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割頭任務
姚春至和顧長生一路無話，到了別墅區，進入地下室後張承來迎，帶他倆進了楊旭明的休息室。顧長生想跑去病房看顏妍但被身後兩個手下給製住了，推門而入，隻見楊旭明氣喘籲籲躺在長椅上，張承道：“崔夫人，楊總他突發不適，你給檢查檢查。”
姚春至一看，便道：“抬到實驗室那邊，氧氣供上。”張承一聲“快”，眾手下得令後紛紛靠近，將楊旭明抬上輪椅，往實驗室裏推。
張承讓人將顧長生帶到病房，實驗室裏的一塊顯示器展現的內容正是病房裏攝像頭所捕捉到的畫麵，隻見顧長生坐在顏妍跟前，她想抬手，看表情變化，她已經認出顧長生。
張承道：“恭喜，成功了。”
姚春至笑道：“隻是剛開始，能挺多久還不知道呢？你把我架過來有什麽事？”
張承：“楊總，我老大出問題了，緊急叫你和顧醫生過來，是想讓你們評估一下他的身體，到底已經到了不可救的地步。”
姚春至：“不然呢？”
張承：“如果確定不行，就按顧醫生女朋友這樣，先把頭切了，頭活下來，然後繼續等待給克隆體記憶移植。”
姚春至：“我時間緊迫，要弄就快些。”
顧長生從病房裏出來，一臉喜悅，向姚春至鞠躬致謝。接著進入實驗室，開始給楊旭明做各項檢查。
姚春至開出檢查項目，顧醫生負責執行，結果傳到姚春至麵前的電腦顯示器，由她來判斷結果和最後的綜合評估。
張承全程陪同，楊旭明呼吸困難，插了氧氣管還是不見好轉，張承問：“怎麽樣了？”
姚春至：“肺部嚴重感染，心髒不行，大腦供血不足，肝功能下降，直腸懷疑有惡性腫瘤……”
張承：“頭部怎麽樣？”
姚春至：“還在等待檢查。要切也行，得買到一具人工造的身體啊。”
張承：“買這東西得花不少時間啊，能不能先用病房裏的那一個？”
顧長生聽到這話嚇得腿軟了，立即跪求張承：“張先生求求你，別拆我女朋友那個設備，求求你。”姚春至見狀，心生憐憫，看了一眼張承：“不是隨便用的，需要匹配，不然會出大問題。”
張承：“那咋辦，一兩天搞不到呀！”
姚春至：“那你抓緊時間搞吧，黑市，暗網，價錢出高一點，我會把匹配指標給你。你放心，你們的楊總暫時還不會怎麽樣，這麽多藥物和設備，足夠他撐一段時間。治療的方案我會拿給顧醫生，我需要回研究所了。對了，顧醫生也不用二十四小時守著，給藥都是智能
化的，他要外出也可以。”
張承沒有阻攔，放命人送姚春至回去了，顧長生也被送走，回醫院工作。他守在楊旭明身邊，按照他的指示，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都需要通過錄像記錄下來，若複活後出現記憶斷點，可以查閱恢複。
藥物輸入體內，楊旭明稍有好轉，虛弱無比，毫無食欲，自感命不久矣，他開始艱難的交代後事：“抓緊醫院那邊的工作，加快進度，資金如果吃緊，金礦廠的股份還可以再讓出一點，不要心疼錢。讓顧醫生安心，不要動他女朋友，讓他盡快完成我克隆體的身份和病曆
信息製作，盡快提交到大腦中心。”
張承：“崔夫人說切頭手術有風險，我需要你的確認，如果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是否需要冒險，還是將你屍體保存，等待大腦中心那邊完成記憶移植。”
楊旭明：“切頭吧，我不能從大眾視線裏消失太久，隻要切了以後，我能醒來，就還能把控一切。”
