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爭鬥
這一日，明玉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金珠，你去打聽一下，長淑宮袁嬪是怎麽回事，她臉上居然有一道疤痕，誰那麽大膽子傷她的臉啊？”
金珠應了，沒過三天就告訴明玉：“娘娘，五殿下生於靖成四年秋，這您都知道，可是，長淑宮當年有五位娘娘在差不多的時間有孕，除了五殿下外，還有三位殿下，一位公主娘娘降生，後來，娘娘們起了爭執，那三位殿下和一位公主娘娘都夭折了，袁嬪娘娘臉上的傷是已逝孫姬劃的，孫姬娘娘懷疑是袁嬪娘娘害死了自己的兒子，絕望仇恨之餘，用剪刀刺傷袁嬪娘娘後就自盡了，皇上憐她失子，將她以姬禮葬了。而那剪刀不僅傷了袁嬪娘娘的臉，還險些要了袁嬪娘娘的命，自那以後，袁嬪娘娘就徹底失寵了。”
“袁嬪也生過小殿下嗎？”
“袁嬪娘娘生下的是公主娘娘。”
“按理說，四個生兒子的宮妃有底氣爭主位，袁嬪隻是生了公主，不會去爭吧？”
“瞧娘娘您問的，奴婢當時不在後宮啊，這長淑宮的事奴婢可不清楚。反正，袁嬪失寵了，這幾年來一直悶頭抄經，說是為夭折的小公主抄的，因為壞了容貌，無複寵的可能，雖然是嬪位，份例卻和麗人差不多了。”金珠搪塞道。誰說生公主不能爭啊？當了主位可就掌控一宮，日子就舒服了。在後宮，有公主的娘娘比生皇子的娘娘還要安穩呢，公主是皇上的骨肉，卻不會爭皇上的龍椅，皇上對公主的喜歡勝過皇子，皇上對公主的生母也比對皇子的生母寬容得多……
“李妃這主位當的，讓嬪位如此受辱？”
“大家都習慣了，皇後娘娘都不管——您要為袁嬪娘娘出頭嗎？”金珠一下子變臉了，大聲道，“不行，這事跟永寧宮沒關係，娘娘可不要插手！奴婢就算以下犯上，也不會讓娘娘管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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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按時辰到了坤寧宮，坤寧宮現在可不敢將妃嬪關在外麵了——起碼不敢將明玉關在門外了。
明玉到了主殿，發現皇後已經在寶座上坐著了，笑道：“皇後娘娘早安，好像我又來晚了，咱們趕緊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吧。”
“你抄的佛經呢？”
金珠心中慌亂，麵上十分鎮定地捧著一個錦盒，跪下，道：“回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抄的佛經在這裏。”
“看看這一包袱，皇後娘娘，你布置的也太多了，佛經才抄五遍，剩下的五遍，過兩天我再給你。”明玉伸出自己的雙手，努力表現出自己的辛苦，說，“為了完成皇後娘娘的任務，我可是雙手並用，雖然左手字不能見人，不過，我沒怎麽寫過字，右手字其實也不怎麽樣，不過我保證，那每一字都是我劃下來的。皇後娘娘啊，我可不是你，你從小讀書，還會寫詩，字也是什麽什麽字體，漂亮得很，我就不行了，看在我自暴自棄的份上，你對我的字也別太苛求了……”
“好了，本宮怎麽不知道你這樣能說！先去給母後請安。”皇後氣得咬牙，可是，貴妃滔滔不絕一通說，再不去給太後請安就遲了，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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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給太後請安後，回到坤寧宮。
皇後打開那個盒子，發現除了最上麵的兩張，其他的都是白紙，心中一喜，怒氣驚人地將盒子一摔，厲聲道：“貴妃，你給本宮解釋一下！”
眾人看著飄落一地的白紙，驚愕地看著明玉，明玉比她們還有驚愕：“這是什麽？我寫的字呢？在坤寧放放還能消失了？”
眾人眼睛閃了閃。原來是皇後的算計啊，可惜了，你沒證據證明是皇後娘娘的算計啊，這啞巴虧吃定了。叫你不懂事，以後，可得懂事點兒！
杜姬大聲說：“貴妃，你這可是對皇後娘娘不敬！”
明玉憤怒地站起身，道：“皇後娘娘，你別想著再罰我重抄，剩下的五遍佛經我也不抄了！”
皇後還什麽也來不及做呢，明玉已經怒氣衝衝地走了。
皇後氣得嘴唇發紫，整個人往後倒了：“貴妃……”
杜姬比顧嬤嬤還著急似的，大喊：“快叫太醫啊，貴妃把皇後娘娘氣昏過去了。”
