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意在晉位
“娘娘，您不起來嗎？”宮女湊到楚貴人耳邊。
楚貴人依舊用帕子捂著臉，低聲說：“當然不起，今天，皇後娘娘就會讓貴妃娘娘晉升我為貴姬，我一起來呀，晉位就成空的了。”
“既然皇後娘娘開口了，您還用跪嗎？奴婢覺得，您比白貴人、吳貴人誰的得寵多了，這晉位當然是您了。”
“算你會說話。不過，白貴人跟薛女官關係好，貴妃娘娘如果聽了薛女官的話，晉升白貴人，那我不就倒黴了。”
“這大早上的，露水濕，風冷，娘娘這下可受苦了。”宮女看著主子，忍不住說，“娘娘，奴婢們真是沒想到，應該給您帶上護膝啊，不然，皇上看到了，多不好看啊。”
楚貴人聽到這裏，眼裏顯出沒蓋住的得意，卻沒說什麽。她是主子，怎麽可能對著卑賤的奴才推心置腹？再說了，現在是要“好看”的時候嗎？真是蠢奴才，膝蓋上的傷讓皇上看到，才能“憐惜”啊。
“娘娘，咱們又不知道貴妃娘娘什麽時候回來，您別真傷了自己。”
“知道你是個忠心的。”
楚貴人身邊的宮女是自幼就服侍她的，就像賈貴人身邊的抱琴一樣，她也有個優雅的名字，叫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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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再次跨進坤寧宮大門，梧桐樹依舊青翠茂盛。時隔九個月，眾人見了明玉，目光各異。有的鄙視，有的嫉妒，有的自得……反正，沒有一個人眼裏是友愛。
徐妃笑道：“貴妃姐姐不知道，這宮中又添了一位貴嬪，出身高貴，舉止優雅，美麗出眾，等會兒，你就看到了。”
因為皇後和徐妃辦賞花宴選皇子妃，後宮又進了妃子。
皇帝剛過而立之年，威嚴華美，溫柔多情，也不能怪養在閨閣的女兒一見皇帝就失了芳心，皇子跟皇帝比，真的是生澀又稚嫩，不及皇帝威儀風雅，更不及皇帝手握乾坤，至高無上。
吏部尚書的嫡孫女就成了貴嬪，雖然不是主位，卻是新冊封的宮妃中唯一的上三品妃，也是寧慶宮位份最高的人了。她可是吏部天官的嫡孫女，極有希望成了一宮主位。
如今的後宮中，高位分的妃子不多。永寧宮的主位趙貴妃、永順宮的主位徐妃、長賢宮的主位沈貴嬪、長良宮的主位江貴嬪和長淑宮的主位李妃是最得勢的人。
想想主位才是貴嬪啊，貴嬪就能成為一宮主位啊，如此，寧慶宮的張貴嬪便也是數得著的人。
在這位張貴嬪的‘激勵’下，又有三位家世不錯，或才名遠揚，或容貌極盛的少女進了後宮，她們年輕嬌俏，生氣勃勃，一顆心全是皇帝，勾得皇帝連著半個月，每晚，是每晚，都流連後宮。
也恨得皇後等人一力打壓，除了張貴嬪實在家世出眾，另外三個家族不得力的，就隻能屈居下三品了。
李妃等人雖然自持身份，到底位份是不及明玉的，不得不圍上來笑臉相對，當然，有一個詞叫做笑裏藏刀，笑，有時候，比不笑還可怕。
明玉聽了後宮新進的宮妃的幾個小故事，聲音毫無溫度地對阿九說道：“你說的對，我的功德不應該浪費在皇帝身上，他變傻了才好呢！這也是皇帝對我極有好感的時候做的事，真夠惡心的。”
阿九有點兒歉意，小聲地為皇帝辯解：“那時，永寧宮中隻是你的替身，你自己也說了，皇帝對你好嘛，對我發什麽火……”
明玉哼了一聲，說：“我口是心非，不行嗎？”
阿九直接遁了。
金珠站在明玉身後，偷偷地看著滿殿美人，聽著娘娘們你來我往的刀言劍語，再看著明玉的神情，突然就難受起來了。
昨天，金珠看明玉不高興，忙道：“娘娘，皇上是不會讓替身侍寢的，您不在宮中，皇上也就——”
“行了，我知道了，別打擾我看話本。”
當時，金珠看著明玉的臉色，心裏真是堵得慌。
娘娘如果表現出傷心，她會覺得不對，娘娘不委屈啊，皇上最寵娘娘了；娘娘現在表現得不傷心，她也覺得不對，娘娘不把皇上放在心上嗎？
天啊，她到底怎麽了？嗯，她一定病了，要好好休養一下，尤其是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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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坐上了鳳座，眾人請安。
因明玉被禁足時間太久，眾人當然要表現一下自己的“規矩孝順”而不被禁足的，明玉麵無表情地聽著。
後來，眾人因地位有些低，住了嘴，比明玉地位高的皇後還在對著明玉說教：“貴妃這回可得長個記性，再見著慈安宮母後，可要孝順些。”
