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問道

  這農學也是有倆把門的，初時聽見外邊三人說道農學還與有榮焉，可後頭的善人善舉就不對味道了。


  王家侯爺謀劃，內府長公主殿下督辦，左仆射劉仁軌擔任學監，王家侯爺少監，十幾年的光景才得如此局麵，後來在農學的基礎上才設立了織造學工學，都是依照農學的樣子建的。如今已經是聞名天下，但凡提起，沒有不交口稱讚的。這小子說是善人善舉？誰是善人？皇上？還是王家侯爺？倆看門的恨不得拿板磚掀那小子前臉了都！

  倆把門的，出來就吆喝，狗仗人勢的，等著，認下他倆，等著打板子吧！把多涼拌氣的，多事在邊上使勁的拽扯，才逃離了犬吠的地界。


  不行，得整一句，不然今後還咋在唐朝混日子。


  “王子豪，你媽叫你回家吃飯！”


  此言出口，街上的行人都四下亂瞅，這是在叫誰？農學有叫王子豪？哎呀，王修他媽不是早死了？然後路人都拿眼瞪著多涼拌，心說話，這青皮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王家侯爺多好的個人，長安城裏從皇上娘娘到耕田拾糞的鄉民，哪個不佩服，哪個不敬重？你個不知羞的，你媽根本就沒給你做飯！回家吃屎去吧。


  路人的腹誹，涼拌當然聽不見。此刻小子嘴裏正在填還，羊肉夾饃，十文一個，喋的正歡。


  原來這農學對過路口開了家羊雜碎店。裏邊的老板娘有個三十出頭的樣子，剝羊臉，切羊肉，刀功還行，分明就是個練家子。一會兒功夫，又進來個帥鍋，有幾分胡子的模樣，勝姐勝姐叫的親熱。


  涼拌幾個仍就大口的吃著，張口還要羊肉湯。那帥鍋聽見，親自端來三碗湯。等離去，替下那叫勝姐的女子，剝羊臉切羊肉。勝姐瞅瞅涼拌他們三個，轉臉對著那帥鍋低語了幾句，帥鍋轉臉再瞅瞅多涼拌，也不說啥。等涼拌幾個吃飽喝足，抹了抹嘴，結賬離去。


  這帥鍋就是獨孤複，這也是多涼拌與獨孤複頭回見麵，後來熟識了，說起王不羞，二人鼓掌哈哈大笑！

  此時路已通暢，三人隨著人流，就進了大慈恩寺。


  大雁塔又名大慈恩寺塔，位於昭國坊大慈恩寺內。玄奘法師西行印度取經而回，為供奉從印度帶回的佛像、舍利和梵文經典，在慈恩寺的西塔院建起一座七層磚塔。大雁塔是樓閣式磚塔，塔通高64.5米，塔身為七層，塔體呈方形錐體，由仿木結構形成開間，由下而上按比例遞減。塔內有木梯可盤登而上。每層的四麵各有一個拱券門洞，可以憑欄遠眺。整個建築氣魄宏大，造型簡潔穩重，比例協調適度，格調莊嚴古樸，是保存比較完好的樓閣式塔。在塔內可俯視長安城。大雁塔是長安城的標誌性建築。


  這時候玄裝法師早已圓寂，如今大慈恩寺主持方丈為窺基大和尚。這窺基大和尚，可是中國佛教史上頂頂大名！他代替唐太宗出家，乃是尉遲敬德的兄子，鄂國公的親侄子。


  隋唐之際，正是佛教在中國傳播的繁盛時期，可以說佛法已經融入人們的生活。寺院裏上香還願的人特別多，更有很多信眾在念經禮佛。涼拌三人也在大殿拜過佛祖，便轉到大雁塔，拾階而上，每一層都供奉佛舍利子，或一千，二千，據說一共有萬餘粒。善男信女都在跪拜，三人登上塔頂眺遠。長安城盡收眼底，古輝煌星漢燦爛。心情澎湃無以言表，不頌詩，怕一不留神又占了後世人的便宜。


  待下了塔，見有許多的信眾在繞塔，涼拌也雙手合掌跟著繞，口裏喃喃，輕誦心經。順時針繞塔七圈，待駐足，卻見一位老和尚站在涼拌麵前。涼拌慌忙稽手行禮。老和尚點頭微笑，開口道：“施主從何而來？”


  老和尚這一問就把涼拌問住了。該怎麽回答？說是二十一世紀華夏國公民，是背大運從那裏穿來的？肯定不行！可又不能胡謅？為啥？跟普通人可以瞎話亂說，可麵對出家人就不能亂說妄語了。況且這老和尚怕是有些不同凡響，隋唐佛教繁盛，出家人多，得道開悟的人就更多，六祖慧能大師怕是也已經出山講法了吧。


  涼拌是帶著誠心來寺裏求開示，正不知要找哪位出家得道的高僧指點迷津，這麵前的老和尚，如此相問，必定是有些原因的，可是不能錯過！涼拌拿定主意，畢恭畢敬合掌施禮答道：“弟子從很遠的地方來，如今卻是再回不去了。”


  老和尚點頭，又問：“人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施主今日到此……卻有何求？”


  “前路漫漫，心內惶惶。”涼拌答道。


  自從得知這個唐朝已經是被人禍害過了的，涼拌心裏憋屈的，都快要吐血了。不然也不會絞盡腦汁射出四支狼牙箭。那可是狼牙，會反噬的！尤其是今兒這支，傳開出去，還不知要惹出多大禍事呢！但凡這唐朝能正經點，不論是幫助武妹妹上位，還是協助李家，那都是手到擒來的。唯一所擔憂的就是安史之亂，可那個還要80多年，涼拌怕是早都化成土了，等死之前留下預言，後人照著做去，肯定比推背圖靠譜。


  如今這變了味的唐朝對涼拌來說就是個繁花似景的漩渦，吸引著他，想跳進去，可又怕跳進去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施主既然是來問路的。那我們就到禪堂一敘，你看可好？”老和尚要請涼拌去喝茶，這可是多大的機緣？涼拌心裏狂喜，忙忙恭敬稱謝。這老和尚真是個知心的，不像有些廟裏的和尚，還得做功德，這個誰受得了。看來這老和尚是個會念經的，等明兒送你個MP3，都錄上佛曲，嘿嘿，沒電的時候別找我。涼拌心裏又開始歪歪。


  眾人落座。小沙彌奉上茶，涼拌與劉老六多事三個忙念佛謝過。老和尚伸手示意，三人喝了一口，再次表達感謝。


  老和尚放下茶盞，好半天才開口，“施主方才繞塔，頌的可是心經？”


  “是。曲調優美，弟子最愛。”這老和尚不簡單，看來真是個有道的。涼拌不敢隱瞞，恭敬做答。


  “佛曲若是用耳去聽，便落入俗流。心經心經，心裏自然流露，非是讀詠唱頌所能明白。”老和尚開示，可得認真聽。“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說的是世間萬像等同於空性，得到的、希望的、作為的、知道的、終究都會是空性。萬事萬物皆是我們自心的幻像而生，該有和不該有，都歸於無有。從無有中生有才是真有。”繞吧，這就是禪語，明白多的收益就多，明白少的收益就少。多事老六心茫然，而涼拌卻是心裏直冒汗。


  “心經是觀音菩薩相贈，玄奘大師翻譯。在西去的路上，遇到無數的艱難險阻，大師口誦心經都安然度過。希望你秉持善心，為民謀福，也就是啦。”老和尚點頭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