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承乾應運
金珠高興地說:“藍景、初晴,沒想到你們會願意來永寧宮,你們可就沒有一個月回家一次的機會了。不過,我們還能在一起共事,真好!”
“我們年齡大了,出宮也沒有好人家娶我們了,所以,也絕了出宮的念頭,至於每月回家一次,嗬,我們早就與家裏斷了聯係了。金珠,念在咱們一起住過的情分,你可要幫我們給貴妃娘娘說說好話。”
“說什麽傻話呢?娘娘一樣認識你們,對你們可是極有好感的,聽說你們要來,娘娘可高興了。”
“那就好。”
“我是定了做女官的,你們是幫我管宮務做女官,還是貼身侍奉娘娘,做大宮女?”
“做大宮女吧,我們沒管過事。”初晴笑道,“你是跟著貴妃娘娘一起經過事的,也知道怎麽管事,我們就不行了,先前隻是做粗使,現在能做貴妃娘娘的大宮女已經是高升了。”貴妃的大宮女,可不算丫頭了,做得好了,也就是副主子一樣的存在了。
“當初還說如雨運氣好,那還是九品麗人的宮女,如果當初她不跟著嚴麗人,也能來永寧宮啊。”
金珠微微一笑,說:“咱們跟嚴麗人和如雨並沒有什麽見麵的機會,除非嚴麗人高升或者私下來往。我是不太喜歡你們私下去結交別宮的人的。”
“你放心,我們明白。”
金珠拿來一個盒子,笑道:“這四個鐲子都是我特意挑選出來的,你們是貴妃主子的大宮女,用著不逾製,送給你們了。”
都是明玉當二等女官時收到的那些鐲子。明玉隻喜歡固定的三五個,其餘的都老老實實地躺在盒子裏,金珠也知情。明玉任命金珠為二等女官後,命人重新炸了,翻新了,全部送給了金珠。
“謝謝姐姐!”藍景二人異口同聲地說,笑著收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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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宮正殿,皇帝親筆所書的“承乾應運”匾額就懸掛在寶座正上方。
寶座上,明玉一襲青衣,病弱的美麗容貌上透著慵懶,淩雲髻上頭的八尾鳳釵刺得人眼睛生疼。
“給貴主子請安,貴主子萬福。”永寧宮妃躬身向明玉行禮。
“免禮,都坐。”
眾人稱謝,各自坐下。
“自我入宮永寧宮以來,因為身體原因,一直勞吳貴嬪費心處置宮務,如今我也醒了,日後,永寧宮的事還是不勞煩你了。”
吳貴嬪低頭,說:“理應如此。”
“吳貴嬪很懂事。”明玉笑道,“金珠與我相處日子長了,我知道她的本領大,以後,金珠就是代我管理永寧宮了。”
金珠客氣地說:“吳貴嬪娘娘在宮中待的時間比奴婢長,日後,可能會有事相求,還望貴嬪不吝賜教。”
吳貴嬪聽了,臉色好看了許多,微微一笑,說:“不敢當,不敢當,金珠姑姑客氣了,能幫得上忙的,本貴嬪一定盡全力。”
自此,金喜和金珠漸漸收攏人心,慢慢把控了永寧宮。錢昌的權力雖然勝過金喜,卻並不冒頭,隻貼身保護著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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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四人成了永寧宮的常客,在永寧宮吃吃喝喝,然後,教明玉看話本。
“貴母妃,你真笨啊,這也信。”
大公主她們在明玉處看到話本,有幾分新鮮,本來也挺喜歡看話本的,無奈明玉實在“信”過頭了,在宮中長大的小姑娘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四人就經常聚在一起商量討論,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
“多美好的故事啊,有什麽不信的。”明玉故意表現出不服氣。
“你知道這書是誰寫的嗎?”
“你們不知道?這扉頁不寫著的嗎,妙手客?”
“是書生,白日做夢的書生寫的。什麽才子佳人,什麽千金小姐,全是那些王八蛋幻想出來的,自己沒出息,就寫一個沒腦子的有錢人家的姑娘對他們愛得死去活來的,呸,想得美!”二公主大聲說。
明玉想了想,說:“男有才,女有財,他們不是很般配嗎?等到男子中了狀元,那就是男才女貌,也是佳偶天成啊。”
四公主悄悄在三公主耳邊說道:“這位貴母妃是怎麽成為貴妃娘娘的?我的女官都比貴母妃聰明啊。”
大公主委婉地說:“貴母妃,你還是少看話本,多看看史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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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請安時,杜姬陰陽怪氣地說:“貴妃厲害啊,這還沒生呢,膝下就有四個公主承歡了。”
雖然明麵上說她是嘉寧長公主抱養的,但是,京城裏有不少人知道她是嘉寧生的啊!再說了,嘉寧長公主就算不是她的生母,那也還是她的養母啊,她的哥哥們、侄子們、侄女們,全部流放,而知道她身世的,不知道她身世的,看她的眼神都極怪,一定是在罵她狠心!貴妃真是坑死她了,就是她的頭號敵人,遲早有一天,她要把貴妃踩在腳下!
