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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善意,入醫者一境

  陳玉堂愣了愣神,嘴角很快的上浮,摸了摸江念煙的小腦袋,雲淡風輕,“隻是暫時不作畫了,以後還會畫的,我休息一陣。”


  江念煙甩開陳玉堂手臂,雙眸中似有淚光,生悶氣的走向一旁,踢走了一顆腳下的石子,然後蹲下身子,抱頭掩麵。


  有哭泣聲傳出。


  如若不是她說出神農百草卷上有上芝仙草,陳玉堂也不會拚命的去化虛為實。


  這味藥材,是很稀有。


  但家大業大的王府內,一定是有珍藏的。完全可以讓紀寧之趕回王府一趟,快馬加鞭,恰好是三日。


  時間來得及的。


  江念煙此刻真是埋怨死了自己,陳玉堂二十歲的年紀,讀書人和丹青師皆是中三境,比書院的任何一位都是天賦異稟。


  這不隻是跌境那麽簡單,是壞了道心。


  很難找到解決之法的。


  陳玉堂緩緩走向了江念煙,也是蹲下了身子,輕聲道:“沒事的,怎麽能怨你呢,你這是醫者仁心,很擔心蘭慶縣的女子才說出口的。”


  江念煙搖搖頭,不聽陳玉堂的辯解。


  陳玉堂再次說道:“這件事,也不能怨蓮花真人,是他告訴了我丹青師應該遵循的修行之法,不然缺什麽就畫什麽的話,天下會亂套的。說不定我還會被天下人所不恥。”


  好像,言之有理啊。


  江念煙露出半邊臉龐,問道,“你真的不怨我啊。”


  陳玉堂搖搖頭,“不怨的。這樣,本世子答應你,在興安古城內,我一定找到解決的辦法,重回第四境,這樣可好?”


  江念煙想了想,怎麽他說的境界提升好似家常便飯那麽簡單,算了,還是不打擊他的自信了。


  她點點頭,“那本姑娘,姑且就聽你的吧。”


  陳玉堂開心一笑,又一次敲打了江念煙的小腦袋,“想明白就好了啦,你不用擔心我,你有更緊要的事情,就是研習大夫是怎麽修行的。”


  聽到這句,江念煙忽然對陳玉堂就不那麽愧疚了,甚至還有要打一頓的意思。


  這家夥,關心他還敲打自己,更是哪壺不提哪壺,這不是沒心沒肺是什麽。


  一點眼力見都無。


  江念煙站起身子,隻見有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在馬車身後,有滿街的百姓朝他們走來。


  神色激動,無一不是洋溢著笑容。


  “世子殿下千古,江神醫萬福金安。”


  江南道的百姓,隻認陳家不認京城天子,這句話果真是不假,世子殿下就千古了。


  這是天子才有的待遇。


  不過江念煙早已習以為常,在江南道內,沒什麽是不能發生的,所以京城才迫不及待的要削藩。


  有這樣的一塊地點,確實寢食難安啊。


  宋承平帶頭走來,身邊跟著彩宣和時伍,經過那一戰,時伍臉上的稚氣算是褪了去。


  大丈夫氣概一覽無餘。


  宋承平拱手道:“知曉世子殿下今日要出城,這些都是自願來送行殿下的百姓,想為殿下道聲平安。”


  陳玉堂頷首一笑,“蘭慶縣百姓安康,這也是本世子樂意見到的,分內之事。”


  宋承平喊了聲“彩宣”,怎麽還是幹站在一旁,還不快給世子殿下行禮,這得多虧人家才救得一命。


  彩宣恍惚了片刻,立刻是對陳玉堂施了一個萬福禮,“民女彩宣多謝世子殿下救命之恩。”


  “無需多禮。”陳玉堂擺手道:“先前在宋捕頭屋中見到姑娘畫像,就覺得靈動的很,這一見真人,本世子都要埋怨那位丹青師沒個畫法,是不是心不在焉了,還可以畫的很好看的一些的。”


  彩宣霎時發出風鈴一般的笑聲,掩麵道:“殿下過譽了。”


  在她心裏,料想世子殿下亦是為風流之人,不然遊曆沐楚還要帶上兩位女子的。


  但這世間,沒有女子不愛聽誇獎讚美之詞,即便彩宣不喜陳玉堂風流行徑,此刻還是多出一絲好感。


  發自內心。


  挺會討姑娘家歡喜的。


  陳玉堂本想還多說一句,但忽然是感受到有一股殺氣傳來,立刻是轉變話題道:“莫家父子已被本世子撤職,蘭慶縣內官職空缺,不知宋捕頭可有想法?”


