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亡魂引領

  地府中,彼岸花依舊開得妖豔,將地麵鋪成一片火紅,牧鶴年走在前往三途石。


  “鶴年。”熟悉的聲音響起,牧鶴年停下了腳步,偏過頭一看,嚴宿清正站在花海中,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幹什麽。”牧鶴年開口,看著嚴宿清從花海中踱步靠近他。


  嚴宿清走近了牧鶴年,視線瞥向了他手中握著的東西,收斂了笑意,微微皺眉:“我說,你不會真破壞地府規矩了吧?”


  牧鶴年白了一眼,另一手在空中一劃,生死簿赫然出現,他手指在空中再次劃動,生死簿在空中迅速的翻著頁,停在了一頁上,牧鶴年伸手抓住了生死簿,將其對向嚴宿清,讓他看清上麵的內容。


  嚴宿清舒展了眉頭,赤瞳中閃過幾分笑意:“那還真是巧。”


  牧鶴年將生死簿一合,生死簿赫然消失了,他瞥了一眼嚴宿清,繼續走向三途石。


  “這麽好的機會,你有沒有好好折磨她們?”嚴宿清跟上了牧鶴年的步子,在身側念叨著,語氣中無不透露出打趣的意思。


  牧鶴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恢複了平靜,冷哼一聲:“我可不像你那麽變態。”


  嚴宿清眉毛頓時擰成了八字形,臉上看起來有些委屈:“怎麽這麽說完美的我,我那是讓他們體驗活著時沒能完全體驗到的東西。”


  牧鶴年瞥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氣:“那就是變態。”


  嚴宿清還在一邊叨叨著,牧鶴年不再搭理他,兩人走到了三途石前,一位老態龍鍾的婦人正坐在石凳上,邊上放置著一缸不斷冒著熱氣的液體,婦人麵前擺放著一個木桌,亡魂有序的經過婦人麵前,從婦人手中接過一碗冒著熱氣的湯,一飲而盡,接著走向了婦人身後的石橋。


  “孟婆。”牧鶴年開口,將手心朝上,瑩白色的光點化作白煙飄向亡魂的隊伍末端,賈允欣和秦露的亡魂臉色空洞,呆滯的跟隨著隊伍前進。


  婦人朝牧鶴年點了點頭,看到了他身邊的嚴宿清,眼睛頓時睜大,白煙飄起,婦人霎時化作身姿輕盈的少女。


  “宿清~你來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少女從石凳上站起,略過前方等待著飲湯的亡魂,撲向了嚴宿清。


  嚴宿清微微側身,躲開了她。


  “這麽多人看著呢,我知道完美的我十分光彩動人,不用表現的這麽明顯。”嚴宿清輕咳一聲說道。


  牧鶴年看著他們倆的動作,沒有什麽反應,擺了擺手準備離開。


  “這就走了?”嚴宿清躲著孟婆多次撲過來的動作,一邊問道。


  “嗯,人間差不多天亮了。”牧鶴年微微點頭道。


  “嘖嘖,你果然……”沒等嚴宿清說完,牧鶴年已經快步離開了那裏。


  ……


  天已經亮了,溫憐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凝視著天花板,其實她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著,她一直安靜的注意著外麵的動靜,蛐蛐兒的叫聲,風拍打窗戶的聲音,外頭落葉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是卻沒有聽到牧鶴年回來的聲音。


  昨夜一直半夢半醒,老覺得牧鶴年回來了,但是當她清醒時又安靜一片,之後又睡著了,一夜就在這樣的狀態下度過了。


  她無法克製自己不想牧鶴年,但一想到他心頭又砰砰亂跳無法平靜,溫憐在床上歎了口氣,看向了窗戶。


  盡管窗戶關著,但是陽光依舊透過窗戶將光線映入屋內,已經七點多了,但溫憐仍舊沒有起床的意思,她摸到了床邊的手機,打開了微信,在跟李姐的聊天框內輸入了:今天請一下假。發送後便將手機按滅了。


  “我到底在想什麽啊……”溫憐自語道。


  這時,客廳似乎傳來一陣瓷杯碰撞的聲響,溫憐條件反射的從床上坐起,眼睛直直盯著門的方向。


  是牧鶴年回來了嗎?


