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降級打擊
“珍珠？居然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瞧柳葉老姐姐說的，我可是分到永寧宮來的，堂堂正正的。你這麽笨手笨腳笨腦袋的人還到了貴妃娘娘名下呢，我這樣心靈手巧又聰明的人，還服侍不了朱姬娘娘？”珍珠對上柳葉毫不心虛，說話理直氣壯的。
“你忘了昔日是怎麽陷害我的嗎？”柳葉氣得眼紅，拳頭緊緊地握著，指甲掐進了手心裏。
“說的什麽話，我什麽時候陷害你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我聽說，貴妃娘娘可是個好人，連你這個笨蛋都能仗著同——不，鄰村的情誼，逼迫貴妃娘娘不得不救你呢，我說，你對貴妃娘娘有什麽恩情啊，這樣算計貴妃娘娘，也不怕遭天譴！”
柳葉臉色大變：“我沒有！”
“你居然有臉說沒有算計貴妃娘娘？”珍珠嗤之以鼻，說，“這是不承認貴妃娘娘對你的恩情嗎，白眼狼？”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對貴妃娘娘忠心耿耿——”
“拉倒吧，你一個蠢貨的忠心耿耿，誰稀罕啊？要不是因為你蠢，你怎麽是宮女不是女官呢？你不是跟貴妃娘娘有交情嗎？貴妃娘娘信賴的女官怎麽是金珠姑姑，而不是你呢？呸，別想著在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可算是看透你了，卑鄙無恥！你就是算計了貴妃娘娘，在我跟前充什麽大頭？”
柳葉居然沒反駁，隻心虛地扭頭就走。
珍珠也不攔著她的路，又呸了一聲。貴妃娘娘跟前的大宮女，就這副見不得人的模樣？簡直丟人！如果我是貴妃娘娘的大宮女，不對，如果我是貴妃娘娘的女官……
————
柳葉正在胡思亂想，藍景過來了，看她空著兩手進了殿門，問道：“柳葉，剛剛讓你拿的東西呢？”
柳葉一回神，尷尬地說：“我剛才跟人說了兩名話，忘這事兒了，我馬上去拿。”
藍景皺眉，說：“你自己太慢了，帶兩個小丫頭，在咱們院子裏摘吧。”
“把花都摘了，就不好看了啊，我還是帶人走遠些摘。”
“你真是個呆子，花沒了，自然有人給咱們換花，哪能讓沒花的花盆占著咱們的地兒。”
“哦，哦，好，我這就去。”
正在這時，黛玉和探春過來了，笑道：“我們也去幫忙吧，更快一些。”
藍景說：“真不知道你們是用什麽法子，看看你們這折騰勁兒吧。”不僅內務府已經把最好的胭脂進到永寧宮了，關鍵是貴妃娘娘根本就不愛在臉上用脂粉！貴妃娘娘都敢素麵朝天了，還折騰什麽胭脂？！
————
黛玉用蠶絲棉沾了一點兒，勸明玉：“娘娘，這個顏色極淡，如果不喜歡，我們就洗掉，好不好？”
明玉想了一下，還是閉上眼了，黛玉大喜，急忙小心地在她臉上擦起來。
明玉並不稀罕什麽胭脂水粉，因為有阿九在，她的皮膚狀態極佳，因為，她隻需要付出一絲功德，就可以三年時間令肌膚保持細膩有光澤的完美狀態。
黛玉突然有些灰心，停了手，說：“娘娘的皮膚不用胭脂也是極好的，用了胭脂反而失了顏色。”
明玉笑了笑，說：“你嘴巴挺甜的啊，我覺得挺舒服的，而且，我可以把胭脂當禮物送給嫂子們。”
黛玉她們這才高興起來：“娘娘是天生麗質，我們可比不了，自然是需要脂粉為自己添顏色的。”
明玉笑道：“你們也不差啊，個個花容月貌的，養在我身邊別說是為了陪我玩，就是不陪我玩，我看著養眼都不舍得放你們走。”
“那行啊，我們一直陪著娘娘。”
“說什麽傻話？你們這麽好，當然要找個好男人嫁了啊。到時候，我給你們添妝，當靠山，怎麽樣？”
黛玉等人不管心裏怎麽想，麵上都是羞怯的，各個躲了出去。
————
寶釵不知內情，隻知道貴妃失寵，隻看到皇帝威武，還有點兒小心思，並不斷地告訴自己：我要當娘娘也是為了報答貴妃娘娘，並不是覬覦皇妃的尊榮。
寶釵麵上笑著，說：“二姐姐比我大，貴妃娘娘要是添妝，也會先為二姐姐添。”
迎春嘴笨，也不爭辯，隻是用帕子遮了臉。
惜春笑道：“貴妃娘娘願意當咱們的靠山哎，我們真是太走運了！就是現在讓我回家，我也不怕了。”
