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四支箭
等了足足一刻，先是四掌櫃領了個幹瘦老頭來了，隨後又一個中年胖子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見到幹瘦老頭，忙躬身行禮連稱失禮什麽的。
幹瘦老頭擺擺手，說客人等著呢，咱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中年胖子連連稱是。四掌櫃在邊上一介紹，二位分別是錢莊的大掌櫃二掌櫃。既然能拿事的都來了，那涼拌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就見小子從懷裏掏出個紅綢包，裏麵裹著的東西也不見多少，待等多涼拌打開紅綢，裏麵卻是兩串珠串。眾人不由麵麵相覷，這玩意兒是珍稀之物？
珠串而已，不要說金銀玉石瑪瑙珍珠各色的寶石，海外凡是好的，珍稀的，不都是成船成船的往回拉。不要說皇上娘娘長公主，凡是海運的股東不都是箱子櫃子都塞滿了這些玩意兒。不說別人，就錢莊但凡是個管事，誰家沒有幾串珍珠瑪瑙串的丸丸。
涼拌見眾人都有些輕視，卻嗬嗬笑笑，請那幹瘦老頭上手鑒別。老頭還客套，等他伸手接過珠串，立時就變了顏色。那麽老長的一串，掛在脖子上都能垂掛到肚臍眼，即便不是金銀，珍珠木頭做的也是沉甸甸的。可這掛珠串，根本感覺不出分量，說句輕若無物也不遑多讓。
然後涼拌又讓他將珠串擱鼻子下嗅嗅，老頭頓時大驚失色！珠串涼拌是揣懷裏的，染上汗味那是正常，可這珠串分明就透出了清香，老頭還不信邪，挨個的聞。到後來又聞了聞包裹珠串的紅綢，知道這珠串的香味不是香水香料沾染上的。此時此刻，錢莊老掌櫃開始激動了，這才仔細打量手裏的珠串。
這是啥東西做出來的？從來沒見過！紅橙黃綠青藍紫，五顏六色透著稀奇。不是水晶不是玉，珍珠翡翠更不是，不但透明，裏麵似乎還亮星星，聞著更還有微微的香氣。非金非銀非玉非玻璃，哎呀，這可不就是稀世珍奇！
好家夥，一圈人都傻了，癡呆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劉老六多事兩個更是激動的不要不要的，早知道，早知道，是吧，進內府還用提心吊膽的！
然後，然後涼拌讓人把窗簾拉上，這下室內隻剩幾點燭火，眾人再看那兩串珠串，赤橙黃綠青藍紫，發散出迷人的光彩！一幹人等被這稀世寶物震驚的無以複加！
待等重新打開窗簾，眾人心情平複了些。涼拌重新用紅綢包住了塑料珠串，老管事命侍女重上好茶，這內府，正事不辦，盡灌水了！
這下來內府眾人都不說話，瞅著多涼拌的臉等他開口。涼拌吭吭喉嚨，還得說兩句，注意事項啥的。
“據說這，”涼拌一指紅綢包著的珠串，“這玩意兒叫塑料，是用～一種氣做出來的，所以特別怕熱怕火。”廢話，塑料這玩意兒遇熱容易老化，遇火就著了。眾人聽說這珠串是氣做出來的，怪不得那麽輕，禁不住砸舌頭。
然後又沒人說話。老掌櫃知道不開口不行了，若是讓客人將這珠串再帶走，那內府就該關門了。
“貴客見多識廣，博學多聞，就給出個價，老漢跟幾位掌櫃商議商議，合適了就收下了。”
涼拌卻笑了，“我到你們內府賣東西，價錢還是應該由你們出。若是你這裏拿不定，我……就去崔家問問，看他家能不能給出個價？”
涼拌這話一出口，幾個掌櫃都是一哆嗦。開玩笑，這東西要出了內府的門，那皇家的臉可都沒處擱了。
就那倆串塑料珠子，能買多錢涼拌也不知道。不過小子也有個最低價格，物以稀為貴，若是擱在二十一世紀，你說個五元都有可能啐你。五元算啥，就是倆燒麥。一圈人都不敢報價，最後還是老掌櫃陪著小心跟涼拌商量，“不然老漢先寫個收據，貴客拿著。等我把這東西給主家看過，讓主家定價錢。貴客您看怎麽樣？”
涼拌低頭做沉思狀。他小子賣珠串是真，可最終目的就是射這第四支箭！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塑料珠串都亮相了，即使自己再拿著，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也會驚動那個叫王修的禍害。況且再帶在身上也不安全，身邊就有倆紅眼睛的。不是說那倆要起什麽心思，而是為了防微杜漸，最好不要給外人起心思的機會。
涼拌不知道，這第四支箭射出，整個長安城轟動，趙村可就不得安生，最後磨破嘴皮，還死了個人，連恐帶嚇方才消停。
涼拌低頭思索片刻，點頭同意。多事在邊上可就急了，不住地拽涼拌袖子。小子不大氣，你叔這是試探，往後的路子走的寬，現在就要鋪水泥。
內府幾個掌櫃大喜，老掌櫃刷刷點點寫了收據，交給涼拌，涼拌收進懷裏。然後告辭而去，老掌櫃領著幾個掌櫃一路殷勤著的送出內府錢莊，涼拌還客氣挽留，連說不敢承當。老掌櫃卻說怠慢貴客，實在對不住，明日定讓貴客滿意，早來雲雲。涼拌連聲答應，領著劉老六多事三人揚長而去。
錢莊老掌櫃見三人走遠，點手喚來倆夥計，命遠遠的跟著，不許打擾。自己坐上馬車，帶著剛得的珠串趕去長公主府。
涼拌三人出了東市，多事嘴裏還叨叨咕咕，涼拌也不理會。劉老六卻問涼拌買那珠串花費了多少？
多涼拌也不想騙他，搖頭歎氣，做出痛不欲生狀，“六哥，別提了。說出來都是一把眼淚。”這下劉老六也不好再問。
夏日天長，這會子還沒過午，三人也不知再去哪裏逛逛。涼拌抬頭四下亂瞅，見南邊有一九層高塔。當時就激動的無以複加，大雁塔，這個關中人都知道。最初是五層，後來加蓋到了九層，再後來由於地震等原因，固定為七層。
如今既然到了唐朝，定是要再去登塔，也算是故人重逢了吧。於是三人雇了輛馬車，一路往慈恩寺而去。
車行了半道，前麵卻被堵了路，一打問，原來是李家的幾位公主郡主去慈恩寺上香歸來。車把式搖頭歎氣，說怕是又要堵小半個時辰。隻得下車結賬，打發走車把式，三人打算地蹦繞彎去。
剛拐過個坊口，劉老六指著一座能並行兩輛馬車的大門告訴多涼拌，“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農學，那邊那門是織造學。”
“這就是農學？農學是建在城裏的？”涼拌吃驚不小。
“這邊是教學實驗基地，農田在渭河北邊，是良種種植基地。”
涼拌站在街口透過大門往裏觀瞧，見裏麵也有幾十座房舍，田土莊家地也有百十多畝，整個農學織造學被三米高的院牆圍著，防賊防盜？農學裏有啥能被賊娃子惦記的？
“這裏原是皇家的一個園子，先帝的時候也耕種了些作物。王家侯爺提議要建農學，皇上就把這座院子捐了出來。”
“怪不得，也算是善人善舉。”這多涼拌，又開始胡說，劉老六當即離他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