張承：“好的，我知道了。”
楊旭明叫張承將一幅耳機塞到他耳洞，連接好藍牙。此前，為了再次驗證崔東時，張承秘密安排人在崔東時的手機裏做了手腳，手機裏能將他所說的話及時傳到楊旭明耳朵裏。楊旭明是個老狐狸，表明已經安排投資醫院，但大部分資金還未到賬，需要走流程，在這個過
程中，他還有足夠的時間繼續驗證。
崔東時午餐時間約了姚遠行，他約見的理由還是繼續操心姚遠行退休後的去處，兩人見麵後，崔東時客套話說完，又詢問了姚遠行的身體情況，姚遠行有些失去耐心：“我身體挺好，你約我有事直接說，我還挺忙。”
崔東時笑道：“爸爸，還是上次跟你說去醫院或者研究所的事，退休後的安排。我也是受人之托，你名聲在外，很多單位都想爭取到你。好幾波人過來找我，讓我幫這個忙，我也不好拒絕，不管爸爸你答應與否，今天我也得來一趟，就當是盡力而為了。”
姚遠行：“幫誰的忙？該不會又是楊旭明的吧，是他的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崔東時：“爸爸，你誤會我了，跟他沒關係，而且，我現在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他退出了我公司的投資，我也勸過他，你不會幫他，叫他不要啦找你麻煩，你安心工作就行。”
姚遠行：“楊旭明那麽執著的一個人，怎會輕易放棄呢？”
崔東時：“爸爸，他怎麽追去怎麽執著咱管不著，反正他不會來找你麻煩。他想要什麽幫助，他去找別人去。”
姚遠行：“我不明白，他這麽輕易放棄。”
崔東時：“爸爸，楊總，他身體不好，與其在你這裏耗著，不如提早找別的路子，這是實話。”
姚遠行沒有被說服，崔東時失望回到公司，在辦公室裏，故意讓助理趙陽留下來，聊聊關於這輪融資，別墅實驗室裏的楊旭明，正閉著眼睛安靜聽著崔東時的談話。
趙陽首先發話：“崔總，陽基公司以前那麽重視我們公司，這輪投資怎麽說放棄就放棄了。”
崔東時：“每個企業都需要根據自身發展情況調整投資策略，也許人家有更好的投資方向了呢？對不對。”
趙陽：“目前，還有比咱們公司更好的投資對象嗎？排行榜上都說了，我們公司是現在最具投資價值的企業，未來最能吸金的企業。”
崔東時：“你這就有點井底之蛙了啊，山外有山。再說，投資，不一定都是為了錢啊，有比錢更重要的價值。人家楊總是精明人，哪裏會做虧本的買賣。”
趙陽：“你也是精明的人啊，要是你手握幾百億，你會投什麽？”
崔東時：“肯定投我們公司啊。”
趙陽：“因為公司是你創立的所以你這麽說的吧。”
崔東時：“我肯定看好我們公司。不過客觀來說，比我們公司業務利潤大的項目多了去了，手握巨資隻求利潤的話，比如投個醫院，投個醫藥研究機構，大投入，大產出啊，那效益高得嚇人，短期內都是貼錢進去，成功了那可是金沙銀山，你可知道一款救命的藥多掙錢
，唉，躺著都掙錢呐……”
聽到了這些，楊旭明終於放下了防備，讓張承拿來設備，通過他的指紋認證，幾十億的款項終於劃出去。
入夜，崔東時的車子停在家門口，回家後換了一身衣服，屋裏空蕩蕩都，他心想妻子姚春至這麽晚不在家，可能在加班，或是在嶽父那裏。但此時姚春至已經在秘密實驗室裏加班了，小姨李婉的克隆工作正在有序開展。
