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阿九得功德
錢昌忍不住問：“主子，那毒藥是怎麽回事？”
明玉神秘地四處看看，說：“是夢中一個人給我的。”
錢昌嘴角抽搐：“是嗎？”
“你不是跟著我嗎？你說說誰給我的？”
“那十天一次的解藥是怎麽回事？到時候拿什麽給郭璨？”錢昌等人無奈極了。就是不知道是誰給您這樣危險的東西，才問的啊！
“我是按夢仙的指示做事的，到時候，解藥自然就出現了。”
就感覺很不靠譜！
“這樣啊，那就好。”
錢昌等人看著臉色燦爛的明玉，也不說麻煩的話，隻在心裏暗暗盤算著怎麽在十天之內脫身。這話一聽就是假的！他們必須想出萬全之策，不能傷到主子……
明玉看著南川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哼了一聲，去找杜星河，將用毒藥控製郭璨的事說了。
杜星河險些驚掉了下巴。貴妃娘娘做事真是簡單啊，關鍵是，這事辦成了！郭璨雖然不將別人的命當一回事，卻是將自己的命當天大的事的，貴妃娘娘這是歪打正著啊！
明玉接著說：“平安州也有錦衣衛所——”
杜星河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其指揮使李丹陽是郭璨夫人的表親，早就勾結在一起，利益一致了。”
“那我也給李丹陽喂毒吧？”
“……”杜星河無語了。喂，貴妃娘娘，你不要把喂毒說得跟喂人吃飯一樣風輕雲淡好不好？再說了，李丹陽是本地人，有家族撐腰，你以為他是軟杮子嗎？
“對了，你知道雅和縣蝗災的事嗎？”
杜星河搖頭：“有什麽問題嗎？”
“我救了個人，他說雅和縣沒有蝗災，遭遇蝗災的是大富縣。我正在想郭璨到底在想什麽，反正是蝗災，他這麽謊報有什麽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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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錢昌一巴掌拍碎了桌子。
鄭國平還沒有反應過來，蘇忠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們在算計朝廷的糧草？”
這樣一說就是了，將雅和縣的糧食全收了，再將朝廷的救濟糧收了，將欽差引到雅和縣，欽差看著老百姓的日子過得下去，就以為功德圓滿了。他們完全不知道大富縣的百姓活不下去了，十室九空；他們也不知道若不是被搶了糧食，雅和縣的百姓會十分富足，根本不會是災後淒涼的景象。
雅和縣的百姓受的不是天災，是人禍。
“還有，抓壯丁。”
蘇忠臉色已經沉下來了：“糧食、壯丁，這麽說，他們有心……”
“還缺兵器，但是，這裏有鐵礦石，有人有糧，有兵器，他們還換了平安州將軍，知府和錦衣衛指揮使也是他們的人……”錢昌額頭冒出了冷汗。
“那主子會不會有凶險？”
錢昌卻突然慶幸地說：“幸好主子給郭璨和李丹陽下了毒。”
眾人一怔。
錢昌說：“咱們再想個辦法，將主事人都抓起來喂毒藥吧，不知道主子手裏還有多少毒藥……”
大家見錢昌是真心實意地算計著下毒，懵了。狠辣殘酷的錢昌也會這樣寄希望於那不靠譜的毒藥？這麽看來，這次是真的麻煩了……
“平安州這麽大，私軍會藏在哪裏呢？是藏在一處，還是分開藏的？”
這問題一出來，眾人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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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六娘是郭璨的女兒，叫李丹陽“舅舅”的少女，是平安州無人敢惹的存在。她長得極美，家裏也是以教養皇妃的規格教養她的，她受著這樣的教養，漸漸地，還沒進宮門，就當自己是極尊貴的娘娘了。
郭六娘遇到明玉是一個意外，真的是巧遇。
“那是誰？”郭六娘一個照麵，就移不開眼了，問身邊侍候的人。
“姑娘，咱們都是在後院的，這人，不認識，以前沒見過。”跟在她身邊的婆子認真看了一番，又扭頭以眼神詢問別人，最終，戰戰兢兢地回了不知道。
