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輩劍客有一劍
這不由讓陳玉堂心情一轉,變得沉重。去興安古城乃是答應了孫三芸的事情,不好推脫掉啊。
陳玉堂猶豫不決,看向江念煙,“你意下如何。”
江念煙翻看著醫書,對陳玉堂的話語無暇顧及,隨意道:“你是世子,隨你決斷。”
紀寧之眉頭早已是緊鎖,這屋子有古怪!
世子殿下絕不是貪圖小利之人,剛是想提醒,眼前赫然是出現許多未曾見過劍法招式。
一劍斷江,一劍破甲數千,一劍削去一座山頭。
似乎隻要他想,他即刻就可學會。
燕開濟一皺眉,讓裴福多拿出些劍譜來,這小子有點難纏,這等劍法都難入眼了?
江小醫都同意了。
陳玉堂起身道:“那便聽燕大善人的,我等一路朝南,繞開興安古城。”
燕開濟一笑,“那屋內的這些,就都歸予殿下了,包括這些女子。”
陳玉堂點點頭,“不過多打擾了。”
屋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光彩照人的道路,不知是通向何方。燕開濟伸手道:“我送送殿下。”
江念煙跟在陳玉堂身後,也是要走出去的樣子。
紀寧之緩慢起身,緊隨其後。
燕開濟和裴福相視一笑,“踏出那一步,這幻境中,永生永世的走不出了。”
煙香樓的幻術不過是試探一下,即便是陳玉堂,沒有了符篆也是難破,就更別提著這是特意為他們準備的了。
從他們的喜好下手,這一手,不論是用在誰是身上,屢試不爽。
忽然間,紀寧之手中孤雁劍出鞘,一劍插在了陳玉堂身前,頓時有一道無形的劍氣阻礙了陳玉堂前行的腳步。
“我輩劍客,有一劍,斬盡天下陰物。”
頃刻間,陳玉堂手中的畫卷,江念煙懷裏的醫書被數道劍氣斬為碎屑,落到地上時,竟然是如同火燒一般。
灰飛煙滅。
燕開濟大為驚駭,“你沒有沉浸在劍法裏?”
紀寧之譏笑一聲,“孤雁劍瞬間是握在手中,能破這幻術也是多虧了你,沒有煙香樓的前車之鑒,我倒還可能中招。”
劍客最為講究循序漸進,從不走小道捷徑。
燕開濟如臨大敵。
一聲冷笑。
他身形一變,一顆碩大的頭顱將原本清秀的麵孔取而代之,殷紅的長發披在前麵,遮住了好些獠牙。
他怒吼一聲,撲麵而來是的一股惡臭。
燕開濟的四肢,也在同時間變的極為粗壯,長有了好些倒刺,似乎是刺破原本的皮膚生出,鮮血淋淋。
模樣極為滲人。
管家裴福已然是倒在地上,臉色抽搐,像是被嚇破了膽。
紀寧之搖搖頭,“做一輩子壞事,也是報應,誰能想到你家老爺是個陰物。”
變為陰物的燕開濟朝紀寧之一爪拍去,紀寧之手中孤雁劍絲毫不懼,直接是刺穿了那一爪,赫然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可很快,那手掌又是複原來。
紀寧之一挑眉,“倒還有些能耐。”
劍氣起。
紀寧之揮去兩道劍氣,呈現出交叉之勢朝陰物砍去。他似乎知道抵抗不住,朝房梁上躍去。
紀寧之緊隨其後,抓住陰物一腳,狠狠朝地下摔去,手指撫摸過劍身,手中之中出現一道白色雷光,猛然朝下砸去。
陰物趕緊是抓來厚桌擋在身前,試圖抵擋這一道雷電之威,無濟於事,厚桌在一瞬之間被粉碎,還有一劍從天而降,朝他刺來。
陰物翻身躲過,可身體上有細小血絲流出,不止。
他不甘道:“從未見過這等凜冽手法,即便是與那捕頭對陣,都不能傷我分毫。”
紀寧之輕笑道:“天下兵器,以劍為尊,一身正氣最不怕你這等陰物,特別是中三境之後,劍氣更加是避之不及。你還敢主動現身,教人恥笑。”
陰物往後退卻幾步,“原是如此,這麽說,我今日是逃不掉了?”
紀寧之朗聲道:“傷天害理,你,必死無疑!”
手指再次在劍身上撫過,這次是一道恍眼的白雷!
陰物殷紅長發驟然是飄揚起來,一雙紅目顯現,“你當真以為你就是無敵的?”
“我不無敵,但我輩劍客無敵。”
紀寧之手中白雷轟出,陰物長發抵擋在身前,每前進一步,長發便是寸斷一尺。
“負隅頑抗。”
紀寧之孤雁劍插地,有數道劍氣縈繞而出,死纏住了陰物大腿,教他動憚不得。
在孤雁劍方圓三尺內,出現一道劍陣,光彩奪目。若是細瞧,有更多的細小劍氣已然是穿過陰物大腿而出,勢必要將他截殺在此。
陰物不能再前行一步。
那奮力的拍向紀寧之頭顱的一爪,終究是還是停在了一寸之處。
近在咫尺,卻又仿佛相隔甚遠。
劍陣驟然起勢,天空之中傳來炸響,引來天雷,劈向陰物。在劍氣的不斷穿刺之下,陰物腰間以下,分崩離析。
那本該閉目的可怖頭顱雙目驟然睜大,更是口吐人言,“滅了我又如何,這幻境如果不是自己清醒過來永遠是走不出。江南道世子,和那小姑娘,就在此地為我陪葬吧!”
紀寧之大為驚駭。
沒想到這陰物臨死之前,還要奮力一擊,雙隻利爪拍向陳玉堂頭顱。
孤雁劍此刻還在插在地中,紀寧之想拔出再斬已然是來不及,隻能是分出兩道劍氣朝陰物砍去。
為時已晚。
利爪已經隻距陳玉堂一寸之遙。
陰物放生大笑:“有世子陪葬,這一輩子也值了。”
“殿下!”紀寧之青筋暴力,拔出孤雁劍,大吼道:“我碎屍了你這陰物。”
紀寧之不忍去看,陳玉堂若是身隕在此,他有何顏麵去麵見王爺,有愧江南道啊。
一道拔劍聲清晰可聞。
是女子劍!
江念煙睜開眼眸,兩劍斬落了陰物的利爪。
紀寧之抬頭一看,喜道:“江姑娘,你清醒過來了?”
江念煙點點頭,拿出最後一張符篆,插在劍尖之上,朝陰物刺去,這一劍正抵中心口。
陰物口吐鮮血,滿臉的難以置信,“你是怎麽看破幻境的。”到了這最後一步,隻要踏上那條路,他就沒見過能有人能醒來。
江念煙看了一眼陳玉堂,轉身一笑,“他說過,一炷香內沒看見他,直接揮劍便是。”
在幻境,她成為了一代名醫,可陳玉堂卻不在身邊。那樣的時刻,他是最開心的才是,那一幅愛打趣她的樣子始終不見,說明這就不是真的。
是幻境。
他說過,三步之內必然有他的。
她毅然是拔劍而出,即便她不再是一代名醫。
陳玉堂,你也要快快醒來呀,你不是說過,能破幻境的?
紀寧之的兩道劍氣已至,陰物在符篆的發出的金光下,化為虛無,可周圍場景還未消散。
兩人看向陳玉堂的背影,世子殿下還在幻境之中。他們都沒有看見,就在他們身後,有一道黑影遁走,悄然離開了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