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仍無下落
溫憐走在老街道上,路燈一閃一閃的閃爍著微弱的燈光,她放慢了腳步,在一盞路燈下稍稍停住了腳步,昏黃的燈光將她的思緒拉回了數月前的那個夜晚,隻是這次沒有那轟轟的機車聲,也沒有騎在車上的那人。
溫憐輕歎了口氣,手不由得抓緊了自己的包,微垂眼眸,繼續向前走去。
家中,溫憐看著眼前播放著的電視機,裏麵的畫麵色彩斑斕,但卻怎麽也入不了溫憐的眼中。
她坐在那,眼中卻有些空洞,腦中一片混亂,好似打亂的毛線滾落在地,一團接一團散開又纏繞,將她的思緒也一同帶得模糊。
她微微抬起手,似想觸摸什麽,在空中懸浮了半晌,又快速垂落。
一縷發絲順著她低下的頭從鬢角滑落,溫憐看著自己的手心,想象著那天牧鶴年覆上她手的溫度,卻隻是越想越虛渺。
明明是,存在過的啊。
想著,溫憐不由得攥緊了手,混亂的腦中有句話非常清晰的浮現。
他說,春天的時候再去看花海。
他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答應了她的約定。
但是現在。
人呢。
冬天還沒結束,她就把牧鶴年丟了。
想到這,溫憐隻覺得鼻頭一酸,索性將頭埋進了一旁的抱枕中試圖讓自己情緒平息些許。
電視機中的聲音還在播著。
屋外忽而一閃。
溫憐似感覺到突然亮了一下。
她猛然抬起頭看向窗外,卻什麽也沒有見到。
溫憐有些失望的收回了視線,腹中傳來的饑餓感讓她回神了幾分,她吸了吸鼻子,站起走向了廚房。
屋外,牧鶴年躲在了樹後,透過窗戶看著溫憐落魄的身影緩緩走向廚房,微微闔下了眼睛。
……
夜晚,溫憐躺在床上,看著窗戶投入屋內的微弱月光,思緒有些飄遠。
她在想著能找到牧鶴年的方式。
安琳完全不記得了,喬一琴能通靈也受到了影響。
那麽還有誰呢?
溫憐突然想到了賀堯,但很快將這個念頭從腦中踢了出去。
她打了個哆嗦,裹緊了被子。
賀堯早被改了記憶了更不可能記得的。
溫憐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腦中的思緒與困意交錯,溫憐隻覺身子逐漸發沉,最後昏昏睡去。
次日被鬧鍾叫醒時,溫憐睜眼仍有幾分迷茫。
看到那帶著幾分破舊的天花板,仍是不由得一愣。
她還是沒適應現在的情況。
她總以為睡醒一切就又能回到原狀。
她從被窩中起來,看向窗口幾縷陽光。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有些慢。
寒冷一陣後突然便回暖了。
溫憐現在也分不清,她與牧鶴年的相遇是否像今年的冬天一般,亦或者他們之間是屬於寒冷的那一陣。
掛鍾上吱呀轉動的指針將溫憐拉回現實,一分一秒的流逝都仿佛在催促她不能再想了,否則就要遲到了。
她走向衛生間快速洗漱了一下,走進廚房胡亂弄了點東西便出門了。
沒有人提前幫她做好早飯的日子,似乎也有點不適應。
溫憐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心中想著,明天還是把鬧鍾時間再往前調一點好了。
店內上班的日常總是有些枯燥無味。
但安琳依舊與平時無異,空閑時就拉著溫憐叭叭著她看到的新八卦或者新的新聞。
溫憐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畢竟隻有她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麽,既然安琳她們都不記得了的話,那還不是不要再影響她們好了。
溫憐也照著以前那般與安琳交談著。
安琳突然提到了之前的老人,溫憐頓時微微一愣。
“你還記得?”溫憐眨了眨眼,眼中帶著幾分燃起的希望。
“是呀,不會吧!林爺爺就幾天沒來你就把他忘啦?”安琳見溫憐的反應,臉上閃過幾分驚奇,微皺眉頭道。
“不是,那個,你接著說說?”溫憐輕咳了兩聲,示意安琳接著說。
安琳有些不解,但還是接著說了下去:“就……有點想啊,那會不是他還請你去他家做客嗎,然後就再也沒來過了,溫憐,你說說,發生啥事了?”
溫憐一愣,抿了抿嘴,帶著幾分試探的語氣開口道:“嗯……你忘了我那天很久沒回來嗎,然後不是有個人來店裏找我,你還跟他說我去哪了?”
聽完,安琳微微偏了偏頭,似在思索什麽,而後又搖了搖頭道:“沒有吧?”
溫憐輕歎了口氣。
果然,還是不記得。
她想起那天倒在地上再無呼吸的老人,抿了抿嘴,強撐起嘴角衝安琳笑了笑道:“不知道呀,也許……是他的孩子終於醒悟了該多陪陪自家老人呢?”
說著,溫憐隻覺得一陣低落。
雖然老人的做法確實很不好,拿她跟牧鶴年做交易。
但是老人口中的孩子,為了爭他的錢財而對年邁的他不聞不問,想起來仍讓人不由得替他覺得痛心。
聽溫憐這麽說,安琳也點了點頭覺得似乎有些道理:“那也挺好,畢竟自家孩子陪伴肯定更好點啦,是這樣的話那我也由心替他高興!”
溫憐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她靠在前台的桌子上,視線瞥向店外,看著人來人往,隻覺得有幾分虛渺。
下班時分,喬一琴來店內時,瞥向了溫憐,眼中似帶著幾分警惕,溫憐也意識到喬一琴眼神中的含義,隻是衝她笑了笑,沒說什麽,便離開了。
走在老街上,忽而吹來一陣冷風。
溫憐打了個激靈,腦中突然想起了什麽。
嚴宿清。
他一定知道牧鶴年的下落的。
但是很快溫憐又被新的問題難住了。
她上哪找嚴宿清?
剛燃起的希望瞬間被水澆滅。
嚴宿清跟牧鶴年是一起的,如果這一切是牧鶴年的意思,那麽嚴宿清不會不知道,更不會出現在她麵前告訴她真相的。
想到這,溫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顧自搖了搖頭,繼續走著。
鄰裏見到溫憐,如往常般朝她打著招呼。
似乎,他們也沒有了當時溫憐家被燒後詆毀議論溫憐的那段記憶。
但溫憐也並沒有打算繼續計較什麽,也回以他們微笑,走回了家中,將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