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貴妃
明玉在前麵走著，後麵是金珠端著用紫檀木托盤將玉碗中的竹三鮮，走到禦案前，她從托盤裏將湯奉給皇上，笑著說：“皇上，累了吧，喝點兒湯，我剛做出來的。”
“你在廚藝上是真有天賦啊。”皇帝早在她走近的時候就停下筆，接過湯喝了一口，感歎道，“別人的手藝都是練好了保持住那個水準，你這是廚藝一直在長進。”
明玉聽了，眉開眼笑地說：“哎呀，皇上這樣誇讚，我真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呢。”
皇帝笑了笑，剛要說什麽，就聽她接著說：“皇上嚐過天下最好吃的食物，卻還是對我的廚藝這樣讚賞，我就放心啦！以後我開了酒樓，也一定是大賺特賺的。”
皇帝驚訝地看著她，慢慢地喝湯，半晌，湯喝完了，他說：“你兩個哥哥都有出息，你還想開酒樓？”
“當然，有他們在，才沒有人敢打壓我開酒樓。”明玉看他喝完了，去拿托盤，眉飛色舞地說，“再加上我的手藝是皇上誇過的，哈哈，想想就喜歡抱著銀子數不過來的日子！”
周全在一旁看著眼睛在發光的明玉，簡直忍不住要罵出聲來。趙明玉，你是傻子吧？你一定是傻子！皇上要不是喜歡你，會一直縱容你？你這傻子可真是傻到家了！
“明玉，你看朕的後宮怎麽樣？”
“啊？”明玉茫然地看著皇帝，說，“什麽怎麽樣？”
皇帝轉著手上的扳指，緩緩地說：“朕的後宮還少一位貴妃。”
明玉十分不上心，隨口就說：“後宮裏有很多娘娘啊，如果缺少貴妃，升一位娘娘做貴妃娘娘不就行了，皇上還為這個發愁？”
做皇後也就那樣，還不如她這個女官做的舒心，她還是離後宮遠一點兒吧，反正阿九也不會拿她怎麽樣！等到皇後倒台，她直接上位為皇後，也算是成為繼後了嘛……
皇帝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明天回家一趟吧。”
“謝皇上恩典！”明玉才不害怕皇帝的冷臉冷言，一聽要回家，立馬笑開了花，說，“皇上，那我就先告退了，要去收拾給小侄子的禮物。”
周全麻木地看著明玉歡天喜地地蹦出了殿門，麻木地聽著明玉哈哈地笑著。
就這麽個不懂規矩的野丫頭，就這麽個傻子，居然得了皇上青睞，即將一躍成為諸妃之首！想想就替後宮的娘娘們生氣！不，不，我不能生氣，我不生氣，我一點兒也不生氣，對，我很高興，我十分高興，我要好好奉承著趙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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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府。
趙府是皇帝賞賜的府邸，是采辦局大案前的一個伯爵府。趙明瑞兄弟已經與趙氏一族斷絕關係，所以，兄弟倆如今也沒有分家的打算，反正府邸夠寬敞，住兩家人綽綽有餘。
趙家大嫂杜氏笑眯眯地引著明玉往雅院走去，說：“妹妹如今了不得了，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你大哥說起來這事就是一臉自豪。”
雅院是府邸賜下來之後，趙家兄弟給明玉留的院子——明玉每月從宮裏回來一天，不留宿，明玉每次來，進雅院至多停留三個時辰。
趙家二太太山陽郡主樂嗬嗬地說：“妹妹可不知道，趙家族人有多後悔當年沒有好好對待你們兄妹三個。”
趙家三兄妹太有出息了，而且是三兄妹全都有出息啊，出息得整個趙氏一族抓心撓肺地後悔。
明玉說：“那群人又來胡攪蠻纏嗎？”
“妹妹可說錯了，單是你大哥往那裏一站，他們就渾身發抖，哪兒來的膽子胡攪蠻纏啊？”
以為如影衛是鬧著玩兒的嗎？新興的勢力當然是穩固自己的地位最重要啊，為了穩固地位，如影衛幹的殘酷的事可是不少，趙明瑞都已經是凶神惡煞的代名詞了。
“他們啊，骨頭都是軟的，一直上門討好呢。趙家的那位族長去逝後，趙明惠和趙明忠倆為了族長的位置就撕破臉了，最後，趙明忠壓了趙明惠一頭，跳過他爹，自己當了族長。那個趙明忠可真是個臉皮厚的，一直三五不時地上門。”
“真是討厭。”
“可不是，早幹嘛去了？”
三人都沒將那些人放在心上。既然當年不是欺壓，就是冷眼旁觀，如今哪裏來的臉讓當年艱難求生存的人原諒或者幫襯呢？
冷眼旁觀難道不是默認，不是另類的縱容？
“大太太、二太太，宮中來傳旨，是禮部尚書大人親自來的，請兩位太太陪著咱們姑娘去，大老爺和二老爺都等著呢。”