湘雲笑道：“我家裏無父無母無牽扯的，才不想回家，如果我嫁人，能從宮裏出嫁就好了。”到時候，帶著表姐一起。
“不知羞，不知羞……”
湘雲撲上去，作勢要撕惜春的嘴，眾姐妹也來拉扯，鬧成一團。不管怎麽樣，貴妃作她們的靠山，她們就有了底氣，也就有了勇氣去麵對別人憐憫同情的目光。
半晌，迎春一個一個將人拉開，道：“趕緊整理一下，這樣胡鬧叫金珠姐姐知道了，又要說教了。”
門外一個聲音說：“喲，這裏挺熱鬧的啊。”
眾人慌忙整理衣裳整理頭發，簾子已經被打開了，楚貴人步步生蓮地走了來，微微笑著，倨傲地說：“沒規矩！”
眾人白了臉。
————
明玉對自己的女官當然要護著的，對楚貴人不怎麽客氣：“管到本宮頭上來了，楚貴人可是要替本宮管著永寧宮啊？”
楚貴人的位份與貴妃相距太遠，如今已經失寵，並沒有這樣的想法，眼淚就想往下流，可想到主位並不喜歡人哭，隻得撐住了，紅了眼眶問：“林女官她們沒規矩，因是妾挑破的，娘娘就在遷怒於妾嗎？”
明玉微微一笑，說：“你哪兒來的錯覺，把自己當一回事啊？哪條宮規說不準女官說笑玩鬧了？我就不喜歡這宮中太安靜，我就喜歡聽這些美麗的女官說笑，你管到我頭上來了？”
楚貴人的眼淚真的止不住了，她泣道：“娘娘這是厭惡了妾吧？妾以後還會有安生日子過嗎？”
“你隻要不犯宮規，不到我跟前來，我不針對你。”
“娘娘，妾不服……”楚貴人聽了，哇的一聲哭了，這一聲過後，又開始嚶嚶嚶地哭。貴妃娘娘是主位，出席的場合都是上位者出席的，她要是不能到貴妃娘娘跟前去，豈不是斷了自己的榮華路？
黛玉等人皺眉。嚶嚶得真惡心。知道人家是主位，你隻是貴人，那你是哪兒來的勇氣跟人家鬧啊？這不是白癡蠢貨嗎？
明玉淡漠地說：“不服憋著。”
楚貴人怔住了。這不對啊，不是說貴妃已經失寵了嗎？什麽時候又得寵的？
“娘娘，妾沒有晉位就已經很委屈了——”
明玉打斷了她的話，說：“你可別這樣說，我提醒你一下，是皇後娘娘讓我晉位永寧宮妃的，如果她真的寵著你，就應該提醒你啊。可實際上，晉位名單出來的時候，你在坤寧宮對著皇後娘娘恭恭敬敬的，我這已經將晉位名單傳到皇上麵前了，事情成了定局，你才被皇後娘娘放回永寧宮。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坤寧宮妃呢，根本不知道你還能回來。”
楚貴人懵了。
————
楚貴人知道自己哭起來美，在人前一直是西子捧心的憂愁模樣，可是這一次，她是真的傷心了，也真的哭了。
皇後，坑了她！
明明這次永寧宮晉位是皇後搞出來的，皇後居然在永寧宮晉位確定了之後將她放回永寧宮！
為什麽這樣害她？
皇後不是好人啊！
她信錯了人！
好悔！
好恨！
如今都出不了永寧宮，她再恨皇後能怎麽樣呢？皇後高高在上，還有大皇子倚仗，她一個小小貴人，嗚嗚嗚……
“娘娘，小心傷了眼睛，快擦擦淚。”
“嗚嗚嗚……我不該去坤寧宮啊，不然，現在怎麽著也成六品妃了，嗚嗚嗚……”
楚貴人是真的忍不住哭聲。她本來在永寧宮住的，因“病”去了坤寧宮“養病”，自以為得了皇後青睞，事實上，完美錯過了晉位機會，她要難受死了！
楚貴人真的是個美人，玉雪芙蓉麵，脈脈含情目，最是那一低頭含淚的嬌媚，無人可及。
宮女垂頭喪氣地說：“娘娘，您這次回來的時候真的不巧！”
楚貴人對著鏡子，看著鬢發間的金珠銀簪，眉目間的彌漫著那一份讓人心憐的嬌弱，淚珠滾滾，傷心地說：“這次，永寧宮中三品妃已經齊了，我的晉位遙遙無期，嗚嗚嗚……”
宮女想了想，一別胸有成竹的樣子，堅定地說：“娘娘年輕美麗，家世好才華好，以後晉位的機會多著呢。”
“我怎麽看不到機會啊？”
“娘娘，您別忘了宋貴嬪是怎麽上位的，您要取代宋貴嬪不是極簡單的事嗎？”
楚貴人聽了，立馬來的精神，急忙拿起鑲著珍珠的小銀鏡看自己的狀態，邊看邊說：“你說的對，她一個失寵之人，取代她成為貴嬪，並不是難事啊……”
宮女笑道：“娘娘想明白就好了，機會，經常是很突然地就來到了，娘娘看看這永寧宮裏，有幾個得寵的？”
楚貴人剛止了哭聲，眼睛水汪汪的，十分漂亮，說：“對，我一定會如願以償的……”反正宋貴嬪她們三個剛晉位的真稱不上得寵，她是一朵盛開的鮮花，取代宋貴嬪那個明日黃花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