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那個女孩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溫憐的病情似也在日益加重,但她依舊向牧鶴年表示出有好轉,會沒事的模樣。
牧鶴年看著溫憐強撐著身子朝他微笑的模樣,手不由得緊了幾分。
心頭是一陣刀割般的疼痛。
這幾天他也沒有放棄搜尋方法,在溫憐入睡時他便跑回地府,四處尋求著方法,嚴宿清看著牧鶴年的模樣,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眼中帶著幾分不忍。
“牧鶴年,要不,你帶我去看看醫生吧。”
牧鶴年有些疲憊的靠在沙發上,找尋不到方法令他隻覺一陣煩躁,這時,溫憐從房間走了出來,靠在門框上,語氣輕輕的,似試探般開口。
“醫生沒用的。”煩躁感已遍布牧鶴年的腦間,令他不由得脫口而出。
名字已經出現在生死簿上了,人類的醫生又能做些什麽。
溫憐聽著牧鶴年冰冷的語氣,頓時一愣,眼中閃過幾分錯愕,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牧鶴年。
牧鶴年很快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以及語氣中的火藥味,他深吸了口氣,站起了身子走向溫憐,伸手將溫憐攬入了懷中,輕輕摸了摸溫憐的頭,柔聲道:“對不起。”
溫憐靠在牧鶴年溫熱的胸膛前,似意識到了什麽,她輕輕垂下了眼睛,抿了抿嘴,輕聲道:“嗯,沒事的,那就不看了。”
牧鶴年抱著懷裏的小隻,心頭緩緩湧起了一陣難過,似與什麽畫麵交疊一般,讓他看得並不真切,但難過感卻揮之不去。
“會好的。”
牧鶴年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輕輕道。
“嗯,我知道。”溫憐伸手抱住了牧鶴年,貼在他的心口,似有些清晰的聽到了牧鶴年的心跳,她輕輕一笑,閉上了眼睛。
牧鶴年將溫憐送回了房間。
“晚點吃飯叫你,想要什麽跟我說。”
溫憐看著牧鶴年,笑了笑道:“好。”
接著,牧鶴年便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留下溫憐一人在房間裏。
她坐在床上,抬起了手,看著自己的手心。
她有些清晰的覺得自己的力氣似乎在逐日流失。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加上牧鶴年那脫口而出的話語。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溫憐帶著幾分自嘲笑了笑,躺回了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久久後輕閉上了雙眼。
牧鶴年讓溫憐休息後,再次回到了地府。
他依舊奔波尋找著方法,他找尋了幾個知識豐富的死神請教,但依舊沒有結果。
他的身心已有些疲憊,但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經過閻王殿時,牧鶴年看向那堂皇的大殿,握緊了拳頭,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今天依舊是沒有收獲,牧鶴年回到家隻覺得身心疲憊感驟然增加。
他看向溫憐的房間門,依舊關著,不知道是否醒來,他輕歎了口氣,看向屋外,夜幕已經降臨,他揉了揉太陽穴,緩緩走向樓下煮飯。
但當他到樓下時,隻見廚房桌上擺放著一張字條。
牧鶴年微微一愣,拿起字條,上麵是一排娟秀的小字。
“你比我更需要好好休息啦,飯我已經煮好了,在餐廳,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涼了就自己熱一下?吃完你也好好休息休息,看你疲憊的樣子,我會心疼的。”
字條的末尾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牧鶴年看著手中的字條,眼底一片複雜,他輕笑了一聲,隻覺得溫憐更令他心疼了幾分。
他心中那股懊悔感也加重了幾分。
他走向餐廳,桌麵上確實擺放著碗筷,與煮好的飯菜,還微微泛著熱氣。
看起來並沒有放置太久。
他拉開了椅子,坐在了桌前,看著眼前冒著微微熱氣的食物,還有一道菜被用土豆條擺了個笑臉的模樣,他指尖輕觸桌麵,笑著搖了搖頭。
接著,便是久久的沉默。
過了許久,牧鶴年回到了房間,周圍已一片漆黑,屋外也沒有聲響,連風的聲音都小的可憐。
他久違的躺回了床上,望著天花板,輕歎了口氣。
眼皮傳來一陣沉重感,讓他不由得閉上了雙眼,進入了睡眠。
光影闌珊中,牧鶴年隻覺眼前似有一片白霧籠罩。
而白霧背後似有什麽在吸引著他,他皺了皺眉,緩緩走向白霧深處。
他每走進一步,身邊的白霧似乎便自動退開。
牧鶴年有幾分詫異,但還是緩步前行。
白霧退去。
眼前浮現的是他經常看見的那個女孩。
她坐在石凳上,晃動著自己的雙腿,偏頭看著某處,似在等待著誰一般。
接著,她的視線投向了牧鶴年所在的位置。
衝他笑了笑。
牧鶴年看清了那個女孩的臉,隻覺得有幾分熟悉,但是他又不認識她。
“鶴年!”女孩喊了一聲。
牧鶴年微微一愣,有些詫異的看著那個女孩,伸手指著自己,皺起眉頭問道:“你,認識我?”
接著,隻見一個身影從他身側與他擦肩而過,走向了女孩。
女孩頓時從石凳上站起,撲向那個走向她的人影。
“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這樣就足夠了。”
女孩喃喃說著。
牧鶴年隻見那人回以女孩擁抱,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
牧鶴年眉頭緊皺著,眼前的這一切似乎是與他無關,他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這麽想著,他正啟步要離開時。
眼前的一幕令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瞳孔微微收縮。
女孩所抱住的那個人,微微轉過了頭,牧鶴年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那個人。
就是他自己。
牧鶴年頓時楞在了原地。
接著,眼前的畫麵突然退去,白霧驟然出現,擋去了牧鶴年的視線。
什麽也看不見了。
牧鶴年睜開了眼,看到的是他房間熟悉的天花板。
他猛然從床上坐起。
剛剛看到的是什麽東西?
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牧鶴年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心中不安感緩緩升起。
他果然是忘記了什麽東西的對吧。
他突然想起,那天找嚴宿清,提到他忘記了東西時,嚴宿清似乎身子突然一僵,但他那時並沒有在意。
現在回想,嚴宿清似乎看起來是知道什麽的。
他從床上爬起,屋外已染上微微白光。
白晝已經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