崔東時從後門的小院離開，跨過鄰居家的柵欄，路上停了一輛中型廂式貨車，司機和另外一個人在車旁像似等待卸貨，崔東時靠近車子後，左右觀察沒有異常上了車。車子直奔郊區的一個濕地公園，途中換了一輛車，最終在路邊的一處亭子停車，長椅上一個人影。
崔東時的手機留在家裏，身上一個電子產品都沒有。在靠近亭子前，漆黑中冒出兩個人影，用掃描設備對他掃了一遍，確保沒有任何竊聽設備才放行，坐在長椅的人起身相迎：“不好意思，為了謹慎。”
崔東時：“理解。”
霍九生：“一切進展順利吧。”
崔東時：“醫院公賬有進賬了，順利。這個老狐狸，對我的手機做手腳，我都記不起是什麽時候中招的。”
霍九生：“秘密搞你，要讓你發現那就不是秘密了。”
崔東時：“還有個麻煩，我妻子那邊，楊旭明還是繼續要求她工作，做善事，還不能拒絕。”
霍九生：“你希望我怎麽做？”
崔東時：“想讓楊旭明主動放棄，很難，他別墅那邊呢，又有些無辜的人，所以等吧，等將他的錢耗完了，沒人跟他了，沒人給他做事了，一切煩惱也就迎刃而解了。”
霍九生：“我懂了，繼續給他製造花大錢的機會。”
崔東時：“對，除了投資之外，還需要讓他繼續花錢。”
次日，顧長生帶來一份清單，是偽造病曆信息必要走的流程，上麵所需費用就高達一千萬張承怒道：“你要幹什麽？公司現在財務吃緊。”
顧長生道：“我跟你解釋一下吧，身份製造諸多環節，病曆資料環節，疾病認定，實驗室研究結果，學術論文環節，我都是照著要求來的，若要常規，要完成這些工作，得等好幾年，我走的是加速通道了，一切手續都需要有記錄，有依據，有證據留底。”
這下張承沒話說了，轉個身，換個笑臉：“行行行，你專業，你把握這件事。”在顧長生去見楊旭明匯報這項費用之前，張承攔住了，他自己做主先跟楊旭明商量。實驗室，門緊閉，顧長生在門外守候。
張承站在楊旭明身邊一分鍾，不忍心叫醒他，楊旭明好不容易能閉眼一會，他說身上哪都痛，一身是病，就沒個舒坦的時候。
楊旭明還是醒了，睜開眼睛：“有事說吧，我聽著。”
張承無奈道：“大哥，還是錢的事，咱們現在哪都花大錢，剛剛顧醫生送來一份清單就要花一千萬去弄，我都氣壞了。”
楊旭明：“花錢理由充分且必須的你就給批吧。”
張承：“我們的現金流吃緊啊，幾個月賺的都彌補不了幾天的虧空，一滴一滴的賺，卻要大盆大盆的撒出去。顧醫生是為了弄克隆體身份和病曆資料，我都搞不清楚為何要花這麽多錢。”
楊旭明：“顧醫生說該花，那自然有他的理由。這事，你去做不行，我也不會，專業的事情，就聽他的吧。以前我們賺錢那麽開心，賺的不嫌多，現在卻要糾結不夠花，其實，都是在彌補以前的貪婪，把該花的錢給補上。”
張承：“顧醫生那邊很急，你說行我就給他批了，他還在門外等候。”
楊旭明點點頭，張承出去後，將顧長生手裏的清單收了，立即打電話給財務高管武耀杭，電話那頭的武耀杭先是訴苦現金吃緊，後麵也不得不遵照旨意行事。張承手指病房，警告顧長生：“顧醫生要好好辦事，你女朋友還需要你照顧呢。”
顧長生想進病房，卻被阻止在門外，透過玻璃看見裏麵的顏妍，視線相對，相視無言，無奈離去。
清晨，姚春至拖著疲憊的身體從秘密實驗室出來，趕往出租屋看劉心的克隆體。起床時間，推開房門竟然沒有任何聲音，臥室內沒有人影，姚春至突然驚慌起來，會不會是暴露了？她撥通保姆電話，沒有接聽，她感到不妙，進入臥室，掀開窗簾背後的牆角，暗格的門完
好，打開暗格，裏麵的設備在。緊急收拾一切可能引起懷疑的物品扔進垃圾袋，正想迅速離開時，保姆進來了，抱著孩子，姚春至差點認不出來，孩子成長很快。保姆解釋道：“昨晚孩子突然變大了，我擔心出什麽意外，想帶孩子到樓下醫院看看但還沒開門。”