“你是白癡嗎?”明玉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你一個六品姬,有什麽底氣這樣跟我這一品貴妃說話?想挨打是嗎?”
杜姬氣得臉色通紅:“你……”
明玉哼了一聲:“笨蛋。”
杜姬簡直要氣暈過去了,尖叫道:“趙貴妃,你別想再見我閨女,二公主是我生的!”
明玉扭頭,根本不理會她。
杜姬叫著其他三位:“要不想給貴妃養女兒,就讓女兒離貴妃遠些吧。”
丁嬪等人目光閃爍。雖然杜姬落魄了,可是,她說的極有道理啊!女兒也是皇上的血脈骨肉,是她們在後宮的靠山和底氣,真教貴妃拉攏了女兒的心,那可夠惡心的。她們願意讓女兒去永寧宮,為的是讓女兒多和皇上見麵,為的是多得一分父愛,那麽,出嫁的時候就多一成不是?她們可不是為貴妃生女兒的!
皇後笑道:“好了,貴妃什麽性子你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杜姬,你也的確是六品宮妃,不過是嘉寧長公主隨手撿到的,占了個貴女的名頭,誰知道你是哪個?別那麽傲氣,你沒資格。”
杜姬臉色紫漲,險些昏過去。皇後變臉忒快了,欺人太甚!
明玉用不解的語氣說:“杜姬是不是傻?二公主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她居然還對我發脾氣,這是何等……毛病!”
杜姬一聽,氣得頭腦嗡鳴,搖晃了一下,沒人伸手,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吼道:“誰稀罕!”
“以前不稀罕,現在也不稀罕嗎?”明玉看著她,認真地問。
杜姬牙齒咬得死緊,沒有從明玉眼裏看到輕蔑,但是,她感受到了侮辱,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以前大把銀子撒出去,辦事極容易,日子極舒服,如今,事事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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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姬回到長德宮,叫來二公主,聲嘶力竭地喊:“以後,不準再靠近永寧宮。”
二公主被她瘋狂的模樣嚇住了,驚恐地說:“母妃,怎麽了?”
杜姬冷笑道:“那個永寧宮主隻是一隻好運飛上枝頭的麻雀,大家卻並不想仰著頭看她,你等著瞧吧,她日後絕對沒有好下場。”
二公主皺眉:“都不喜歡貴妃?”我覺得貴妃人處起來不錯啊——沒心思淺薄,一看到底!貴妃有什麽話當麵就說開了,生長在鄉野,沒那麽多陰私見識,陰謀算計肯定不行,這樣的人才好,否則,跟個心眼兒多的交往,不知道什麽時候都被坑了。
杜姬輕蔑地說:“你也不看看她是什麽出身,就算是徐妃,也出身富足之家,在宮內養了這麽多年,已經養出了氣度,那個小家子氣的,嗬……我都下定決心了,你認為,誰敢得罪我,去接近貴妃?貴妃?呸,貴妃又不是一直是貴妃,誰還不會晉位降位啊?你可是頂頂尊貴的公主殿下,可別自甘下賤,跟她攪和在一起,那就是個沒爹沒娘沒教養的東西。”
二公主點頭:“母妃說的是,出身也太低了,我隻看著貴妃的地位高,忘了她身上流著卑賤的血,以後,會遠著她的。”
二公主心下不以為然。開玩笑,她還是貴妃呢,比你原本的位份都高,可見父皇對她極喜愛,我沒事得罪貴妃幹什麽?你沒事得罪貴妃幹什麽?我是傲慢了些,不是蠢!什麽時候父皇貶了貴妃,我再去落井下石好了,現在,我不錦上添花就算了,絕對不能沒事找事……還有,‘誰敢得罪你?’嗯,敢得罪你的人多了去了!你現在就是普普通通一個六品妃子,你能在宮中立足全靠我,我是我們的靠山,你對我還這麽不客氣,我另找個對我客氣的當母妃好了……
杜姬滿意地點頭:“我兒聰慧。”
二公主點頭。我也覺得自個兒挺聰慧的,就是你,不怎麽聰明,如今,我真正在眾姐妹中是母妃地位最差的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