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廚房
聽說貴妃醒了，皇後派了顧嬤嬤來探望，然後，徐妃親自到了，她們兩個死對頭同時向貴妃客氣，其他有資格的人也就客客氣氣地陸陸續續地到永寧宮來了。
大公主先十分規矩地行了禮，規矩地說：“願貴母妃早日康複。”
因明玉體虛，殿內並沒有多少冰，明玉笑道：“多謝，你能來我很高興。”
大公主有點懵，這叫她怎麽對？不應該是客氣一下，就讓她離開嗎？貴妃娘娘說了她很高興，自己要再陪一會兒……嗎？
明玉笑道：“公主坐吧，盤裏是剛從樹上摘的杏子，哦，對了，我宮中新得了西瓜，在井裏涼過的，你也嚐一嚐，這天實在太熱了。金珠，拿西瓜和刀子來。”
大公主坐下了，貴妃娘娘說話真是與眾不同，不過，這感覺不錯。
金珠很快將西瓜拿來了，還令人抬了一張小幾，明玉手癢，說：“我來切瓜。”
大公主張了張嘴，想說貴妃沒有儀態，但是，看著明玉躍躍欲試，最終閉了嘴。
明玉一刀下去，紅豔豔的瓜瓤顯露了出來，汁水也流到了小幾上，大公主就沒見過這樣不講究的娘娘，實在忍不住了，道：“貴母妃——”
“皇上駕到——”
眾人往門口去跪，大公主急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扶了一分不歪的頭釵，麵向門口而立。
皇帝走進來，看著明玉不慌不忙地切瓜，笑道：“今天可以吃瓜了？”
正要行禮的大公主動作一頓，目露愕然。貴母妃沒規矩，父皇不指責，反而視而不見？
金珠忙道：“回皇上，太醫說吃一塊瓜無礙。”
明玉聽了，眼珠子一轉，將沒切四下的瓜拿了一塊起來：“我吃這一塊吧。”話音未落，她不顧形象地啃了一大口。
金珠抬頭一看，被噎住了。
“行了，吃什麽一塊，你就吃兩口，解解饞就行了。”皇帝臉上是笑著的，走近明玉，突然就伸手從明玉手裏將瓜奪了過來，遞給金珠，“拿下去，留一小半即可。宛宛也在啊。”
明玉不高興地說：“大公主來看我，我請大公主吃西瓜的，你看你小氣的，就這麽一小塊瓜，夠你和大公主吃嗎？”
皇帝笑道：“夠。”
明玉聽了，雙手叉腰，恨恨地哼了一聲，叫：“金喜，給我一碗酸梅湯，要冰的。”
素來循規蹈矩的大公主看著皇帝和貴妃的你來我往，臉上一片空白。母妃不是說父皇最重規矩，最喜歡規矩好的孩子嗎？貴妃一點兒規矩沒有，長相也不出眾，憑什麽成為貴妃啊？可見，母妃說的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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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知道明玉不能用冰的，特意到永寧宮吃冰的食物。
近日，嘉寧長公主的兒孫全部因欺君大罪而被流放，她和生母卻未被牽連，她高興極了：父皇果然是偏愛她的，為了她，可以將事悄無聲息地處理了！以後，她和母妃就是清清白白的雪花一樣純潔的人了，再沒有把柄汙點，以後，她和母妃就可以自在地在宮中生活了！
“好涼爽，可惜貴妃不能多吃，我就替你吃了吧。”
明玉看著二公主一身豔麗張揚的紅衣，笑眯眯地說：“二公主長得好看，我有一副紅寶石的頭麵，特別稱你今天的衣裳，你要不是戴上試試？”
這孩子是沒心沒肺，還是狼心狗肺啊？嘉寧之禍，她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嗎？就算血緣是假的，多年的情分也是假的嗎？叫了舅舅的那些親戚在她眼裏真的什麽都不是嗎？她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受苦……
“你怎麽不戴？”
