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該怎麽辦
盡管沒有找到牧鶴年的下落,但溫憐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牧鶴年。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天氣似乎也逐漸有了冬天的模樣。
隻是今年遲遲沒有下雪。
她的生活突然回到了碰上牧鶴年之前的樣子,她不能理解,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盡管安琳曾告訴她或許是她在做夢,錯把夢當成了現實。
但她也不這麽認為。
她堅信這一切不是夢,她腦中的那些經曆,都是她與牧鶴年之間確實經曆過的,是存在過的。
走在路上時,每次風吹草動,溫憐都不由得回頭張望。
她總覺得牧鶴年一直還在自己身邊,隻是自己看不到罷了。
她停下了腳步,捂著自己的隱隱作痛的心口,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還在,並且,就在自己的身邊。
周圍恢複了平靜,再無聲響,溫憐抿了抿嘴,邁出了步子緩緩離開。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心,似自語般喃喃道:“要是我也是死神,就好了。”
……
地府,彼岸花海中。
牧鶴年坐在石上,麵前是經由手心升起的點點光斑形成的畫麵,畫麵中赫然顯現的是溫憐剛剛的那一舉一動。
牧鶴年看著溫憐的樣子,眼中似掩上了一層薄霧,麵色冰冷,另一手手心似有一物被攥緊,隻落出細細的紅繩。
手心是溫憐所贈與的琉璃玉佩,眼前是溫憐落魄的模樣。
他隻覺得心中似有無形的小針在紮著心頭。
他微闔下了眼皮,因思緒的波動手中的光斑上的畫麵似乎都有些若隱若現。
或許,他要是隻是個普通人類就好了。
微風從黃泉海吹拂過來,帶著幾分涼意,地麵上的彼岸花隨著風微微搖曳著。
嚴宿清站在牧鶴年身後不遠處,靜靜的看著牧鶴年的模樣,輕笑了一聲,摸著自己的下巴淡淡道:“嘖嘖,人類想成為死神,死神想成為人類的故事,果然沒變啊。”
牧鶴年似察覺到身後有人,手一合,麵前的畫麵頓時支離破碎,化作點點光點落下,如同星辰般灑落在花海中頓時消失殆盡。
“幹嘛。”牧鶴年的聲音聽不出其他感情,似乎剛剛隻是單純的在賞花一般。
嚴宿清走近,微垂眼眸看著牧鶴年身前那片彼岸花,突然一笑,引得牧鶴年抬眸注視。
“這都多久了,你可真能耐得住。”嚴宿清在牧鶴年身邊坐下,淡淡道,語氣中似帶著幾分調侃。
牧鶴年收回視線,沒有回答。
“真不懂你怎麽想的。”嚴宿清見牧鶴年這樣,隻是搖了搖頭。
“跟你沒有關係。”牧鶴年站起了身子,瞥了嚴宿清一眼,便要離開。
嚴宿清眉頭微挑,眼中帶著幾分笑意看著牧鶴年,沒有說話。
但牧鶴年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快步離開了花海,隻留嚴宿清一人坐在那,輕輕搖了搖頭。
……
新的一天,溫憐依舊沒有放棄尋找牧鶴年。
安琳看著溫憐每日似尋著什麽一般,總擔心她要精神恍惚,不由得湊近,拉了拉溫憐的衣角道:“溫憐,你沒事吧?”
溫憐回過神,眨了眨眼睛,帶著幾分不解道:“什麽?”
“我總覺得你這段時間很奇怪,你還在找那個什麽……牧鶴年嗎?”安琳眉頭緊鎖著,輕輕歎了口氣道。
溫憐一愣,衝她笑了笑道:“沒什麽,不用擔心。”
安琳仍是有些放不下心,但溫憐說完便忙碌事情去了,她也不好再問什麽,隻好又歎了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下班時間又到了,溫憐朝安琳招了招手便要離開,安琳看著溫憐的模樣,還是叫住了她。
“溫憐。”
溫憐回過頭,疑惑道:“怎麽啦?”
安琳皺緊了眉頭,抿了抿嘴,似在猶豫什麽,最後還是開口了:“不要太累,容易出現幻覺。”
溫憐很快明白安琳的意思,大致是覺得她現在的行為還是在搜尋別人眼中可笑的夢中的人物。
她衝安琳點了點頭道:“知道啦。”
說完,她便離開了店裏。
溫憐回到家,癱坐在沙發上,忙碌了一天隻覺得身心都更加的疲憊。
難道這一切真的隻是她的夢嗎。
電視機打開,正播放著一個電視劇,火光蔓延了屏幕中主人的家,那熊熊的烈火,讓溫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她站起了身子,走向櫃子。
一把拉開,隻見裝著她與家人合影的相框正安靜的躺在櫃子裏,邊緣是被火燒黑的痕跡。
溫憐看著相框內的畫麵,隻覺得鼻頭一酸,她伸手撫上那被火舌燒黑的地方,粗糙的觸感讓溫憐那短暫的疑惑頓時揮之而去。
她拿起了相框,突然有什麽東西從相框後掉了下去,發出輕微的響聲。
溫憐一看,隻見一個Q版黑袍小鬼手持鐮刀安靜的躺在櫃子中。
這是……
溫憐瞳孔微微收縮,她將相框放到一邊,拿起了那個東西。
是牧鶴年送她的發夾。
那個發夾此刻被溫憐拿起,安靜的躺在她的手心中。
這一切不是夢。
是真實存在過的。
這兩物就是證據。
溫憐看著手心的發夾,緩緩攥緊。
她隻覺得鼻頭一酸,但咬了咬下唇強忍著沒有落淚。
她走向窗口,屋外一片漆黑,唯有點點星光點綴著天邊。
偶爾隻傳來幾聲風吹草動的窸窣,此外再無聲音。
溫憐深吸了口氣,看著眼前那一片漆黑,攤開了手,看著手心的發夾,一個念頭突然充斥了她的腦海。
她如果找到牧鶴年後,該怎麽辦。
是質問他為什麽不見她,還是告訴他自己有多麽想念他?
但是。
如果她找不到牧鶴年的原因是牧鶴年不想見她,該怎麽辦?
如果是牧鶴年討厭她了,嫌她惹是生非,嫌她煩了,所以才將這一切變成這樣,那她該怎麽辦?
一大堆的想法如洶湧的江水撲麵而來,打得溫憐一個手足無措。
溫憐的眼眶中有朦朧的淚水在打轉,她看著手心的發夾,隻覺得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她蹲下了身子,抱住了雙膝,將頭埋在膝前,隻覺得一陣無法自拔的難受。
如果真的是那樣。
那她該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