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差距
趙家村已經在惴惴不安中熬日子了。
“明忠，咱們不會有事吧？”族人再一次問。
“明麵上，他們不好對咱們下手，但是，誰都知道上位者一句話就有無數替他們辦事的人，會不會有事，我真不敢確定，大家就準備接受最壞的情況吧。”明忠心說，明瑞兄妹大勢已成，老虎大象怎麽會跟腳下的螻蟻一般見識？但是，你們要是沒個怕懼，真惹出事來就無法收場了，最起碼我替你們收不了場，所以，你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吧。
明惠冷笑道：“那咱們就去鬧，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的哥喲，你敢在誰麵前鬧啊？趙府有護院你不怕，趙明瑞是錦衣衛的大官了，你也不怕？趙明玉已經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了，你盡管去鬧，看看哪個衙門會替你開口！”
“你是白癡嗎？人生在世，誰沒個對頭啊？”
“上位者的對頭自然也是上位者，你我不過裏野地裏的泥腿子，也配入人家的眼？”明忠在宣王府也不是白待的，懟了一句。你也隻配當人家的棋子和棄子！
“你不是本事大得很嗎？”
“我本事大也是比你們本事大，我要是比趙明瑞的本事大，如今大家也不會怕得睡不著了。”
“趙明玉能當皇上的貴妃，明珠也能，你等著——”
“你做什麽白日夢？趙貴妃有兩個厲害哥哥啊，明珠有嗎？我們族裏也往宮中送過不少宮女，有什麽好消息沒有啊？”
明惠的嘴巴裏好像堵了什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別說好消息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所以，趙家村的人才震驚趙明玉能成為貴妃。天啊，族長是什麽眼光，他們是什麽腦子，把族裏最有出息的三個給趕走了啊，痛徹心扉！痛心疾首！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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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東太後和西太後那裏不必去請安，皇後大度地免了貴妃的坤寧宮請安，皇帝也說貴妃勞累要多睡，金珠就心安理得地沒有打擾明玉睡。
明玉醒的時候，天色大亮，皇帝早就不在了。
要穿的衣服、要戴的首飾、要穿的鞋子……滿滿地陳列在殿內，宮女內侍捧著洗漱的東西依次進到殿內，金珠笑道：“娘娘，雖然昨晚沐浴過了，今天早上再沐浴一下吧，過會要穿戴整齊，去冊封大典呢。”
明玉趿著鞋，在殿內走了走。這宮殿長約十五丈，寬約三丈，算是麵闊五間，縱深三間，正中明間開門，看著高高的房梁，看著平整的地麵，明麵坐在一人高的梳妝台前，隨手打開一個抽屜看了看，滿滿登登的手鐲，白玉的、翡翠的、黃金的、白金的……鑲嵌著各種珍珠寶石，光芒耀眼。
明玉洗好臉梳好發，說：“我先吃了早飯再穿戴吧，怕穿戴好了吃飯不方便。”
金珠笑道：“皇上請娘娘去乾清宮用早膳，您還是穿戴整齊為好。”
折騰了一個時辰，明玉腹中空空，餓得發昏，塞了幾塊糕點哄哄肚子，出了大殿，看院子裏偏東一棵結了杏子香甜撲鼻的樹，再看看西邊還有一架葡萄，綠葉濃密，葡萄長得綠豆大小，對滿院子爭奇鬥豔的花視而不見，隻高興地跑到杏樹下，滿意極了：“葡萄再過一個月就能吃了，杏現在就能吃，真好啊！”
金珠阻攔不及，明玉已經揪下來一個杏，往嘴裏塞，金珠忙奪下來，用帕子給明玉擦了一下，明玉兩口吃完了杏，指著東邊的宮殿，問：“那裏是誰住的？”
“回娘娘，是吳貴嬪娘娘。”
“西邊的殿呢？”
“尚未有娘娘入住。”
“旁邊的耳房呢？”
“那是娘娘的太監、女官住的地方。”
