶著江念煙走下,對著池鴻達說道:“你回去通報一聲,本世子暫且就住在驛館了,不會沒有收拾好吧。”


  “都收拾好了。”池鴻達急忙跑了過去遞上了一把鑰匙,“城主大人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陳玉堂接過鑰匙,領著三人朝驛館走去。


  池鴻達見此更是勸阻不了,搖頭歎息著朝城主府走去,這位世子殿下有點難纏啊,還是先回去稟告城主大人做好應對下一步的對策。


  孫三芸問道:“為何不找他取來卷宗,科舉舞弊案發生有一段時間了,至今還未告破,殿下就不著急?”


  “欲速則不達啊。”陳玉堂感慨道:“我們本來路上就耽擱了好些時日,這城內有些人怕是早按捺不住了,現在是他們如坐針氈,今日先好好休息,明日再查案。”


  孫三芸無奈點點頭,即便她想快些,也隻能是聽從陳玉堂的,科舉舞弊案是他要探清的。


  可她不一樣,這座城的藏汙納垢,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一切都不是表麵上那麽和諧。


  這座驛館。


  許也不是那麽安全。


  陳玉堂剛是準備驛館打開大門,小巷中,有女子紛紛朝陳玉堂奔去,皆是投懷送抱的姿態,紛紛朝陳玉堂拋出媚眼。


  陳玉堂不禁是撫額歎息,這都是多老套的招數了,怎麽還在用的,但不容置疑的是,這招的確很管用。


  沒過一會,陳玉堂身上就多了好些脂粉氣,若不是他一直在奮力抗拒,這臉頰之上,說不定都是有好些紅唇印子了。


  江念煙猶如是被隔絕在一旁,笑臉盈盈。


  “陳玉堂,很享受是吧,好,你就在此風流吧。”她哼的一聲,奪過陳玉堂手中的鑰匙,打開驛館大門後,往內走去。


  陳玉堂焦急道:“江小醫,你先聽我解釋啊。”


  江念煙猛的一轉身,喊道:“想解釋你得想掙脫開,不然沒的談。”


  趁陳玉堂這會稍沒注意的功夫,一道紅唇已經是貼上了他的臉頰,紀寧之看去趕緊是回眸。


  好大的一道印子。


  陳玉堂先是一愣,眼神逐漸是冰冷,漸漸不再有抵抗的動作,女子也在這一刻不再往他身上湊。


  有一股寒意襲來。


  陳玉堂淡淡道:“紀寧之,拔劍。”


  孤雁劍瞬間是分出一道劍氣,有一道白色的劍氣湧出,在場的女子隻覺是腦後一涼,秀發齊齊落地。


  竟然是短了好大一截。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隨意斬斷的啊。女子皆是嚇是花容失色。


  陳玉堂警告道:“是誰派你們來的,如若有下次,斷的可就不止是頭發了。”


  為首的一位身姿豐腴的女子答道:“我們本事城內煙花柳巷之地的女子,昨日有人拿出銀兩要我們對來驛館的一位男子做出這等行徑,又不是賣身的活,姑娘們很快就都應下了。”


  看來也是受人利用的棋子。


  陳玉堂神色緩和了幾分,再問道:“那你們怎知我會來此?”


  女子答道:“不知道,還有更多的姐妹們被請去了城主府,說是要為一位大人獻舞。”


  陳玉堂忽然是正視起她,沒來由的問道:“不賣身?”


  女子點點頭,“不賣身,姐妹們都在撫琴園內賣藝,受人教唆驚擾了大人,還望大人贖罪。”


  “你叫什麽名字?”陳玉堂問道。


  “啊?”那女子顯然也是沒料到這一處,欣喜道:“大人不責怪?”


  “不責怪,告訴我名字便可。你回去後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本世子很是享受。”


  “民女司倩語,謝過大人,會謹記大人吩咐的。”女子拜謝道,對身邊的好些姑娘使了眼色,還不快走,在這裏等死啊。


  這位大人身邊的那位劍客,很是駭人。


  沒看錯的話,是道劍氣,這是中三境的高手了,不敢造次啊。


  江念煙看著這一幕,說是要解釋,還是與人家聊起來了,是人家姑娘臉上很好看?


