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嫉妒
前院花廳。
宣王臉色陰鬱，開得正豔的花被他一下一下給揪得凋零，明瑞和明理坐一旁無奈地看著。
趙明瑞官服在身，有一種粗獷威嚴的俊美，而趙明理則把官服穿出了優雅莊重。他們手握實權，深受皇帝信任，但是，他們再是皇帝器重的人，也奈何不了皇帝的弟弟。
明玉快步走來，滿臉陽光，笑道：“宣王爺，沒想到您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啊。”
金冠錦衣，玉麵公子。
宣王看了她一眼，仰天歎了口氣，努力調整了一個笑臉對著明玉，到底還是心中不痛快，陰陽怪氣地說：“一天不見，你做貴妃了，恭喜你啊。”
明玉看了一地殘花碎葉，柳眉一豎，不高興地說：“你幹嘛呢？好好的花給敗的，你有事說事，拿花出什麽氣啊？”
宣王周身的抑鬱氣氛被這話砸個稀爛，他看著扭過頭去的明瑞兄弟，湊近明玉，陪了個笑臉，說：“我這不是等你等的心急了嗎？”
明玉哼了一聲，說：“我梳妝很快的，知道你會帶我出府去，還特意換了衣裳。不過，我們去哪兒啊？”
明瑞咳了一聲，不得不在宣王憤怒的眼神下開口，說：“娘娘，您不能出府。”
“為什麽？”明玉不高興地說，“在宮裏有宮規管束著，我在自己家也不能出門嗎？”
“不能。”明瑞兄弟斬釘截鐵地說著，已經起身，擋在了花廳門口。誰也沒想到明玉來一個男裝，還要出府去，如今已經定下貴妃名份，京城裏多少人盯著呢，怎麽能讓明玉跟著宣王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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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裏，柳綠花紅，鶯歌燕舞。
明玉生氣地將一塊不小的石頭踹進池塘裏，“咚”的一聲嚇得遊魚沉到水裏，嚇得飛鳥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宣王見明玉生氣，自己反倒一點兒也不生氣了，手扶上垂柳，笑道：“你以後進了宮，規矩更嚴，若是為此生氣，那可有生不完的氣。”
“這不是還在家嗎？一個個的，真是迂腐！唉，現在就這麽管著我，看來，我以後再沒機會回來了。”
宣王目光閃爍，折了一枝柳，笑道：“我可以讓你回來。”
“你？拉倒吧，你就是一個王爺，母親和皇兄在宮中，自己在宮外住著，當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但是，你要是說我也可以像你一樣，那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沒法帶貴妃出宮，但是，本來帶個隨從出入，也沒什麽吧？”
明玉眼前一亮，一下子扯住了宣王的袖子，說：“對對對，這是極簡單的事，宣王爺，你真是好人！”
“那帶你進出禁城，本王有什麽好處？”宣王輕輕扯回袖子，心情極好，笑眯眯地問了一句。
“好處？”明玉大大方方地說，“隻要對皇上無害，隻要我有，你說要什麽都行。”
宣王看著坦誠的明玉，歎了口氣，將柳枝寸寸折斷，喃喃自語：“皇兄可真是令人嫉妒啊……”
“王爺說什麽？”
“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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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魚挺好看的，不知道好不好吃。”明玉看著一尾魚遊到水麵上吐了個泡泡，注意力一下子放到了魚上。
“這是用於觀賞的金魚，肯定不好吃吧？”宣王往石頭上一坐，說，“我也想吃魚了，不然，叫下人給送點吃的。”
“我想吃魚。”
“那就叫他們做魚。”
“我想自己做，不，我想烤魚。我就看著金魚吃烤魚，看看金魚是不是害怕，”明玉表情凶狠，語氣也很凶狠地說，“我不高興，也不想看它們高高興興地遊來遊去！”
宣王被噎住了。
明玉叫下人點了火，令下人拿了廚房收拾好的魚和調味料，就在池塘邊上開始烤魚。
宣王也想動手，明玉一臉鄙夷，說：“你是金尊玉貴的王爺千歲，見到活蹦亂跳的魚都嚇得往後躲，還想烤魚？烤成什麽啊？你是個尊貴人，就等著吃吧，別烤壞了。”
宣王哼了一聲，將手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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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了吧？”宣王看著烤魚誘人的色澤，聞著撲鼻而來的味道，感覺更餓了，咽了咽口水，太香了！
“是你知道，還是我知道？再等會兒。”