明玉看著有門，還想往後麵走，金珠拉住了她：“娘娘，您不是餓了嗎？快去吃好吃的，步輦在宮門口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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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高照。
旗幟飛揚，華蓋如雲。
乾清宮，貴妃冊封大典。
明玉一身金黃色貴妃正裝，頭梳淩雲髻，八支鳳釵中間有一朵淡雅的粉色牡丹花，餘者首飾佩戴皆是貴妃例，無一逾製。
明玉是年輕的，也是撐得起場子的，她麵色平靜，雙目有神，顯得清新自然中別有一番尊貴清冽。
皇帝麵帶微笑，目光閃了閃。這貴妃，跟皇後比起來，也不差，朕的眼光就是好！
阿九在明玉腦海中手舞足蹈，狀如瘋癲：“……升級，升級，我可以升到八級了！明玉，你真厲害！明玉，你一定要快點成為皇後……”
明玉將貴妃寶冊、寶印舉至齊眉。這位靖成帝心性堅韌，理智到無情，做他的皇後嘛……
皇後一身與皇帝相同的明黃色禮服，頭上是鳳凰展翅的後冠，十分端莊，但是，她的手緊緊地在袖子裏握成拳，指甲簡直要摳爛手心了。
明玉恭恭敬敬地向帝後行了三拜九叩大禮，站起身來，眾臣跪下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明瑞統領錦衣衛，趙明理是吏部侍郎，跪在靠前的位置，心潮澎湃。他們寒酸出身，受盡欺壓，居然也能走到今天這地位。
眾臣平身。
宣王道：“恭喜皇兄冊貴妃。”
大皇子等人道：“恭喜貴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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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禮數盡到了，文武百官也是對貴妃十分恭敬的模樣，皇帝十分滿意，笑著對明玉說道：“咱們去後宮。”
後宮的範圍與前朝大致一樣，以乾清宮所在為中軸線，往北是交泰殿，千秋節都是在交泰殿宴請公主、宮妃、皇子妃、及外命婦。再往北是坤寧宮，坤寧宮北麵是禦花園，一年四季美麗如畫。
乾清宮、坤寧宮、東西兩側有高高的宮牆，其他宮殿錯落地坐在東西兩側，還有很特別的幾處：東太後所居慈寧宮、西太後所居壽寧宮，在距離乾清宮二三裏路程的正東、正西；八歲以上未娶妻的皇子所在的皇子所、十歲以上未出嫁的公主所在的公主所，在禦花園隔壁的正東、正西。
交泰殿。
烈日下，眾人早就熱得不行了。
諸妃、公主見到三人過來，齊刷刷地跪下，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來，見過貴妃。”皇帝皺眉，整個後宮都敵視貴妃嗎？這可是朕迎進宮的貴妃，這樣打朕的臉嗎？
徐妃等人可不敢繼續惹怒皇帝：
“貴妃妹——姐姐安。”
“貴妃娘娘安。”
皇帝簡單地指了指自己的女兒，讓他們給明玉行禮問安：“以後，對你們貴母妃要尊敬些。”
“貴母妃安。”大公主等人行了屈膝禮。因為，貴妃是妃，他們是皇帝的血脈，地位上比貴妃隻高不低。
何皇後心情好極了。
明玉臉上笑眯眯的，看著麵前對她沒有善意的眾人：“安。”
皇帝心情不愉，但是，貴妃畢竟是妃，他也不想頂著眾妃不甘心的眼神繼續讓她們行禮，伸手，笑道：“走吧，先去坤寧宮給皇後敬杯茶，然後朕帶你去給太後行禮。”
明玉將手遞給他，站起來，羞澀地說：“皇上政務繁忙，其實不必陪我。”
皇後聽見了，忍不住哼了一聲。太後？趙明玉的大嫂是杜家人，趙明玉自然是東太後一派的；而西太後因為宣王的關係對趙明玉一直挺慈愛的，趙明玉自然是西……啊，要氣死我了！
明玉臉一紅，將手抽回來，規規矩矩地退了一步，站到了帝後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