  嘴唇上的胭脂很誘人?

  想嚐一口了。


  孫三芸思慮片刻後,關好了驛館大門,疑惑道:“殿下是想從這些女子下手?”


  陳玉堂點點,“煙花柳巷之處,喝醉酒後大言不慚的大有人在,說不定可以打聽到什麽消息。待會到了晚上紀寧之你去拜訪一下,別忘了拿些銀子,蘭慶縣內的金錠,不用白不用。”


  紀寧之隻是微微皺眉,點頭答應。這種地方,本意還是不想去的,可眼下無人比他更合適。


  隻能是獨自承受此罪了。


  江念煙聽著交談,臉色好轉了一些,原來她是有自己的一番思量,那還真是錯怪他了?

  可他臉頰上的紅印,還沒洗掉呢。她用手指了指,輕咳兩聲,“這個,你不是得先去處理一下?”


  “哦,對,這就去。”陳玉堂一路小跑而走,好似落荒而逃。


  江念煙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擔心他了,認識之後,心思變得格外細膩,敏感,甚至還生出了好多莫名的情緒。


  這家夥,總是在影響著自己。


  她原本是多麽開朗的一個姑娘啊,如今竟然會因為一些小事就喜歡發脾氣。


  自己的喜怒哀樂,會隨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生改變。


  這種感覺,讓她不像是在做自己。


  孫三芸忽然一聲驚奇,“江姑娘,你臉好紅啊,是不是生病了。”


  江念煙趕緊是捂住臉頰,不讓聞聲望來的陳玉堂看見這一幕,臉頰好燙了。


  “不理你們了。”這次輪到江念煙落荒而逃了。


  書上言,當女子心神不寧時,恰似陰晴圓缺,喜怒哀樂不定,這就是遇見良人了。


  月色不管如何,有人欣賞就是最好。


  孫三芸微微一笑,江姑娘呀,這是害羞了。


  夜已深。


  陳玉堂邀請孫三芸在庭院中漫步,他問道:“那位城主,與你家有世仇?”


  孫三芸一愣,扭過頭去,“殿下都是知道?”


  陳玉堂點頭承認,“當你踏進汴梁城的那一刻起,元軍師就對你展開調查了,興許是更早。當我看到了你雙親盡失,才明白你對興安古城的很多人有極大的恨意,這一路上,你都在隱忍,辛苦你了。”


  孫三芸輕笑一聲,“我的恨意,更多是源自官府,不作為!”


  陳玉堂是良久的沉默。


  這是江南道的虧欠,不然她也不會走上一條山匪之路。


  孫三芸又笑了笑,“但我不怨殿下,這些日子的相處,我看見了殿下是一位極好的人,對百姓,從來是沒有擺出世子的姿態,是一位好世子。所以在興安古城,我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這裏的有些人,當初放走的那個小姑娘,現在回來了,隻怕是早就認不得我了。”


  “但血債,終究是要血償的。”


  陳玉堂點點頭,深呼一口氣,“我會盡我最大所能,幫助你的。”


  “謝過殿下。”孫三芸抱拳道。


  忽然間,她眼神一橫,牆邊有人影竄動,她一把將陳玉堂推開,有一隻暗箭正巧是射在陳玉堂剛才所站之地。


  下一瞬間,又是有數支暗箭射來。


  孫三芸撕下好大一截褲裙,來回的轉圈,將暗箭盡數攔截在了身前。


  她赫然是取下背上彎弓,對準一人射出,有磚瓦落地聲出現。


  “射中了。”孫三芸喜道。


  陳玉堂正想出去查看,卻是被孫三芸攔住,望向驛站二樓,有燈光搖曳。


  那是江念煙的屋子。


  “殿下,你去照顧好江姑娘,這裏有我應對沒事的。”


  “那你小心。”陳玉堂趕緊是跑進屋內,快弩聲清晰可聞,在陳玉堂途徑之路上留下了一道痕跡。


  這些人膽子還真的不小,竟然敢對他下如此狠手,就不怕日後王府報複?

