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皇後之母
王嬪成了永寧宮第一人，十分高興。宋貴嬪位份高有什麽用，還不是被她踩在腳下？可見，人沒有能力占了高位就是罪過，宋貴嬪這苦日子都是活該！
寶釵說：“娘娘，確定皇後娘娘要晉升您為妃娘娘嗎？”
“當然。”王嬪滿麵春風。
“如果你進了坤寧宮為妃，該怎麽與賈貴人相處呢？”寶釵憂心忡忡地問。什麽你為妃，皇後娘娘很喜歡我的，應該是冊我為妃才對！
“哼，我的位份比她高，你說她該怎麽跟我相處？”王嬪一臉得意。在宮中，還想用‘姐妹’來說話嗎？不，大家看的是身份。如今，我可比表姐地位高，王家可比賈家風光。
“娘娘說的是。寶釵先恭祝娘娘高升，日後越來越好。”
“你是個乖巧的，可惜，我不是主位，不然，將你們要到我身邊，咱們也能時時見麵。”
“謝娘娘提攜。”寶釵笑著，心裏罵了一句。擺什麽臭架子，是姐妹，怎麽不把我拉一把，讓我也做個娘娘？你死心吧，坤寧宮的妃位絕對落不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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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慶宮。
張貴嬪笑眯眯地喝著湯，說：“坤寧宮的妃真是引人注目，到底多難選啊，到如今也沒選出來？我看皇後這回，哈哈，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還是硬著頭皮往坑裏跳，哈哈。”她現在已經完全不想做坤寧宮的妃了，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感受到諸妃的蠢蠢欲動，皇後的冊妃隻能成全一個，其他人最終隻會成為笑話，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她對點醒自己的嚴麗人十分友好。
嚴麗人看著張貴嬪喝完湯，接過空碗，笑道：“倒是因此事結仇的娘娘不少，皇後娘娘果然好算計。”如今就是表麵平靜暗潮洶湧，諸妃還念著萬一自己成為那位幸運妃，收斂著些，等到塵埃落定，嗬嗬……不知道平添多少冤魂。
“哼，你當徐妃她們做主位的是吃素的嗎？皇後算計得好，人家也不是不算計啊。你瞧著吧，日後還有得扯呢。”
“說起來，這事都是貴妃娘娘晉升永寧宮妃引起的，皇後就沒對貴妃娘娘說什麽？”
“貴妃都病得出不了門了，皇後也好意思對貴妃說什麽？”
張貴嬪哼了一聲，說：“我原來還以為她真想選古姬呢，結果，現在又傳出來選王嬪，我呸，就那個‘忠誠有加’的王嬪，占了嬪位已經夠好命了，升到妃位上，我覺得王嬪會折壽！”
“娘娘何必操心這些？隻要娘娘生下皇子，升了主位，也在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跟前有座位了，這些事就看不上了。”
“趙貴妃是真好運，一進宮就高高在上，唉，我覺得我比趙貴妃不差什麽啊，怎麽我就比不得貴妃？”
“可是，貴妃娘娘入宮已久，卻沒有喜訊傳出，想來，她的福氣全用在貴妃這位位份上了。”
“對，一定是這樣，哈哈，她這輩子隻能落，不會再升了。”張貴嬪惡狠狠地想著，最風光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貴妃往後隻會走下坡路，日漸落魄！至於那個人老珠黃的宋貴嬪，有什麽資格跟自己平起平坐，趁早死了，別在自己跟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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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麗人回到自己房中。
如雨服侍她換了輕便的衣裳，說：“娘娘，您是有什麽心事嗎？”
嚴麗人歎了口氣，說：“我還以為皇後娘娘對於冊妃會越來越抵觸，進而遷怒於貴妃，徐妃娘娘她們再推一把，就可以讓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兩個最尊貴的人對立起來。可是，貴妃突然病倒了，從這漩渦中脫身了。那皇後娘娘肯定是遷怒另外的人了，貴妃逃過一劫。”
“遷怒？據奴婢聽到的消息，皇後娘娘如今十分風光，奴婢覺得她應該十分高興冊這位坤寧宮妃吧？”
“她的話人盡皆知，她有臉說不冊妃嗎？她已經騎虎難下了，就算心裏再不樂意，也得冊一位妃。”嚴麗人笑了一下，說，“真不知道咱們這位皇後娘娘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你瞧瞧她辦的事：她先指手畫腳說永寧宮給太後娘娘請安的隻有貴妃和王嬪，等到貴妃一口氣晉了三位宮妃，她又恨永寧宮不給麵子，要給坤寧宮添個妃，話都說出去了，好處也收了不少了，到現在還沒確定妃位是哪個。經常生悶氣，做什麽事總是前一時笑，後一時又鬧起來，她這日子可真難過。”
她有本事穩住寧慶宮，就有本事攪亂後宮，讓皇後那些人通通成為自己的踏腳石！