杜夫人和山陽郡主麵麵相覷。皇上也忒心急了吧，小姑子才回家多大會兒啊，聖旨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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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王的覬覦下，皇帝等不及明玉‘開竅’，直接下旨，封明玉為正一品貴妃，入主永寧宮。
靖成帝的後宮等級有：正一品貴妃、正二品妃、正三品貴嬪、正四品嬪、正五品貴姬、正六品姬、正七品貴人、正八品佳人和九品麗人。
明玉捧著聖旨，目瞪口呆：這就成貴妃了？
阿九吃驚地說：“我還以為你封個貴嬪或者嬪什麽的，這一下子就成貴妃了，僅在皇後之下啊。”
“那你可以升級嗎？”
“笑話，你這都直接平步青雲了，我怎麽可能不升級？天啊，我，才九級，你已經是一品貴妃了……明玉，你太厲害了！”阿九在明玉腦海中歡呼雀躍。
“你什麽時候升級？”
“可以控製在適合的時候，我覺得，可以在貴妃冊封大典之後。”
禮部尚書恭敬地率先跪下了，眾人山呼：“恭喜貴妃娘娘入主永寧宮，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女官一下子從成為趙貴妃，禮部尚書並沒有意外，因為他從趙明瑞和趙明理娶的妻子就可以知道這三兄妹前途無量。而趙家三兄妹幼年坎坷，關係親密，將趙家姑娘收入後宮才最讓帝王放心。
“大家免禮。”明玉到底是在勤政殿見慣了給皇帝行禮的人，很快回過神來。
趙明瑞夫妻和趙明理夫妻將禮部尚書客客氣氣地送出門，拿銀子撒散了一通，整個趙府裏恭賀聲、笑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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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院。
明玉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捂著腦袋，雙目呆滯，頭發早被她抓成了雞窩。至於聖旨，早被明瑞兄弟供起來了。供在趙府新修的祠堂裏，族譜是嶄新的，上一代隻父母，上上一代隻祖父母，當代的是明瑞、明理和明玉，下一代嘛，已經有了趙嘉誌和趙嘉恬了，以後當然會更多名字出現。
金珠視若無睹，笑道：“娘娘，貴妃禮服送來了，您要穿上試試嗎？”雖然沒有冊封，到底已經是下旨了，叫娘娘是沒錯的。而且，雖然不是迎娶皇後，但是，皇上要辦婚禮，那也是要把六禮走一遍的，可見皇上對貴妃的喜愛，金珠想起來都是高興的。
明玉看著貴妃禮服，手一抖，從頭上揪下來一個金珠子，隨手一丟，那珠子就慢慢地在眾人的注視下滾下桌子，不知道去哪裏了。
明玉說：“皇上到底是怎麽想的啊？哪裏有從女官晉升做貴妃的？皇後娘娘不是說了不準女官為妃嗎？”
“娘娘是嫌位份高了嗎？”金珠問。皇後娘娘果然打臉了吧，我真聰明。
“宮中這不是隻有我是貴妃嗎？”明玉糾結地說，“我這不是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了嗎？皇上這是喜歡我？”
錢昌等人嚇得往地上一跪，也不敢勸，明玉煩躁地說：“行了，你們起來吧，我不說這話了。”
“謝娘娘。”
“不過，我還是覺得做一等女官威風啊。”明玉又抓了頭發。
金珠終於看不下去了，說：“娘娘，事情已成定局，您就別想那些女官威風之類的了。這發型，也應該換成宮妃，不，貴妃的樣式了。”
“貴妃的發髻是什麽樣式啊？”
“在後宮，位份越高約束越少，娘娘在宮中的位份是皇後娘娘之下，諸妃之首，所以，也就是沒什麽約束。”
明玉看著宮中剛剛送到的簪環釵佩，捏起一枝金玉打造的華勝，臉色終於燦爛起來：“現在還沒有冊封，我要梳個少女發式。來，來，來，幫我梳得漂漂亮亮的，用這支華勝。”
看明玉高興起來，金珠等人也高興起來，應了一聲，就開始拆明玉的頭發，才取下全部的首飾，一個婆子來了，跪在門口，說：“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啟稟貴妃娘娘，宣王爺來訪，一定要見貴妃娘娘，老爺請貴妃娘娘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