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皇後威信又減
明玉不覺得無聊。
阿九又升級了，如今可以將整個紫禁城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明玉在眾人眼裏是天天拿著話本或者聽宮侍講故鄉事，再不然從地上捏兩隻螞蟻都能玩上好久，他們卻不知道，明玉如果想知道，可以對皇宮裏的所有人的動態了若指掌。
當然，阿九說自己級別不夠，隻有當時能看，過去和未來是看不了的。
隻不過，明玉不想窺探人隱私罷了。
“嚴麗人的寵妃係統也是這樣嗎？”
“據我對嚴麗人的了解，她的係統好像擅長‘交換’，比如，宮侍對嚴麗人說一句‘謝娘娘’，無論是否真心，嚴麗人都能將這感謝化為好感值，然後，用好感換東西，她長得都不是人了，以末等宮妃之身暗裏掌控寧慶宮，就是用各種各樣的‘好感’換的。”
“人家客氣一句，也算感謝，她這係統可真夠惡心人的。我就說，同為宮妃，哪個傻瓜會無緣無故地順從一位低品級宮妃啊。還是我幸運，遇到了你，有原則不說，也沒摁著我必須怎麽樣怎麽樣。我雖然與前世不同了，但是，我在宮妃中並不出眾，中上而已。”
“你也太小看自己了！”
“哈哈，對，我不小看自己，我是最美的，我是最獨特的。”
“對，你的性格才吸引皇帝，你沒有宗族，偏偏有兩個能幹的哥哥，你不得寵完全沒道理嘛。”
“這倒也是。我看張貴嬪已經對她起了拉攏之意，她要不趁這東風上來，可就浪費了她苦苦經營出來的好局麵。忍一時可以，忍一世，她還做什麽寵妃啊？寵妃係統讓她成為後宮第一美人，可不會允許她窩在角落裏做麗人。不過，寵妃係統隻是幫宿主變美嗎？嚴麗人靠美貌暗中操控寧慶宮？”
“它等級不比我低，自身有防禦，我現在隻是觀察。”
“我不是責怪你，你已經很了不起了。這位嚴麗人的封妃之路，都被我截斷了呢，她要是知道前世的事，還不得恨死我……不過，想一想，如果寧慶宮的人知道她們是如何‘舍己為人’的，怕是也得恨死了嚴麗人。”明玉說到這裏，腦子裏忽然劃過一道光，快得讓阿九沒有察覺。
寵妃係統可以左右人的情感，阿九也可以左右我的思緒嗎？
就算不可以，但是，我的消息是來自阿九，若他誤導我，我豈不是會作出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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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皇後一身大紅色正裝，頭上是點翠鳳冠，在寶座上端坐著，十分威嚴肅穆的模樣。
主位舒服地坐著，其他人按位份各自站著。
於是，站著的張貴嬪就眼底含霜地看著坐著的人，細細思量嚴麗人的話。她的家世、容貌、才華，哪裏比不得坐著的主位了？憑什麽她們坐著，她站著？
“貴妃妹妹宮中大增宮侍，管著可吃力？”皇後一臉關心地問。
“不會，上有皇後姐姐威懾，下有能幹的女官太監，”明玉平靜地說，“跟以前差不多。”她知道前朝又有一批人被抄家流放，知道皇帝鏟除了一批毒害朝廷的蛀蟲而心情不錯，至於皇後，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不安了。在這宮中，最怕的就是衝動，顧嬤嬤居然沒辦法安撫皇後了嗎？
差不多？
皇後暗恨，無聲地磨著牙。差多了！之前無主位的宮院是以皇後為主的，現在張貴嬪她們進宮，家世好、容貌好、有才華，眼看著也就要成為主位了，不行，她們成為主位會使她對後宮的掌控變弱了！
皇後努力保持臉上的表情平靜，緊緊地摳著寶座上的扶手，幾乎要將黃金扶手掰下一塊來。
自從冊封了貴妃，永寧宮就逐漸被趙貴妃的女官掌控，而她安插的人手突然被除掉或放逐，讓她猝不及防！
整個後宮，就永寧宮脫離了她的控製！趙貴妃的確厲害，比徐妃李妃誰的厲害多了！如今，永寧宮多了貴嬪，中三品妃三人齊了，其宮侍超出坤寧宮不要緊，要緊的是，她原來的釘子不是被拔掉了，就是做著邊緣的差事，沒什麽用了！而新安插的人手還沒有得到重用——可恨的是，就這麽一群不得用的蠢材，偏偏她還得花銀子養著，以免那些人過得不如意，直接向貴妃投誠！
幸好還有一個楚貴人可用，還不用她花銀子養著，隻偶爾給她個麵子就行了。以後，可以多來一些像楚貴人一樣的人……
坤寧宮不存在上三品妃，以保皇後的絕對權柄。皇後有宮侍一百人，中三品妃宮侍三十三人，下三品妃無定數，宮侍也不過是百餘人，不過是二百多人。在皇後看來，這些人全部是她的奴才。
於是，按照皇後的這個思路，永寧宮主位趙明玉的奴才，比自己還多幾個。她既想著明玉與宮妃鬥，又不想明玉在任何方麵勝過自己一點兒。
明玉淡定地看著皇後對自己的憎惡值：九十點，離滿值就差十點了。真是的，假貴妃禁足後皇後一直對她不錯，近來有了危機感，便把仇恨放在她身上，嗬嗬，不是想讓兒子上位嗎？直接去恨皇帝呀，將他拉皇位扶自己的兒子上去啊！把感情浪費在她身上真……不對，好像不是浪費，她有宮鬥係統，是真的可以扳倒皇後啊！