如雨說：“皇後娘娘是後宮之主，整個後宮的娘娘們都是要尊皇後娘娘的呀。”
“你瞧，你都明白的事，她就死活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呢？總是自找氣受，自找難堪，這皇後——”嚴麗人眯起眼。這皇後還是占著後位吧，她現在倒了，我一個小小麗人也占不了好處。等到我位份高了，扳倒這樣的皇後簡直易如反掌，得到的好處才越多……現在還得護著皇後不倒，至於張貴嬪的用處，還得再籌謀一二才好。
如雨說：“要是皇後娘娘冊封您為妃就好了。”
嚴麗人笑著謙虛了兩句，心說要是她沒有出這昏招，我倒樂意成為坤寧宮妃，可是，她一個冊妃得罪了多少人，平添了多少對手，我到她手裏不要說低三下四了，她心胸狹小得可能直接毀了我的容貌！誰叫我中秋時給她難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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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公夫人又進宮來，帶著兩個美貌嬌豔的少女。
“皇後娘娘氣色不錯啊，可見是萬事順心了。”
“嗯。”皇後矜持地喝了口茶，叫親娘坐了，笑道，“叫人都知道我是後宮之主，她們個個都收斂了些。”
“本應如此，你是皇上的元妻，她們隻不過是妾，是側室，在尋常人家，敢與主母爭風吃醋的，都是找死呢，也就是皇後娘娘仁善，倒縱得她們越發失禮了。”
皇後笑了笑。仁善？這要不是親娘，她還當有人在諷刺自己呢。
“你這兩個庶妹，你上點兒心，給她們配個好婚事，也好當大殿下的助力。”承恩公夫人不怎麽情願地說。
皇後笑道：“這當然，何家對大皇子的忠心，本宮是知道的。本宮和大皇子好了，何家才興盛；何家好了，本宮和大皇子也安穩。”
兩個庶出姑娘麵麵相覷，終於，一人上前一步，說：“皇後娘娘，太太誤會了，老爺的意思是讓妹妹們留在坤寧宮，也是幫扶……”
皇後還沒說什麽，承恩公夫人已經大怒：“汙告嫡母是要被打死的！嫁了人自有皇後娘娘給你們當靠山，幹什麽非得留在宮中？皇後娘娘，您別聽她們的，這倆丫頭被她們姨娘養的心大了。”
何家姑娘嚇得腿軟，忙跪倒在地上，不敢說話了。
皇後明白了什麽，並不想庇護著庶妹成了妃，隻淡淡地問：“娘，爹要是抱怨，對您不滿，您應該怎麽辦？”
承恩公夫人驕傲地說：“你是他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啊，有皇後娘娘在，我怕什麽？反正，這倆丫頭就是在胡說，皇後娘娘給她們找個親事婚配了就成了。”
皇後思慮片刻，點頭：“庶女攀告嫡母，你們兩個的膽子也太大了。嫡母仁慈，請本宮給你們找門好親事，你們若不記恩，敢在老爺跟前胡扯，本宮定不會饒了你們，聽明白了嗎？”
倆姑姑唯唯諾諾地應了。
皇後說：“念在你們即將出閣，本宮也不重罰你們，去，跪在外殿，反省去吧。”
倆姑娘委委屈屈地應了，退出去了。
承恩公夫人一見庶女離了跟前，頓時抱怨開了：“真不知道老爺是怎麽想的，居然想讓這倆賤東西入宮為妃，她們也配！”
“她們也配？”
“就是，老爺以為她們是誰呀？誰家庶女能入宮做二品娘娘啊？見天的說趙貴妃也是出身鄉野，不如倆庶女，可老爺也不看看，人家趙貴妃倆哥哥多出息啊，老爺見了人家不也客客氣氣的嘛。”
皇後以後親娘終於靠譜一回，才要點頭，就聽親娘說：“老爺本就寵著紅姨娘，再讓她閨女成了娘娘，我還要怎麽過日子？”
皇後目光閃了一下，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繼續微笑。何家是她的助力，她可不想何家人有了二心，分出一些助力給庶妹，在這一點兒上，她跟母親是同樣的心思。
承恩公夫人擺明了有恃無恐，繼續發泄不滿，說，“你已經是皇後娘娘了，還生下了大殿下，我真不懂老爺把庶女送進宮來幹什麽！”
皇後沒有開口，微微笑著。
承恩公夫人滔滔不絕：“……皇後娘娘，你是怎麽想的，宮裏頭的娘娘已經夠糟心的了，怎麽還要提拔一個來給自己找不痛快？要我說，幹脆就找個快要死了的，等她一死就幹淨了……皇後娘娘，您可千萬別想不開啊，大殿下已經有幾個弟弟在緊追著了，宮裏頭可別再有什麽喜事了，我就挺後悔的，怎麽就讓庶子生了，還容他們長大了……老爺倒是打得好算盤，想著庶女生的皇子也是流著何家的血，可是，那跟皇後娘娘有什麽關係？到時候她們有了皇子，還會順著皇後娘娘？老爺也不知道會偏向哪個，還不是哪個會討他歡心，他偏愛哪個，可不是委屈了我們大殿下……你最好別給人家整個娘娘出來，人家未必會感激你，恩將仇報的人這世上可多得是……你舅舅家的表妹生得極好，你舅舅對咱們也盡心，要我說，還不如把娘娘讓你表妹來做呢……”
等到承恩公夫人終於停下來了，顧嬤嬤趕緊見縫插針地遞上一碗茶，笑著說：“夫人，時辰差不多了，您快該出宮去了，快歇歇，喝口茶。”
承恩公夫人意猶未盡，也隻得住了嘴，喝完茶，對皇後說：“你侄子和侄女也漸漸大了，下回我帶你侄女來見你。皇後娘娘比我見的人家高貴，你就留意著好人家的兒郎和姑娘，到時候挑好的，再下懿旨給你侄子侄女賜婚，比什麽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