“你一直在說等會兒，到底等多大會兒啊？”宣王看著明玉一邊翻轉烤魚，一邊往魚上灑調料，有些著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也吃不了可口的魚！”
宣王幹脆往草地上一躺，眼不見不淨，說：“怪不得皇兄說你於廚之一道十分有天賦呢。”
“你又不是第一次吃我做的東西。”
“就是第一次！”宣王都不知道怎麽喊冤了，說，“皇兄可小氣了，明明你送到勤政殿裏是兩份，明明多的那份是我特意叫你做的，皇兄不是打翻了，就是碰到地上砸了，可氣人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不讓你吃我做的東西？”明玉的語氣遲疑起來。
宣王得意地想，這下你可要討好本王以示歉意了吧？他正這樣想著，就聽明玉遲疑地說，“那這魚你也別吃了吧？”
“什麽？你出爾反爾啊！”宣王翻身而起，三兩步跨到烤魚前，一把奪了，張嘴就是一口，頓時燙著了舌頭，直哈氣。
明玉哭笑不得，說：“慢點吃。你都已經入口了，我想搶也晚了啊。”
“明明已經很好吃了嘛，不必等會兒。”宣王得意了。你居然真想搶回去，哼！
明玉微微一笑，接著烤另外一條魚，叫人過來，說：“我去年釀的青梅酒取出來一壇。”
宣王聽了，眼睛裏閃耀著笑意。
整個下午，宣王不隻吃了烤魚，還吃了烤蝦、烤雞，最終連青菜都烤了吃，拿著明玉送給他的調味料，搶了一壇子葡萄酒，心滿意足地出了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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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門口。
明忠站在宣王乘坐的馬車旁，嫉妒地看著“趙府”兩個字的匾額，抓心撓肺地難受。如果不是早年將明瑞兄妹除族，他就可以自由進出堂兄家裏啊，他還是貴妃娘娘的堂兄啊！可惜了，好可惜啊……
貴妃娘娘的堂兄！
宣王府長史坐在門房裏悠閑地喝茶。他知道趙明忠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明瑞兄妹三個被除族的事，對眼巴巴地盯著趙府的明忠沒有好感。說的再好聽，理由再多，幹的不是人事啊！宗族的存在本應該是為幫扶困境中的族人，趙家弄一個族長，也學著人管理一族，就是欺淩弱小嗎？誰沒有個不如意的時候，那誰敢依附這樣的宗族？這是趙大人三人被除族了，如果沒有被除族，掌握了權力之後也會讓趙家村的人吃吃苦頭！
宣王這時候就帶著幾個隨從樂悠悠地出來了，長史忙從門房裏出來，笑道：“王爺，現在是要回府了嗎？”
宣王心情挺好，說：“回吧，得了一壇子好酒，回府嚐嚐。”
長史看宣王心情變好，忍不住對那位趙貴妃心生佩服。王爺是個霸道的人，也不知道趙貴妃用了什麽仙法滅了王爺心頭的火。
明瑞兄弟是送宣王出府的，一眼看到了明忠，就當沒看到。宣王上了馬車，向隨從道：“把酒給本王，本王自己帶著。”
明忠還想對明瑞說什麽，趙府的管事帶著幾個壯實的護院已經笑眯眯地擋在了明忠麵前，溫和地說：“你們王爺已經走了，還不跟上去侍候？”
明忠看著幹脆地利索轉身的明瑞兄弟，恨恨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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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忠服侍宣王回府，自己去見了明珠：“不成，明瑞、明理不見我。”
縱然明白族裏對不起明瑞兄妹，明珠也惱了：“男子漢大丈夫的，也太小心眼兒了吧！都害得我嫁不出去了，他們還不肯鬆口，是想把咱們都逼死嗎？”
說來，明珠是挺滿意丁直的，但是，丁直不敢滿意明珠啊，他就一個靠著舅舅過活的小百姓，剛開始以為是跟宣王府的管事成了親戚，自然是高興的，後來打聽到這位趙管事與如日中天的趙府老爺恩斷義絕了，他們全家都要嚇死了！他哪兒來的膽子跟那位趙家姑娘成親？他還沒活夠呢！於是，他就借口明珠要守孝，他年齡大了不想等了，幹脆利索地娶了別人。
明忠經常在京城裏跑，也不是白跑的，說：“榮國府的璉二爺是個風流的，我有辦法讓他納你為妾，你願意嗎？”
明珠說：“那個璉二爺美妾太多了，我沒把握得他的寵啊，哥，榮國府的寶二爺是個溫柔的性子，我見過他，他還誇我心善人美呢。”
“哎呀，你人小不明白，這些高門裏的公子哥兒美貌的妾和通房丫頭都是少不了的。”
明珠恨得不行，咬牙切齒地說：“明玉，明玉本來是我，我才是趙明玉啊！”
明忠沒吭聲。明玉本來是人家父母給自己閨女取的名字，是爺爺故意膈應人家把名字給了你，至於明玉的榮華富貴，人家有兩個好哥哥啊，人家跟咱們不是一個宗族了啊……我也想當貴妃娘娘的哥哥啊，楊國忠多得意多風光啊，怎麽我就沒楊國忠的運氣，就因為我名叫趙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