徐妃等人忙在臉上堆滿憂色，心中鄙夷。杜姬是笨到什麽份兒了，要給皇後當殺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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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沒回永寧宮，而是跑到了乾清宮。
皇帝有乾清門聽政，尚未下朝，明玉就自在地從後門去了偏殿。
不多會兒，皇帝回來了，上朝穿的玄色龍袍還沒有換下來，說：“貴妃今天這麽早來找朕，是有什麽事嗎？”
明玉殷勤地上前去給他解龍袍，說：“這不是剛剛解除禁足，十分想念皇上，來見見皇上嘛。”
“真的？”
周全在一旁低著頭。貴妃娘娘，您就別在皇上麵前說假話了，皇上什麽不知道啊，您會想皇上？您要是說喜歡離宮，皇上才信呢。不過，算了，皇上樂意聽您說喜歡，真不真的，無所謂了。
明玉費力地將盤龍扣剝開，給他脫下來龍袍，笑道：“當然是真的，皇上，還有一件事兒，我今天得罪皇後娘娘了，差點兒氣暈皇後娘娘，你可得幫幫我。”
周全閉了下眼。這就叫恃寵而驕啊，做錯了事也這麽理直氣壯的，貴妃娘娘真厲害！都不怕失寵後這些就是罪證嗎？
皇帝還沒說話，外麵就傳坤寧宮宮人求見，皇帝看著對著他討好地笑著的人，哼了一聲：“叫進來。”
顧嬤嬤一進來，就看到貴妃立在皇帝身邊，暗暗歎息，恭敬地說：“奴婢請皇上安，請貴妃娘娘安。皇上，皇後娘娘身體不適，想請您到坤寧宮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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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大皇子已經在寢室了，見到皇帝駕到，憤怒地向皇帝表達自己的不滿：“父皇，母後是後，貴妃是妃，後之於妃，猶如君之於臣，貴妃以下犯上，實在有罪，當罰。”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皇後以為呢？”不是杜姬打頭陣的嘛，怎麽不用杜姬，用自己的親生兒子了呢？這是多蠢啊，堂堂皇後，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簡直……不配為後。
“皇上，妾統領六宮，自來便是姐妹和睦，偏偏貴妃莽撞無禮，數次頂撞妾。今日是貴妃禁足後的第一次請安，居然拿白紙冒充妾所罰的抄寫宮規與佛經，妾指責後，貴妃又惱羞成怒地摔手而去，貴妃如此冒犯，若不嚴懲，必會使妾威信大減，請皇上為妾主持公道，嚴懲貴妃。”
“諸妃中，誰敢這樣冒犯皇後？朕一直將貴妃放在眼睛底下，她不是這樣膽大包天的人，坤寧宮中，誰接手了貴妃抄寫的東西？”
裝可憐的皇後懵了：“皇上？”
為母抱不平的大皇子傻了：“父皇？”
“將沾手的下人揪出來，交給朕處置——”
“皇上，是妾管教無方，還是讓妾來處置吧。”皇後不得不低頭。她手裏有許多人是見不得人的，隻能讓她拿幾個不中用的背鍋，為貴妃背鍋，這該死的貴妃！
皇帝不說話，皇後等得惶恐，就要提心吊膽地跪了，皇帝說：“朕就給皇後這個麵子，希望沒有下次。”
“是。”皇後恨恨地磨牙，再有下次我就蠢到家了，也不必做這個皇後了！直接宰了貴妃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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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高興地在殿內跳了幾下，開心地說：“我氣暈皇後娘娘，可以繼續禁足了，可能會禁足兩個月。”
金珠哭笑不得，扭頭就去處理宮務了。
金喜說：“娘娘，你的名聲可就壞了啊，到時候什麽妖妃、奸妃的，可難聽了。”
“明玉，你要是壞了名聲，我就叫你睡不著覺。”阿九怒了，急了。
明玉笑道：“怕什麽，有皇上在呢。”
阿九不信，說：“名聲都壞掉了，還做什麽皇後？做夢比較快。”
“名聲這東西，向來不靠譜，皇帝想我有好名聲，我的名聲就壞不到哪裏去，你想想，是不是？”
阿九被說服了，安靜下來了。
明玉笑眯眯地對金喜說：“你這算不算杞人憂天？放心，我是貴妃，那些汙名夠不著我。”
藍景見狀，也心急了，說：“娘娘，這可不是小事，皇後娘娘是後宮之主，壞你的名聲是極容易的事。”
“她也就在後宮壞我的名聲，隻要壞名氣不傳到宮外去，有什麽可怕的。不過是讓皇後娘娘出了氣，沒事兒。”明玉笑著說。至於傳到宮外這個可能嘛，皇後可能為了除掉她不介意自己落一個“掌宮不嚴”的形象，但是呢，皇帝會讓自己後宮的事，咳咳，她的壞名聲，傳到宮外去？
金喜等人都氣得不說話了。您是主子，我也不想奉承您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