姚春至笑著點點頭，接過孩子：“我來檢查吧，我是醫生，可能是奶粉的原因，孩子生長激素分泌過旺而已，沒事，應該沒有啥問題。”說完進了臥室，關門，將暗格裏的儀器拿出來，開機，檢測孩子健康狀況，一切正常。
離開出租屋後直奔工作單位，在距離門口大概一百米的地方被攔住了，被告知“楊總有請，請上車。”姚春至知道反抗無用，在車上眯了一會。車子直奔別墅區的實驗室，張承來迎。緊急告知：“黑市有消息，人造身體有，但匹配度不能達到你所列標準的百分之九十，
隻有八十，能不能用。需要你把握一下。”
姚春至跟隨張承進了辦公室，電腦前，一個手下不停翻譯對方發來的消息代碼。張承繼續問：“楊總有昏迷跡象，我是怕他等不了，賣方說了，現在貨源緊缺，要繼續等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姚春至回到實驗室，先看了楊旭明的克隆體，由兩個經驗豐富女人帶著。楊旭明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身上連接各種管線，她全部檢查了一遍數據，加大了藥物劑量。回頭告訴張承：“我列出的匹配標準已經是最低要求了，如果這都滿足不了，我是不能給你們老大切頭
的。”
張承：“那我大哥還有多少多少時間給我們？”
姚春至：“我已經加藥了，不過你們還是要快。我提醒你，賣方說要等，沒貨，你們就提高價格，提到對方滿意為止，錢到位，利潤高，會有人幫你搞到合格的產品，你要相信錢的力量。”
張承：“預算一個億，人家開口要兩個億，這錢也太好搶了吧。”
姚春至：“事實就是這麽個事實，肯不肯花錢，就看你們了。我尊重專業知識，其他的我無能為力。”看著張承一臉愁雲，姚春至明顯感覺到楊旭明開始缺錢了，而且是嚴重缺錢。來的路上，車裏司機和幾個隨行的小弟議論著工資被拖欠的事。
楊旭明揮手示意張承過來聽令，將耳朵湊近他嘴邊，楊旭明低聲道：“聽崔夫人的，不要舍不得。砍掉不必要的開支。”
第二天，姚春至便在手機裏推送的熱點新聞看見陽基公司動態，供應商討帳，旗下子公司的員工集體討薪，拉出了橫幅。很快，陽基公司在官網上做出了回應：“公司因加大重要項目投資力度，現金流暫時吃緊，希望合作夥伴和集體員工理解……”
這樣的消息，是崔東時最想看到都，財務總監唐義進來辦公室，驚訝道：“陽基公司剛從我們這賺走十幾億，不可能會沒錢啊，人家那可是不缺錢的主，咋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
崔東時笑道：“也許吧，也說不好是不是策略性缺錢，或是真的有什麽重大投資。”
唐義道：“聽說沒，有業內人士分析，陽基跳坑裏了。”
崔東時：“什麽坑。”
唐義：“新開那醫院呀，業內人稱吞金獸。除了醫院，還有科研機構，已經拖死了兩家投資機構，陽基進去，估計也難逃一劫。”
手機就在麵前，楊旭明能聽到他和唐義的談話，崔東時故作輕鬆道：“陽基的人是傻子，他們的頭頭可不是，比賊還精明。你怎麽就能斷定人家不會投資成功呢？高級玩家的招法，一般人是看不出路數的，結局會讓人驚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