“廢物！你們到底知道什麽？趕緊去問啊！”郭六娘雖然恨不得拔腿走過去，但是，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衣少年，她可是尊貴的知府之女，將來會做娘娘的人，她看他長得英俊風流就是他的福氣的，可不會屈尊降貴巴上去——怎麽著，也應該是那個美少年過來巴結她呀。
明玉聽到喝斥聲，沒有轉頭，繼續向前走著，問：“阿九，她不是一向很注意在外人麵前的名聲嗎？”
“你進了府衙，也算不得什麽外人了。其實，要我說，在她看來，平安州的土地上站著的所有人都應該跪在她跟前。”
那邊郭六娘看著明玉若無其事地要離開，一腳踹了出去，被踹的人十分麻利地爬起來，追著過來了，氣喘籲籲地攔在明玉跟前：“喂，你走這麽快幹嘛？”
“好狗不擋路。”明玉眼神和語氣都很冷。
丫頭瑟縮了一下，再一看明玉，頓時覺得丟臉了，眼睛一瞪，兩手叉腰，聲色俱厲地吼道：“你是誰？長這麽雙沒用的眼睛，沒看到我們姑娘嗎？快點兒，過去請安！”
“滾！”明玉眼睛一眯，頓時對這些時常被郭六娘毒打的侍從沒了好感。這人真是活該啊！主子欺負她，她就將憤怒憎恨發泄到別的不如她的人身上。
郭六娘驚呆了，這樣的美少年竟然不看自己一眼，她眼眶一紅，氣得結巴起來：“他……他居然，居然敢……”她是真覺得委屈，美少年就應該奉承自己這個美少女啊，裝沒看見是什麽鬼？
婆子丫頭縮著腦袋站著，沒一個敢上前勸的——勸得自己挨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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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六娘十分不滿於明玉對自己無視的態度，告到郭璨跟前，要她爹給她做主。
“別胡鬧。”郭璨一個頭兩個大。開什麽玩笑呢，你老子的命還在人家手裏捏著呢，能幫你打壓人家？還有，你老子能不能活下來，不僅得看月華公子的心情，還得看那位的謀算是否成功，你老子的日子過得很辛苦的，你知不知道？
“爹，你就為一個賤民不疼我了？不行，不行，我不管，那個嶽家小子不過是咱們奴才，還敢裝看不到我，這是奴大欺主，爹，你狠狠地打他幾個板子……”
郭璨那叫一個頭疼：“好了，爹為你打點好了一切，你後天就起程進京，有爹為你鋪好的路，宮中李妃娘娘會幫著你，你就風風光光地做皇妃，這些小事可不能成為你的絆腳石。”
郭六娘聽了，一下子高興了：“爹，你和娘早應該叫我進京做娘娘了！好，我去收拾細軟了。”等我做了娘娘，一個小小的月華公子，還不是隻螞蟻，說捏死就捏死了？
看著女兒興高采烈地離去，郭璨苦笑一聲。原本計劃中的大好的局麵，也是賺個從龍之功，讓女兒做那位的皇妃，郭家從此顯赫無匹，誰知道，誰知老天爺耍他，他吞了毒藥啊，隻能喪家之犬般，先將最顯眼的女兒送到宮中，萬一沒有暴露，女兒還是可以做娘娘的，隻是，老天爺啊，我中了毒啊，我的前路在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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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從阿九處知道郭六娘要進宮，叫郭璨安排蘇忠三人跟著大隊人馬離開平安州。
郭璨目光複雜。這事辦下來，他對於那位而言，是背叛了吧？
明玉冷冷地說：“這隻是一件小事，你這麽為難，是不想要命了吧？”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有本事自己查啊。”明玉冷笑道，“李丹陽已經願意歸順我，你也可以帶郭家一起下地獄。”
“如果李丹陽已經歸順了你，你還用得著利用我女兒進京的時機離開平安州？”
“好吧，我說實話，我要借機往皇宮裏釘釘子。”
郭璨目瞪口呆。
明玉底氣十足地說：“我都跟宣王爺交好了，再想辦法往皇上耳邊放個人，隻要他經常幫我說好話，我能給皇上留下好印象，使皇上記住，日後，我的前程不是一片錦繡？”
“可是，那個蘇忠是男的……進不了宮。”
明玉頓時得意了，說：“不是哦，他是本來就傷了命根子，本也斷了香火的，我問過他了，他可樂意進宮。”