  孫三芸顧不得那麽多了,躲在牆後,剛是探出去一個腦袋就是聽見一道箭聲。


  聽聲辨位。


  孫三芸彎弓,不帶看一眼的就是一箭射出,又有一人應聲倒地。如此往複幾次後,箭聲漸無。


  驛館二樓,陳玉堂匆忙的跑了上去,推開門,見江念煙手中正是握著女子劍。


  一旁的窗戶上,赫然是破了一個大洞。


  陳玉堂焦急的問道:“沒事吧,可有暗箭射來?”


  沒想到這群人竟然如此上如此喪心病狂,這地方,陳堯不是沒派過官員來此調查,可都是了無音訊,原因竟然是出之這裏。


  江念煙搖搖頭,“或許是看我隻是一個弱女子,故並不上心,算是輕敵了。”


  “那就好。”陳玉堂長舒一口氣,朝樓下望去,偌大的驛站附近,皆是了無人影。


  紀寧之此刻恰好是推門而進,見到院落中的箭痕,很快便是猜到了什麽,趕緊是跑出門去,隻見得幾灘血跡。


  刺客早已是遠遁。


  陳玉堂匆匆趕到,心有餘悸,這興安古城膽子也太大了些,明目張膽的刺殺。


  紀寧之猶豫道:“殿下,此事需不要需要稟告王爺,江安道重騎出動,不信揪不出幾個刺客。”


  孫三芸亦是附和道:“殿下安危要緊。”


  陳玉堂搖搖頭,“不必,全天下都在看本世子的笑話,讓陳堯過來撐腰不正是應了本世子能力不足。這興安古城,我倒要親自會會,明日去城主府一趟,探探城主的口風。”


  “那今晚?”紀寧之問道,會不會還有刺客來襲。


  “安心大睡便是。”陳玉堂揮手回了驛站,刺殺失敗,現在寢食難安的是他們才對。


  不知何時他會找上門去,反而更是提心吊膽,這群人,此刻應該在尋借口。


  見陳玉堂有自己的安排,紀寧之不再過多的勸阻,隻是今夜注定是有一人無眠了。


  紀寧之撐劍坐樓下。


  護著世子殿下安穩。


  當天邊出現一抹光亮時,紀寧之才起身離去,洗了把臉,不讓世子殿下看出一夜未眠的模樣。


  陳玉堂一大早便是推開房門,招呼著眾人起身,該去城主府了。驛站外,早已是有人等候。


  “池主簿?”陳玉堂疑惑道,“這麽早不辦公事,怎麽跑到我這來了?切莫玩忽職守啊,本世子可以治罪的。”


  驛站外,兩輛馬車等候著,這位主簿大人,倒是極為細膩。


  池鴻達賠笑道:“殿下可別錯怪了下官,這是知曉了殿下要來興安古城,城主擔心殿下人生地不熟的,特意是給下官放了幾日假,好好陪著殿下。”


  見陳玉堂還是一幅陰沉臉色,是自個那裏說話又不對了?可細細一品,沒問題啊。


  池鴻達做了個擦汗的動作,笑問道:“殿下昨日歇息的可好,若是住不習慣,下官還可以安排別處,驛館很久沒來人了,很難做到麵麵俱到。”


  陳玉堂擺手道:“這地方很好,無需更換。”


  聽到這句,池鴻達重算是鬆了口氣,果然伴君如伴虎不假,這還隻是世子殿下,給自己的壓力就如此之重。若是王爺親臨,更甚者,在那位天子身側,或許都要被壓的喘不過去氣了。


  可接下來陳玉堂的一句話,就讓池鴻達毛骨悚然。


  “好得很,昨夜都有刺客來刺殺本世子了。”陳玉堂眼神忽然是變得凜冽。


  一股肅殺之氣傳來。


  池鴻達頃刻間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左右張望,咽了咽口水,趕緊是辯解道:“殿下,下官乃至興安古城定然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行徑。我明白了,殿下是來調查科舉舞弊的案件,一定那些人在作祟,不想讓殿下追查下去。”


  陳玉堂故意側開一個身子,讓池鴻達見到庭院中的景象,有箭矢在地。


  這便是有人行凶的證據。


  池鴻達抬頭看了一眼,驚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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