皇後對她的打壓和忌憚，是應該的。
皇後皮笑肉不笑地說：“貴妃妹妹的女官中很有幾個是本宮這裏賈貴人的妹妹，讓她們有空來本宮這裏走走。”
“好。”明玉眾目睽睽之下拿了一塊加了料的點心，慢慢吃了起來。金珠恨不得上前去搶下來：說了多少次了，娘娘，坤寧宮的點心茶水不能沾！
皇後見著，心中放鬆了不少，轉頭去刁難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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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真夠蠢的！徐妃一個出身比她差遠了，不過是在她懷孕之後也懷孕了，皇後不僅沒打壓住她，還跟她較真，平白跌了身份，變相地抬舉了徐妃，致使徐妃地位穩固。”
“明玉，再想想。”
“什麽？”
“靖成帝表麵溫柔多情，實則是先帝在奪嫡之亂後培養出來的，冷酷無情。他自製力強悍，掌控欲更強。”
“他年富力強，不需要儲君，需要平衡？”
“對，這才是皇後無法打壓下徐妃的真正原因。”
明玉沉默了，默默地看著皇後蠻橫地將眾妃一頓打壓，歎息一聲，對阿九說：“可是，我覺得，徐妃和二皇子在皇後的打壓下，快要支撐不住了啊，難道皇後可以打壓下徐妃了，皇上不需要這個平衡了？”
“是啊，因為皇帝有你了啊。你是完全合乎皇帝心意的貴妃，皇帝如今看後妃們全都不順眼，隻想捧著你護著你。”
明玉聽了，默默地想：當皇帝就是好！皇後可慘多了，說什麽母儀天下，說什麽夫妻一體，呸，還有“君為臣綱，夫為妻綱”呢！皇後天天看著那麽多“妹妹”們在跟前礙眼不說，說不定什麽時候，哪位就異軍突起，對自己取而代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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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嬪走到宋貴嬪跟前，冷冷地笑了一聲，說：“宋貴嬪真是幸運啊，遇到一位大方寬厚的主位娘娘，是不是？”
宋貴嬪唯唯諾諾地，先低了頭。
張貴嬪心氣越發不順，歎了口氣，對著明玉行禮道：“妾真是嫉妒宋姐姐，怎麽妾沒有賜居永寧宮啊？”
明玉笑道：“也許是因為永寧宮有主位了，而張貴嬪十分得皇上心意，八成也是日後的主位。”
張貴嬪聽得心花怒放，笑道：“妾承貴妃娘娘吉言，若日後真的是妾掌控寧慶宮，妾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叫您一聲姐姐了。”
明玉笑道：“張貴嬪出身高貴，才華橫溢，花容月貌，在這宮中是個拔尖的，得貴嬪位已經是委屈了，成為主位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貴妃娘娘真好，妾可以去永寧宮拜訪嗎？”張貴嬪到底不死心，還想試試，能不能成為眾人眼中“貴妃的好妹妹”。
“我不是本來就冷漠寡言，喜歡出口傷人，今天我是身子不舒服，正在調養，若是貴嬪拜訪，我是不能陪你說話的。”
見明玉給足了自己麵子，張貴嬪也樂意給明玉麵子，不再追著討人嫌，笑道：“是妾無禮了，那就等您方便了，妾再去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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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寧宮。
明玉叫來錢昌，說：“你派人去一趟寧慶宮，給張貴嬪一份禮物。”
“娘娘要與張貴嬪交好？”
“不得罪而已，談不上交好。她年紀小，總有一分任性的，我可不想因為她沒了安生日子。”
錢昌道：“明白了，奴婢親自去吧。”娘娘這個差事派得真好，因為他正好可以順道去瞧瞧嚴麗人是怎麽回事。
“你說什麽呢，我是叫你派人去辦這事，可不是要勞你跑這麽一件小事。”明玉擺手，說，“不必你親力親為的。”
“是。”錢昌心說，我原也不會給張貴嬪麵子，所以，我明麵上派人，暗裏自己偷偷地去。
“另外，皇後娘娘說要本宮的女官去坤寧宮找賈貴人，她們本是親戚，我不知道她是隨口一說，還是打定主意要以賈貴人賴上黛玉她們。金珠，你將這消息告訴探春她們，讓她們早做準備。不過，也叫她們不必太過恐懼，我還是可以護著她們的。”
金珠彎腰：“是。”親戚？哦，是的，皇後娘娘對永寧宮完全失去了控製，影響力幾近於無，她當然心急了。不過，要是再想插手永寧宮事，皇後娘娘對上的可不是貴妃娘娘，而是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