  宋承平神色一凝,大抵是要知道世子要說什麽,委婉推遲道:“宋某乃一介粗人,當大官這種事做不來,還望殿下三思。”


  “這有什麽可考慮的?”陳玉堂語氣中有一絲不滿,整個蘭慶縣,就宋承平這幾人未被燕氏錢莊所蒙蔽。


  這份心性,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陳玉堂大喊一聲,“蘭慶縣的各位父老鄉親,若是推舉宋承平宋捕頭為縣令,你們意下如何。”


  瞬間就是有幾聲附和傳來。


  “這好啊,宋捕頭的為人,我們都是知道的,他當縣令,我們放心。”


  “殿下啊,不管宋捕頭如何推脫,就是要綁都要抬到縣令的位置上去。”


  “說的好,殿下下不去手,我們替殿下將宋捕頭改稱呼為宋縣令。”


  宋承平轉身,對著蘭慶縣百姓作揖一禮,“諸位高看宋某了。”


  陳玉堂笑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就隨了大家的心願。捕頭這個位置,你可以交給時伍,他總歸是要成長的,做師傅的不能總壓著徒弟一頭啊。”


  彩宣也在好言相勸。


  陳玉堂拔出江念煙腰間的女子劍,自顧自的觀賞道:“這柄劍還不錯,就是不知對上宋縣令的那柄,是誰先斷?”


  宋承平餘光一瞥,頓時一驚,半跪下了身子,拱手道:“殿下有,宋某可以當此大任。”


  陳玉堂會心一笑,“這不就好多了,喜聞樂見的事。”


  馬車邊,紀寧之和孫三芸走了過來,紀寧之說道:“折衝府的人員還望宋縣令重新選兵,皆不可信,被關在大牢的那些,還望遵循沐楚律法判刑。”


  宋承平點點頭,“我會的,不會讓殿下和紀將軍失望。”


  陳玉堂糾正道:“是不會讓蘭慶縣的百姓失望。”


  “好了,話已至此,我也該離開蘭慶縣了,本世子還肩負著很多重任啊,不能耽擱。”


  宋承平抱拳道:“那我送送殿下。”


  這日午間,蘭慶縣晴空萬裏,久違的暖意,若是從高空俯瞰,蘭慶縣的百姓擠滿了街道,一直送一輛馬車出城。


  城門外,還有諸多送行的女子,念道著江神醫萬福金安,這是位很好的大夫呀。


  江念煙不由的跳下了馬車,對著蘭慶縣的女子深深鞠躬,她很有幸能得到這麽多人的祝願。


  陳玉堂伸出一隻手,“以後有機會再來看看,該離去了。”


  江念煙頷首接過。


  上了馬車後,江念煙的眉心處忽然是有一陣青光閃爍,陳玉堂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掀開簾子,往後看去,整個蘭慶縣上空,赫然是有青絲朝這輛馬車湧來。


  這是蘭慶縣對江念煙的善意。


  這是極大的氣運。


  陳玉堂牽過江念煙的小手,焦急道:“身體有沒有什麽不適,有沒有異樣。”


  江念煙被陳玉堂這一幅模樣嚇了一跳,摸了摸眉心,“就是這好似有暖流湧進體內,很舒服,曾經看過的醫書皆是浮現在腦海裏,藥材的藥理,能治那些病,皆是明白了,甚至還出現了一些我不曾知曉的。”


  陳玉堂聽到此局忽然是放聲一笑,“江念煙,你登堂入室了,身位醫者,入醫者一境了。”


  江念煙沒太聽清,“這家夥說話向來是摸不著頭腦,什麽登堂入室,入醫者一境?”


  醫者一境?

  她猛然看向陳玉堂,“你說什麽?我可警告你,不許騙本姑娘。”


  “那當然不騙你。”陳玉堂掀開簾子,“你看窗外,是不是有不絕如樓的青絲。”


  江念煙往外看去,竟然真的是有,而且還是在不斷的朝她湧來。


  陳玉堂忽然是想到了什麽,趕緊讓駕車的紀寧之停住,等江念煙吸收完畢再走。


  紀寧之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些,朝馬車內看去,微笑道:“恭喜江姑娘入醫者一境了。”


  孫三芸亦是祝賀,“恭喜江姑娘。”


  江念煙下了馬車,望著蘭慶縣的百姓久久不語。


  今日第三次落淚了。


  什麽時候女子淚水這麽不值錢了。


  江念煙趕緊是拿出神農百草卷,學著陳玉堂用手撫過,可惜並無反應,但在百草卷的末尾,在她看來出現了很多藥材的輪廓,都是她未曾見到的。


  這是再告訴她還有那些藥材嗎?