“公子真是有福氣之人，手裏的人能幹，這事可成。”郭璨奉承道。他想了想，反正他對皇帝沒有忠誠，月華公子也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光風霽月，這事可做，做成之後，月華公子也有把柄在他手裏了！到時候，在皇上麵前揭露月華公子的狼子野心，他或許可能絕處逢生！
“這小事算什麽？我本來就有錢財無數，如今為了有好名聲，我可吃盡了苦頭，在外頭風餐露宿的，我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將來在官場上步步高升嗎？”
郭璨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了一句。
明玉搖頭晃腦地說：“我要成為權傾朝野的大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公子說的是。”郭璨心說，真沒出息，人家求的是至高無上，你還給自己弄個“一人之下”，簡直是……膽子小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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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十分快活。它將逆賊的兵器、糧草分布圖給了明玉，皇帝是明君，是正統，皇帝平亂後的功德會有明玉一份，明玉得到的功德會有它的一半，啊，這次的功德不少，它又可以輕鬆自在許久呢。
明玉笑道：“阿九，功德不嫌多啊，不要鬆懈啊。”
阿九說：“這次，皇帝又有理由清理兄弟了，還有西寧郡王，一個也跑不了！都這樣大的風浪了，咱們倆可以歇歇了。”
明玉說：“就算他們沒命了，百姓還是苦的，更何況，皇帝心中有太多算計，太多權衡，未必會將這些禍頭子全部除掉。”
“你想的真多啊。”
“想的少了，不是被你當作傻子嗎？”
“喂，我可從來沒說過你傻，別這樣冤枉我！你是絕頂聰明的。”
“因為聰明，所以，我才不信那些寵愛，也不屑去爭寵。這位皇帝可不是個好色昏庸的，他看得透，心也冷，正好，我看得也夠清楚，心也不是熱的。”
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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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蘇忠順利進入皇宮，見到了皇帝，奉上了珍貴的圖紙。
“這是貴妃找到的？”
“回皇上，貴妃娘娘沒有找，就是隨便在路邊歇息，看人家花田裏的花開得好，想挖回去種，就給了花農銀子，令屬下們把花連根挖起來，結果，挖了個壇子，這些，就到手了。”
皇帝無語了。福星，明玉果然是福星啊！
“那裏一共埋了十個壇子，其他九個裏邊全是金銀珠寶，貴妃娘娘發了橫財十分高興，這些東西，就被屬下偷偷昧下了，貴妃娘娘並不知道。”
“跟著那個尚瓊樓往平安州去，半路上救下了杜星河，杜將軍說，逆賊居然找一個長得差不多的人冒充他，他費盡工夫才出了城，結果又被貴妃娘娘給帶回去了，簡直想哭。而據杜將軍說的，平安州的錦衣衛指揮使李丹陽更是逆賊一夥兒的。”
“平安州知州郭璨謀逆，被貴妃娘娘喂了毒藥，為了自個兒的性命，將貴妃娘娘奉為貴賓。還有，李丹陽也被貴妃娘娘喂了毒藥，如今表麵上對貴妃娘娘十分恭敬。”
“平安州如杜將軍所言，外鬆內緊，隻許進不許出，屬下這次能出來還是借了郭璨之女進宮的時機。”
“郭璨想為女兒謀一條錦繡之路，也為自己謀求一線生機。貴妃娘娘告訴郭璨要將屬下當成釘子釘入後宮，郭璨心懷鬼胎，應下了，還勸貴妃娘娘與他合作。”
“郭六娘生性蠻橫，還想刁難貴妃娘娘，自以為是皇妃了，行事張揚，在平安州呼風喚雨，視人命如草芥。”
蘇忠對著皇帝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皇帝一直認真地聽著，聽了足足半個時辰，見蘇忠停下了，才問：“依你看來，貴妃在平安州可有風險？”
蘇忠聽了，不知道怎麽回答。雖然郭璨和李丹陽受製於貴妃娘娘，但是，那可是個逆賊窩啊，怎麽看也不能說是平安的啊！
皇帝看著他的表情，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