“你是傻子嗎？我是貴妃，貴妃有好多東西不能穿戴，穿戴了就是罪過啊，但是，你不一樣啊，你是公主，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積了陰德，一出生就是最尊貴的皇帝的女兒，羨慕死人啊。”
在座的公主都開心起來，二公主對明玉的好感頓時飛速提升，傲慢地說：“那就拿出來吧。”貴妃也就這樣了，還不如我尊貴，這不是來討好我了嗎？哈哈哈哈……
明玉卻不急，笑著說：“大公主端莊，三公主和四公主清靈，都是有相配的首飾的，四位公主如果信我，就一起試試，試得不好看，就還是我的，好看了，就是送給你們的。”
大公主張嘴想推辭，她的二妹已經高興地說：“行。”
二公主挑釁地看了大姐一眼。雖然如今她母親不是高貴的嘉寧長公主之女了，但是，她還是父皇最偏愛的女兒啊！大姐也就比她早出生幾年，別想在她跟前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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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明玉的胃疾十分關心，特準永寧宮前院的西側殿設置為一個小廚房，每日需要的柴米油鹽菜等物，全部從禦膳房領取。
皇後聽到永寧宮開小廚房的消息，當即砸了一套茶具：“整座紫禁城裏，隻有太後、皇上和本宮用自己的小廚房！所有妃子全部是在大膳房取飯菜，趙明玉就算是貴妃，也隻是一個妃子，憑什麽與本宮這堂堂皇後一樣待遇？”
顧嬤嬤心裏難受，說：“皇後娘娘，這也是貴妃身體不好，一直都是精細著飲食……”
皇後冷笑不已：“她一個窮酸人，賣進宮為婢的！她以前在家裏不知道吃沒吃過白饅頭細麵條呢，怎麽就一直精細了？這不是笑話嗎？”
顧嬤嬤歎了口氣。可是，那個趙明玉本就是被家裏人捧著，嬌養出來的，進了宮也不改強脾氣，吃喝全是蹭的禦膳——說出來，皇後娘娘會更生氣，還是別說了。
本來也沒什麽好勸的，就是皇上偏愛貴妃。
冬霜笑道：“皇後娘娘，您忘了，貴妃娘娘是以廚藝得幸於皇上，這設置小廚房不是正常的嗎？皇上離不開貴妃娘娘的湯啊。”
皇後一怔，平靜下來，說：“也是，這些妃子的把戲也就這樣了。”
“別人都說兩位趙大人是皇上信任的，可是，那兩位趙大人，可是有自己的小家了，有妻有子的，以後還會向著貴妃娘娘這個已經嫁人的妹妹？女人的枕邊風可是厲害，隻要那位杜夫人和山陽郡主娘娘聽話，趙大人說不準會偏向皇後娘娘呢？”
“那兩位有些傲氣，不怎麽聽本宮的。”皇後聽了，歎了口氣，愁眉不展。趙家大太太是杜家的，杜夫人是東太後的同族，她要是敢對杜夫人做什麽，杜夫人一旦求助東太後，她這皇後就別想落好！至於，趙家二太太，她跟勤裕王府不對付，勤裕王府太過分，明明她同母的三弟要娶山陽郡主，勤裕王府卻拒絕了，請了皇上賜婚，成全了趙明理和山陽郡主，簡直是蔑視她這皇後！
“皇後娘娘，那就選幾個聽您話的，送到趙府裏去啊。”冬霜很是自然地說，“兩位趙大人不可能隻守著一個妻子過一輩子吧，難道不要侍妾通房什麽的？”
顧嬤嬤眼中閃過怒意，麵上笑著，大力稱讚，道：“冬霜這丫頭聰明，腦袋就是好使，這主意不錯啊，皇後娘娘，您和老奴都沒想到，要是事成了，可得好好賞冬霜。皇後娘娘想啊，要是趙大人喜歡美人兒，趙家那兩位太太還不是得看您的臉色行事？”
冬霜一臉喜色，皇後見狀，說：“要是事不成呢？”
顧嬤嬤聽了，眼睛動了動，一臉懼怕，低下頭不吭聲了。
冬霜高興地說：“不是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嘛，給他送美人，趙大人還不是高高興興地收下，謝皇後娘娘的好意？”
“你們出去吧，本宮乏了。”皇後見顧嬤嬤一臉懼怕，不敢麵對自己，覺得自己還是有大智慧的，十分自得；再看冬霜，就覺得她目光短淺，不可大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