  這醫者一境的能力是不是太厲害了些。劍客一境還隻是能簡單讓劍懸停在手中處,也不過是一種技巧。


  這醫者一境,所多出來的能力未免太過些了。


  陳玉堂搖搖頭,“不算多的,這世間可以說就你一位入境了的醫者,前有古人,後卻不見來者。先輩門看到你有希望重現醫者的輝煌,怎能不將他們的經驗全部傳授給你,全天下的醫者氣運集你一身,不弱於我了。”


  陳玉堂欲言又止。


  江念煙才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看著手裏的百草卷,眼前出現一幅老人的畫像。


  那是在山野間,背著竹筐,在嚐著一片未見過的葉片。又是有好些畫像一一浮現,皆是書籍上記載有名的大夫。


  待江念煙全部看過一遍後,畫像上的老人皆是轉頭,予她一個微笑。


  “要傳承下去啊。”


  江念煙隱約聽到了此句。


  神農百草卷收攏,霎時哭的泣不成聲,陳玉堂緩緩走到她的身前,抱在了懷中。


  紀寧之和孫三芸見到這一幕,識相轉過身去。


  這一對佳人呐。


  江念煙靠在了陳玉堂的懷中,一雙小手握拳,不斷敲打著陳玉堂的胸膛,惹得他咳嗽了幾聲。


  這小妮子不知道輕點啊。


  他也是病人的。


  “我要成為一名醫仙,讀書人醫的心病,本姑娘要這世間再無疾苦,不論是醫館還是醫坊的藥架上,皆是布滿塵土。”


  “本姑娘要承襲先輩遺誌,將醫術發揚光大,讀書人有書院,大夫要有藥穀。”


  “還有好多好多,容本姑娘再想想。”


  陳玉堂撫摸過她的秀發,樂嗬笑道:“都聽你的,我呀,也會在你身邊陪你完成這些事。”


  “陳玉堂與江小醫共進退。”


  “嗯呐。”


  江念煙應道一聲,忽然是將陳玉堂推了出去,“你安分點,又想占本姑娘便宜了不是?”


  陳玉堂一臉的無辜,他不過是稍微移動了下,是江念煙自己靠上來的。


  不關他的事。


  “那你的手呢?”江念煙氣憤道。


  此人強詞奪理。


  不可饒恕。


  這下陳玉堂沒話說了,總不能說他是他,手是手。他相信,若是自己這樣說了,江念煙非得把手臂給他掰下來不可。


  她完全可能做的出來。


  比如那晚他裝病時的銀針,一定也是刻意為之,他又不是沒私下問過其他大夫。


  沒有那個治療法子。


  江念煙嗬嗬笑著,質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不弱於你了,天賦嗎?”


  陳玉堂點點頭,“是這樣,這天底下還有比你更聰慧的女子?”


  他想不出第二個來了。


  江念煙心情大好,陳玉堂這小嘴是不是抹了蜜,比以往甜了幾分?


  那今日就不追究他越界的事情了。


  陳玉堂叫苦不迭,他不能不這樣說啊,萬一又惹這小妮子生氣,苦的還是自己。


  其實他那句話還有另一個意思。


  未來的成就。


  丹青師是少,可江湖上總歸還是有的,他若是找到此類人,請教一二,這修行路上不就事半功倍了。


  而江念煙不同,稱得上醫者仁心的許不止她一位,可從書院那種地方逃出,千裏迢迢來江南道行醫,一連做出許多壯舉,深受百姓愛戴的。


  隻有她一位。


  更準確的說,是仙人畫卷上有她的位置。


  再加之天降異象,他有理由相信,江念煙比他的成就,不是興許,是一定要勝過她。


  這樣的女子,得更加保護好才是。


  不能弄丟了。


  他突然不害臊的喊了一聲,“江小醫,本世子會好好陪著你。”


  馬車旁的三人齊聲望去。


  紀寧之瞠目結舌,這還是他熟知的世子殿下?

  這表達歡喜之意的方式,還真是的獨特啊。


  孫三芸不屑的“哼”道一聲,不禁是感慨,又是那家女子要被拐跑了。


  江念煙瞪了他一眼,“不許喊這麽大聲。”


  真是的。


  她又不是聽不見。


  可以悄悄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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