  她胡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起來走向了門。


  門被打開,映入眼中的是坐在沙發上的牧鶴年,手中正端著杯子飲水,麵色看起來卻有些疲憊。


  牧鶴年注意到了她這邊的聲響,隻是瞥了一眼,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這麽早醒?”牧鶴年的聲音聽起來輕輕的,令溫憐不由得一怔,他的語氣中似乎也帶著些疲憊的感覺,昨晚發生什麽了嗎。


  “你昨晚忙了一晚上沒休息嗎?”溫憐走過去在一旁坐下,眉毛微微皺起,端詳著牧鶴年的神情,眼角似乎有微微的紅絲。


  牧鶴年放下了水杯,偏頭看向溫憐,溫憐注意到他視線移過來,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假裝在看陽台的方向。


  “沒多大事,晚點送你去上班。”牧鶴年看著溫憐,稍許後將眼神挪開,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壺往杯子裏倒水。


  “啊不用不用,我今天請假了,你一晚上沒休息還是先去休息會吧,不然人會扛不住的!”溫憐有些急切的擺了擺手,向牧鶴年說道,她的位置隻能看到牧鶴年的側臉,但從他的眼中溫憐似乎看到了幾分憂愁。


  牧鶴年手指在杯柄上摩擦著,垂眼凝視著杯中微微蕩漾著的水紋,半晌沒有說話。


  溫憐此刻有種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衝動,雖然不知道他幹了什麽,但是牧鶴年現在這般疲憊的模樣令她不由得感到心疼。


  “不用緊。”牧鶴年開口了,這次溫憐聽不出任何情緒,她不由得揪緊了自己的衣角。


  “今天不上班的話,有打算去幹什麽嗎?”接著,牧鶴年偏了偏頭,詢問道。


  溫憐眼中閃過些許驚愕,她看著牧鶴年,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微張開,臉上寫滿了驚訝的神情。


  牧鶴年看著她的反應,心中不由得產生幾分笑意,但沒有表現出來,這樣的溫憐似乎也挺可愛的。


  “但是…你不用忙嗎,我記得你之前都去忙了來著……”溫憐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緊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哦!是不是因為昨晚加班所以今天不用上班了啊!”


  牧鶴年輕輕一笑,將水杯拿起,湊進了嘴邊:“嗯,差不多。”接著,將水飲入口中。


  溫憐抿了抿唇,眉頭微微蹙起,似在思索什麽,牧鶴年也不著急,等待著她說話。


  “那…我們去市區隨便逛逛吧?”溫憐眼中帶著些期待看向牧鶴年,接著,有些支支吾吾的小聲說道:“就,你跟我……”聲音越來越弱,臉上緩緩升起一絲緋紅,牧鶴年險些有些聽不清她後麵那句說了什麽,好在他聽力還是不錯的,他微微點了點頭,應道:“好。”


  溫憐的嘴角不由得翹起,手抓緊了衣角:“那,那就這樣說好了,你先去睡會吧不然真的太累了!我都有點心疼你……”溫憐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麵色有些尷尬:“啊我是說,就是…看著怪累的你快去休息會吧我們下午再去!就這樣!我先去洗漱了!”


  說完溫憐一溜煙的就起身竄向衛生間。


  牧鶴年看著溫憐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一笑,而很快眸中又暗了下來。


  死神和人類不會有結果的吧。


  牧鶴年深吸了口氣,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處,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衛生間裏,溫憐將門關上,自己靠在門後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有些手足無措。


  臉上的滾燙提醒著她現在的狀態十分令自己感到害羞。


  她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剛剛在說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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