皇後見著恢複請安的明玉，可以笑著麵對了。西太後還是很得皇上尊敬的，明眼人一眼就是西太後刁難貴妃，結果卻是貴妃紮紮實實地禁足大半年，皇上隻是過個十天半個月地派人到永寧宮看看，半句不提讓貴妃提前解禁的話，令人難以置信。可見，皇上本身並不是十分寵愛貴妃，皇上寵信的是趙明瑞和趙明理，哈哈哈哈……有婚禮的貴妃，剛進宮不到半年，就禁足了半年多，哈哈。
“皇後娘娘說的是。”
“你在永寧宮久不出來，見見這些新人。這位是張貴嬪。”
張貴嬪嫋嫋娜娜地走上前來，優雅地行禮道：“妾見過貴妃娘娘，給貴妃娘娘請安。”
明玉看著亭亭玉立的張貴嬪，麵上遮掩住驚訝之色，對阿九不掩驚異地說：“我還以為黛玉的‘秉絕代姿容，具稀世俊美’已經是世上最美的才女了呢，這位和貴嬪居然另有一番風姿啊。”
阿九說：“話本裏提到的人是美的，可是，話本裏沒提到的人未必是醜的啊，你別忘了嚴麗人，她在你剛進宮時，在你跟前露過麵，當時她藏了三分容貌，依舊是豔絕後宮。”
“話本也不怎麽可信啊。我沒記錯的話，這張貴嬪是住寧慶宮吧？”
“沒錯，她是跟嚴麗人住同一座宮院的。”
“跟嚴麗人在一起，那張貴嬪不是完了？你可有法子幫幫張貴嬪？”
明玉正在想著，張貴嬪已經笑臉如花地迎著她打量的目光，說：“貴妃娘娘，妾在寧慶宮治了一個小宴，請您賞臉一觀。”
皇後看向明玉，笑道：“貴妃，張貴嬪是吏部尚書的孫女，自幼聰慧美貌，頗有才名，看看，是不是人比花嬌？對了，張貴嬪可是誠心邀請，你剛剛解除禁足，可要應下？”
明玉看了皇後一眼，再看張貴嬪的時候，幫助她的心思就淡了許多，淡淡地說：“我身體不太舒服，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皇後笑著說：“有什麽不舒服的？別太小氣啊！如今，你宮中除了你這貴妃，就一個王嬪，其餘全是下三品妃，要本宮說，你這小性子可改改吧，可別因為小氣而沒了好名聲。”
“皇後娘娘說笑了，我又不是您，要大度的名聲幹什麽？我隻要失了皇上的寵愛就無法在宮中立足，可不是你手握鳳印，母儀天下，還有嫡長子為依靠。”明玉說話含刺，偏偏語氣是恭敬的，說，“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皇後心情極好，說：“貴妃年齡小，做事不周全，還得本宮周全一二。”
徐妃等人都附和著說是。貴妃這地位，虛得狠啊，可惜吳貴嬪是個無福的，自己降位，王嬪流產，陰貴姬丟了命，居然叫那失寵禁足的貴妃安安穩穩地留在了貴妃位份上！貴妃這運氣真是好得匪夷所思啊！不過，隻要貴妃不生子，其實，她們也不必太急……
張貴嬪低眉順首的，心內暗罵：什麽年齡小就是做事不周全？你們才是最沒用的！貴妃有我前麵頂著，讓我順利地站住腳也好，等我生下皇子，晉位了，你們就應該知道，人老珠黃的活該失寵，年輕的才好得寵呢……
“好了，我們去給母後請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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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怒氣衝衝地出了坤寧宮，然後臉色平靜下來，在腦海中抱怨：“皇後是不是傻？她不是將宮妃視作眼中釘嗎，不是越高位的她越不喜歡嗎？她居然當眾說我小氣！”
阿九說：“你這貴妃也太招人了，就不許人家說說風涼話？”
“等著吧，等到徐妃她們也忍不住的時候，我就拉攏幾個低位份的宮妃，堵她們的嘴。”
阿九嘻嘻哈哈地笑著，說：“你可真是可惡極了。”
“不是她們逼我的嗎？還說把王嬪提拔到貴嬪位上，這是對背叛者的嘉獎嗎？她們是不是忘了王嬪怎麽被冊封的？”
“王嬪晉位，當然最惡心你，然後，她們再好好笑話你一場，對底下的宮妃、女官、宮女嚴防死守。”
明玉正在跟阿九聊著，王嬪風風火火地追上來了，謙卑地說：“貴妃娘娘，皇後娘娘並沒有惡意，你不要往心裏去。”
明玉回頭看了王嬪一眼，看得她心虛別開了眼，冷笑道：“你的膽子真大，小小一個嬪，也敢評價國母，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王嬪聽了，臉先是紅了，然後白了。
明玉哼了一聲，大步向永寧宮走去。
阿九十分意外：“喂，你幹嘛去？還沒去給兩宮太後請安呢！”
“我心裏有數。”
阿九想吼：你有個什麽數啊？不討好皇帝不說，對兩宮太後也不討好，有病呢，還是自負呢？鬥皇後，鬥徐妃，鬥李妃，鬥……才是宮鬥係統我的宿主啊，你用一用能量，讓我也施展一下本事啊，不然，我升級的意願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